宁依棠笑意深了一点,“要走的,否则生的时候更辛苦。”
夏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看着宁依棠的肚子,觉得一个女人愿意受这样的辛苦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真的很伟大。
如果他是孩子的父亲,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可惜他只是一个外人……
这一年,夏离试着忘记宁依棠,却发现他越是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他想,或许藏在心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蛮夷那边的水果,听说孕妇吃了很好,我给你带了一点。”夏离把手中的水果提起来。
“你有心了。”
丫鬟忙接过去,洗好了又送过来。
宁依棠便和夏离在房间坐下来闲聊,多数是夏离在说,宁依棠在听。
这大半年宁依棠待在庄子上哪都不去,什么都不知道。听着夏离说外头的变化,蛮夷那边的风貌,觉得很是有趣。
瞧着宁依棠爱听,夏离便一五一十把他近日的所见所闻都告诉宁依棠。
魏星剑来时,二人正聊得热闹。
“夏离你在啊,刚好你陪着棠棠,我出去一趟。”魏星剑说。
“发生什么了吗?”宁依棠问。
夏离道:“昨日送上来的蔬菜瓜果都不新鲜,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卓煜不在,宁依棠又无心管事,所以下人们有点什么事都去找魏星剑。
宁依棠没当回事,只道:“冬天了,蔬菜不新鲜也是常有的事,莫要太过苛责。”
魏星剑点了点头后,大步离开了。
夏离继续和宁依棠说话,宁依棠还让下人照着夏离的口味做了丰盛的饭菜。
饭后,天已经全黑了。
“我让人收拾客房,你住一晚,明日再走吧。”
夏离本不欲留宿,但魏星剑迟迟没有回来,他知道卓煜不在,宁依棠一个人守着偌大庄子,恐怕会害怕。
“行。”
他应下,然后跟着下人去了客房,并嘱咐宁依棠早点休息,今天已经叨扰她很久。
宁依棠洗漱之后,拿了本书上床,准备看一会儿,来了睡意就休息。
然,外头突然传来许多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吵嚷起来。
宁依棠隐约听见了个“火”字。
这时,一个暗哨冲进了院子,来到门口大喊一声:“山上起火了,请夫人即刻随我等下山。”
听到起火,宁依棠汗毛直竖,她怎么就跟火过不去了!
丫鬟立刻冲进房间,帮宁依棠穿衣,“小姐别慌,注意孩子。”
这是沈璇留下照顾宁依棠的丫鬟露露,武艺不错,遇事很是镇定,并吩咐另一个丫鬟清月,“去把稳婆叫来一块走,小姐月份大了,万一路上有个磕磕绊绊发动起来,我们没法子处理。”
清月是卓煜的人,一向细心体贴,做事周到,这么一听忙跑去寻人了。
宁依棠穿戴好后,露露扶着她走出房间。
宁依棠下意识地往山上看了一眼,滔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际。
她心口一滞,血液逆流,曾经经历的那两场火灾闯入脑海,与眼前的火光融为一体,变得铺天盖地,仿佛从她的脚底下烧了起来。
“小姐。”露露发现宁依棠不走了,轻轻摇了摇她。
宁依棠浑身发冷,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脚下仿佛扎了钉子,腿好像灌了铅,竟不能移动分毫。
宁依棠怕火,自从棠庄绣坊被烧,她离开京城后,她就发现了。
一点火光都会令她惊惧,她会浑身发寒,忍不住逃离。
一开始犹为严重,她便会刻意躲着。
那时冬天的晚上她都会把炭火熄灭再睡,否则就睡不着。
后来,时间久了,就好了一点,不会因为一点小火光就胆战心惊,但她也刻意避免见到火。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但下意识地躲避火还是让魏星剑林毅等时常陪伴在宁依棠身边的人知道了。
那么别人会看出来也不足为奇。
看到山火的那一瞬间,宁依棠本能地觉得这不是意外!
她的恐惧蔓延看来,她怀孕九个月,她现在是脆弱的时候,如果有人想对付她,她能逃得过吗?
逃不逃得过,都要逃!
宁依棠心里是清楚的,但她眼前全是红光,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急得要掉下眼泪,却还是一动不动。
“小姐,你怎么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这么大的山火,很快就会烧过来。”露露着急地催促。
突然,宁依棠腾空而起,是夏离将她打横抱走。
“别怕,有我在呢。”
沉稳的声音落在宁依棠耳中,让她的惊惧缓解了两分,她第一次发现,夏离其实已经长大了……
清月带着稳婆赶了过来,一行人快速出了府门。
门外备有常用的马车,夏离将宁依棠放在车上,和露露一块将宁依棠扶进马车里,清月和稳婆紧跟着进来。
车内拥挤,夏离欲出去驾车,但是暗哨跳上马车,厉声道:“山路颠簸,你照顾好小姐,我来驾车!”
夏离只好退回,来到宁依棠身边,安抚她:“没事的,我们去城主府!”
宁依棠点点头,城主府是最好的选择。
同一时间,魏星剑也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火光。
“糟了!”
他惊惧得瞪大了眼睛,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山庄只是修在山脚,按理说不会很颠簸,但马车却越走越颠簸,夏离一边推开车厢,一边怒道:“慢点,你在干……”
夏离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他们不是在下山,而是在上山!
“停下!”
夏离向暗哨的肩膀袭去,然暗哨早有准备,他利落地将手里的尖刀送入马屁股,然后闪身飞下马车。
马儿吃痛嘶鸣,不受控制地飞奔起来。
车厢内,众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