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怎么了?”冯遇发现宁依棠神色不对。
宁依棠闪了闪眼,“哦,没事,你继续。”
“我没什么可说得了。”冯遇无奈一笑,他知道的都说了。
宁依棠略抱歉,“天色不早了,哥哥辛苦,快回去休息吧。”
冯遇要送宁依棠回骄阳阁,二人便相伴着走。
宁依棠心里装着事,一路上都很沉默,也没发现冯遇的欲言又止。
到了骄阳阁门口,宁依棠径直进门,冯遇突然拉住她,忍不住说:“棠棠,明天春天,我一定带你去看桃花。”
“我保证!”他说着,举起手发誓。
宁依棠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这再一次的承诺究竟算什么。
“好。”她还是轻声应下。
回到房间,宁依棠彻底卸下伪装,面色沉重地坐在凳子上,眸子逐渐收缩,里面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还以为不是徐念安,以为跟卓煜没关系。
可没想到就是徐念安!
徐念安憋了这么久,一出手就是连环杀招。
她要毁了宁依棠的朋友,毁了宁依棠的心血,将宁依棠拥有的一切剥夺,让宁依棠去痛苦,去绝望!
好毒……
宁依棠的脊背窜上来一阵阵的冷意,她感到后怕。
徐念安只要得逞一次,就足够宁依棠万劫不复。
宁依棠纤细的手指扒着桌面,然后猛地收紧,她若是再不处理徐念安,迎接她的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只是,怎么处理?
徐念安跟孝和不一样,她身在王府,王府像铜墙铁壁一样保护着她,宁依棠连见一面都难。
且眼下,处理徐念安还不是关键,保住绣坊才是最重要的。
宁依棠现在能够肯定,绣坊若是供不上王勤的货,不止要赔违约金,还要承担失信带来的一连串后果。
一旦王勤借此事推波助澜,棠庄将岌岌可危。
思索半夜,宁依棠第二天早早来到绣坊,把刘管事、闵娘和刘大叫在一起。
“发生什么了?”闵娘瞧着刘管事脸色很不好,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宁依棠怕闵娘担心,没让刘管事告诉闵娘,所以闵娘还不知道。
刘管事又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闵娘一下就急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说?”
宁依棠握住闵娘的手腕,“别急,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刘管事眼睛一亮,忙凑上来问什么办法,他已经想了整整两夜都想不到破局之法。
宁依棠轻轻勾唇,“管事,你不是说唯有老天开眼,给我们派一个刚好来京城卖吴绫的货商,才能解决此事吗?”
刘管事泄气道:“我那只是玩笑话,老天怎会开眼?”
宁依棠眉眼微微扬起,“我若是一定让它开呢!”
桌边三脸懵,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宁依棠“扑哧”笑了一声,向三人勾勾手指。
大家凑近了些,宁依棠把她的计划告知。
“这、这能行吗?”刘管事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
闵娘眼神里有着盲目的信任,“我觉得行。”
刘大更加盲从,“掌柜说咋干,我就咋干。”
刘管事深觉不靠谱,但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那就听掌柜的。”
于是,宁依棠仔细地把每一步的安排制定好,分给大家去做。
散会后,刘管事便着急忙慌地去联系各大布商采购吴绫。
距离给王勤交货只剩一个半月的时间,刘管事要求半个月之内就要见到布匹。
当然,没人做得到。
一些零散的小商铺或许囤了点吴绫,但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作用。
王勤听闻消息后,还专门来催过一次,恐吓宁依棠若是不能按期交货,坏了他的生意,那所有损失都要宁依棠承担。
就这么乱了几天,宁依棠竟然真的找到了货源。
棠庄的马车慢悠悠地驶入城西,来到一处仓库前。
刘大搭手,宁依棠和闵娘下车,一个伙计从仓库跑了出来。
“可是宁掌柜和闵掌柜?”
“是的。”
“快请进,我家掌柜等候多时了。”
说着,伙计口中的贺信贺掌柜就到门口来迎接了,“二位掌柜好,货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看了。”
“贺掌柜怎么刚好有这么多吴绫?”宁依棠进了门问。
贺信道:“我来自南方,想在京城开个布庄,马上就要开业了,货自然要备下来。”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刚好缺一批吴绫,若是你的货好,以后我们还能长期合作。”
宁依棠这么一说,贺信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初来乍到,还担心生意不好做,有了棠庄的合作,我可不愁吃穿了。”
“快,给宁掌柜看看我们的货。”
伙计立马抱来一匹铺开,是上好的吴绫,半点不掺假。
宁依棠很满意,“我要的急,今天能交易吗?”
“当然!”
于是,两方当场签了合约,交了钱。
宁依棠即刻派人将成批的吴绫拉去棠庄。
事办妥之后,宁依棠还在上好的酒楼宴请了贺信,期待长久的合作。
转眼,天黑了。
一个不起眼的路人跑进王勤的住所,进门就禀报:“棠庄找到货了。”
王勤满脸不信,让下人细说。
下人一五一十地把宁依棠和贺信的交易说了一遍。
“怎么这么巧!”王勤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那贺信当真是货商?”
“是!我让人跟着他去了他的店铺,正在装修。”下人已经证实过了。
王勤磨了磨牙,眸中闪过一抹狠辣,“贺信的仓库在哪里?”
下人叹气道:“在哪都没用,他们当场就做了交易,布匹已经运送到棠庄的绣坊里头了。”
王勤这下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