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戟身刺破咽喉。
金不换目眦欲裂,口吐鲜血,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本以为来此刺杀江猛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竟会折在这里。
江猛淡定拔出戟身,登时血溅四射。
“也不知我象力武馆何时得罪了你,竟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们。”
江猛捡起掉落的戟头,重新合上。
“你杀心太烈,竟连我设的圈套都没看出来,”江猛勾起嘴角,好似嘲笑:“你觉得以我的气力下劈大戟,就凭你这短刺能完好无损地挡住?”
闻言,金不换猛然瞪大了双眼,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粘稠血液糊住了声道。
伸手虚抓,却是无力扑腾。
江猛已然回头,不再搭理濒死的金不换。
雪飘人间,恶贼伏首。
……
客栈。
杜彩雯百无聊赖,静坐床头玩弄手指。
“猛哥儿怎的还不回来?”
吱——
门外脚步轻而缓。
杜彩雯惊觉,美眸浮现猜疑:“是猛哥儿吗?”
“不,不是!”
相处良久,杜彩雯早就记住江猛的脚步声,这门外的脚步明显与之相异。
瞬间,杜彩雯提起戒心,摸了摸皓腕上的袖箭。
只见一道人影浮现门窗,此人推了推门,发现有门闩。
“噌”的一声拔出一柄短刺利刃,插入门缝中挑开门闩。
一个汉子推门而入。
正是金不换首徒,齐汉山。
“是你!”
杜彩雯紧了紧拳头,贝齿轻咬,狠狠地看向齐汉山。
“小娘子。”齐汉山扯开嘴角凶残一笑。
“你可知道我上门找你是为何事?”
“呸!”杜彩雯秀眉蹙起,轻啐一声,“你们金蛇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未问他人持刃入室,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齐汉山被一顿嫌恶,不怒反笑:“算了,懒得与你多费口舌。将钱交出来!”
昨夜决定亲自动手后,齐汉山便开始监视打听二人的情况。
这才知道二人已经将武馆卖出,欲要出城。
万幸惊变突生,让两人滞留城内。
为了防止再生变化,金不换当即决定今日动手。
“休想!”
杜彩雯怎么肯乖乖交出钱财,当即冷喝。
“呵呵,小娘子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啊。”齐汉山恶笑上前。
“莫不是还指望着江猛回来?我看你还是放弃幻想吧。”
“有我师父亲自动手,那小子在劫难逃,说不定都已经下去陪着向木那个匹夫了。”
杜彩雯心里一紧,止不住地担忧起来,面上仍旧冷冽:“他不会有事的。”
“你若是再往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齐汉山讥笑一声。
“你一个不通武道的小娘子,能把我怎么样?”
“还是乖乖听话,将钱交出来,否则我就要亲自上手搜身了。”
说着,齐汉山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彩雯,目露淫邪。
“淫贼妄想!”杜彩雯惊吓之余想起江猛留下的袖箭,当即狠下心来。
见距离差不多了,依照方法抬手便射出三支袖箭。
咻!
三支袖箭同时发出,不过几步的距离,几乎是瞬息而至。
“吓!”
齐汉山猛然大惊,刚想侧身闪躲,却发现肉身有异,劲力提不上来。
箭矢深深扎入血肉之中,刺的生痛。
闷哼一声,齐汉山来不及喊痛,连忙向后拉开距离,背靠门槛。
一脸惊魂未定:“这小娘子还有这种手段?”
齐汉山埋首看了看右胸插着的三支箭矢,却是不敢再有行动。
刚才杜彩雯要是再准一点,他今天就饮恨而终了。
而且也不知道杜彩雯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惜命的他转身便要夺门而逃。
出门在外,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料——
斩!
刚一出门,齐汉山便见一杆青龙戟横空劈来。
“我怎么飞起来了?”
齐汉山只觉眼前一闪,面前出现一具血红空腔,中间还有一点白骨。
“这是我的身体……”
瞪大眼睛的头颅高高飞起,喷涌而出的血水染红了古朴破旧的木板。
江猛缓缓收回大戟,看向断首的齐汉山无甚表情。
他方才就是因为没有看到齐汉山的身影,才着急赶回来。
连金不换的尸身都没来得及摸索。
“猛哥儿!”杜彩雯听到动静,出门一看江猛回来。
也不顾腥热的血污当即扑入江猛怀中,哭哭啼啼:“我就知道这恶人是骗我的,猛哥儿不会有事的。”
娇人啼哭,引得其余客房之人起身察看。
客栈不是无人区,先前的动静这些人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出门在外的人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眼见事情差不多有了个结果,便围观看乐。
“师娘,先进去吧。”江猛拍拍杜彩雯的后背。
“嗯,好。”
二人进入房中。
稍作冷静后,杜彩雯忽然后知后觉,焦急道:“我们现在赶紧离开漠城吧。”
“你当街杀了人,肯定会被六扇门抓捕的。”
江猛摇头,丝毫不慌:“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们不过是被迫防卫,其余客人皆可作证,六扇门不会多言。”
“况且现在的漠城不宜外出,城外有邪祟蹲守,我没有把握对付。”
主动杀人和被迫反杀是不同的,即便是六扇门也不能判一个被迫防卫的人有罪。
是以江猛并不害怕六扇门的到来。
相反,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等六扇门的人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客栈掌柜不可能视而不见。
他不会插手,但一定会报官,以免有人打闹影响自己的生意。
见江猛胸有成竹,杜彩雯也只好乖乖坐在一旁陪同。
果然。
不出片刻,便有一名身着玄衣、腰佩宝玉的人出现。
玄衣即黑衣,这人便是六扇门黑衣捕头。
“就是你大庭广众之下枭首杀人?”
季常简单察看现场,随后视线跃过杜彩雯直接看向江猛。
即使端坐,庞大的体型依旧散发着极强的压迫力,溅上血色的劲装平添一分凶气。
好一个凶人!
季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镇定自若的江猛。
“是我。”江猛轻轻颔首,语气平缓,不快不慢,仿佛杀人的不是他。
“你可知当众杀人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