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知道,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洗浴,但是还是抵御不住诱惑,脱衣下了水,温暖的泉水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天来,慕容逡对她还算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他越来越炽热的眼神也让她感觉到了不安,还是要想个办法离开,她进入水中,怀中的丹雀也跟着跳了下来,看着但却身上为数不多的几根红毛,燕初尘也甚是内疚。
这一路上,丹雀不仅贡献了一身的羽毛,还楞是一声未吭,所有慕容逡并未发现它。
丹雀是神鸟,在史书的记载中好似不是长这个丑样子的?
好像感知到了她的怀疑,丹雀回过头来气呼呼地瞪着她,一股劲愣是喷出了一股小火苗。
“原来你还会这个绝招呢!”燕初尘笑着捧起了它。
洗浴完毕,换上了慕容逡给她准备的衣衫,燕初尘走出了浴房。
这时一位内侍来报:“太子请您往追天台一聚。”
“追天台是什么地方?为何要我过去。”燕初尘防备地说。
“追天台乃是我大庆圣地,太子未说原由,还请太子妃尽快前往,免得太子动怒。”
说着,便伸手示意燕初尘跟着他走。
两人在羽霖宫里内穿行,这羽霖宫依山而建,所有建筑都与山体浑然一体,燕初尘惊叹,这样一座宏大的宫殿,外界竟半点不知,可见这慕容氏的幻术惊人。
追天台位于羽霖宫的最高处,是族人祭祀的法坛所在。叫做追天台,就是因为整个法台有18层之高,并立于悬崖绝壁之上,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到达。
进入追天台,内侍带他到了一扇小门前面,原来这追天台因为高度过高,建造之初,就设计了由绞轮拉动的升降房,燕初尘进入后,几个男子就开始绞动底部巨大的绞轮,整间房间开始上升直达18层的塔顶。
到了塔顶,内侍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壮阔的云海,站在塔顶就好似站在天宫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人间。云层卷动间,塔下的建筑如同玩具,人群好似蝼蚁,真有些君临天下的错觉了。
燕初尘看左右无人,正有些纳闷,突然之间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太子妃可满意这追天台?”
这不是慕容逡的声音,燕初尘回头一看,兼续正手持法杖站在她的身后。
“兼续长老。”燕初尘低头见礼“不是说太子请我前来,怎么只有兼续大人?太子呢?”
“魂断黄泉,往生接续,逆天改命,一匡九合!”兼续并未回答燕初尘的问题,反而开始念念有词。
本来燕初尘以为兼续有些老糊涂了,但是他念到第二句的时候,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个老头知道她是重生的?
不可能,自己重生的事,至今她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就算是亲如父皇、母后,她也未透露一丝,不是她不信任他们,而是此时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只会被人当作中邪了。
但是兼续直直盯着她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胡说。
“兼续长老,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太子如还未到来的话,初尘也不方便在此,就此告辞了。”说着转身往升降房走去。
没走两步,燕初尘就好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被弹了回来。
她诧异地伸出手去,一面好似水波组成的透明墙壁在她面前竖立,看波纹晃动的幅度,这面墙是一个半圆的形状,将她罩在了其中。
“吾神明护佑,剪除血孽,拨乱反正。”兼续还在不停地念着,手中开始结起了奇怪的的法印。
“我此此做法将破除你的重生邪祟,拨乱反正,所有事态的发展,都将回到你重生之前,这才是天道轮回。”兼续结印过后说道。
回到重生之前?燕初尘瞪大了眼睛,那她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连宣若寅在内都将不复存在?
不!!不!!绝对不行!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燕初尘的牙齿咬着下唇,眼睛瞬间被泪水充满,面对兼续强大的力量,她突然觉得自己毫无反击之力。
在燕初尘脚下出现了一个法阵,将她的脚牢牢定住,兼续走上前去,用黑黑的指尖在她的两个手腕上各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滴到了法阵之上,突然之间,脚下好像出现了一个风洞,她的力量好像全部被吸了进去。
正在议事厅议事的慕容逡,听到有人通报燕初尘被兼续请到了追天台。
猛然间想起了兼续看见燕初尘之后的反应,他立刻赶了过来,一出升降房,就看到燕初尘双手鲜血流淌,面色如纸的样子。
立刻发了狂似得撞上了结界,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你们都要毁了它。”慕容逡双目赤红地击打着结界“你放她出来!”
正在施法的兼续对慕容逡撕心裂肺的叫声充耳不闻,继续催动法阵,吸取燕初尘的精血。
燕初尘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温度一点点地在消失,父皇母后、皇兄们的笑脸也越来越模糊,她想伸手抓住,但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一个你睡得人,慢慢地陷入了冰冷的寒潭里。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吸食殆尽的时候,一股温暖的光芒一下子照在了她的身上,头顶突然吹来一股旋风。
兼续抬头看去,一只纯白色的大鸟盘旋着落在了追天台之上,一位白发老者从鸟背上跳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一身风尘的宣若寅。
老者一落地,就将自己的手贴在结界上,念动口诀,大喊一声:“破!!”
结界应声而破,宣若寅仗剑冲了进去,还未等兼续反应过来,一剑就刺到了兼续的胸口上。
兼续中剑之后,整个追天台震了起来,一片光波缓缓地从他身上放了出来,宣若寅立刻抱着燕初尘一起坐上了白鸟的背上,白鸟升腾而起的那一刻,脚下的追天台开始向下坍塌。
宣若寅从白鸟身上向下看,羽霖宫的所有建筑都开始摇晃,破碎,里面的人也都开始迅速衰老,破碎,消失。
追天台上,慕容逡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逡儿!”垂死的兼续呼唤着他,慕容逡手脚并用地爬向兼续。
“我死了,这个地方也就支撑不下去了。这些年,我将体内法阵与这座宫殿相连,宫内所有的生命都是在我的力量之下才能存活。”兼续一边说一边喷吐着血沫。
“你是我大庆唯一的希望,我用所有的精力培养着你。”
“从那个妖女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不对。按照…………我的测算,天命不该如此,但是从3个月前,天象突然改变,我卜出的卦一个比一个凶险。”兼续断断续续地说着。
“亚父,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你回来吧,你的法力高强,一定能起死回生的,你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孩儿立刻去寻!”慕容逡抱着兼续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哭嚎着。
“来不及了!”兼续身上发出数十股光芒,随着追天台的轰然倒塌,他与慕容逡一起被埋在了层层的废墟之下,整座山的结界也就此打破,从此,这深山里突然出现了一座毫无生气的鬼城。
老者驾驭着白鸟带着宣若寅和燕初尘降到了溪谷中的一座草庐中。
宣若寅快步将奄奄一息的燕初尘放在了草庐内的床榻上。
“这屋子就这么一张床,你给她睡了,我睡哪儿阿?”白发老者撅着嘴说道。
“国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宣若寅瞪了老者一眼。
“你这个臭小子,不是你在我屋外跪一天一夜求我救她的时候了?”老者吹胡子瞪眼地拿起了桌上的壶想倒杯水喝,却被宣若寅劈手夺下。
将他硬推到了床前:“国师,你快看看她吧!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老者被他连推带搡地推了过去,正打算解开燕初尘的衣服,又被宣若寅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干什么?解开她的衣服啊!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痕。”老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把他举到一边的宣若寅。
“这个我来就行!”宣若寅细细地解下燕初尘的衣服,她怀中昏迷的丹雀咕噜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老者眼前一亮:“这不是丹雀,竟跟着这个丫头,还真是天意难违啊!”
说着将丹雀捡了起来,叫来了屋外休息的大鸟,将丹雀放到了它的翅膀之下。
“国师,我已经检查过了,除了手腕上的伤痕以及失血过多,并无其它伤口,但是她怎么不醒啊?”宣若寅焦急地说。
老者翻了个白眼,你流那么多血你不晕!
说着上前查看了燕初尘的脉象和体征,宣若寅急地在一旁直搓手。
看着他不值钱的样子,老者也不再吓唬他了:“这丫头只是失血过多,目前并无大碍,待我熬几付补血的药剂喂她喝下,10日之内就可痊愈。”
“我在此寻找大庆的余孽十余年,也亏了你们让他催动了法阵,才能一举将他们歼灭,宣小子,你立了大功了!哈哈哈哈”老者笑着拍了拍宣若寅的肩膀。
但此时的宣若寅根本没心情去想什么立大功,看着脸色苍白的燕初尘,他一瞬间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与他并肩一辈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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