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刚才就不抄那么用力了。
现在手还酸呢。
白明玦看着手里的作业,点了点头,边看边说,嘴角甚至露出笑意:“今天历史老师心情不错的过来找我,说你交作业了?而且还都是自己做的,很不错。”
白老师很少这样夸人。
他对娇阳的容忍程度已经达到,只要是她自己做的作业,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吗?
娇阳嘴角扯了扯,意味不明的看向他:“那当然了,都是我同桌的功劳。有他督促我学习,我肯定会慢慢进步的。所以请白老师以后千万别把我们调开了,我还要与他一起慢慢进步呢。”
下一秒,白明玦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皱起眉心,深深的、甚至是露出恼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上课。”
四周的人被吓到了。
娇阳倒是无所谓的坐下。
罗小柔悄悄的搬着椅子凑过来:“老大,白老师好像一直对您有意见,要是您和同学早恋的把柄落到他手里,他会不会借此机会让您退学?”
娇阳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对她说:“那他可以试试。”
罗小柔点了点头,又回到座位上。
老大不愧是老大,老大威武!
上课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后,齐子言才匆匆赶到,他穿着学校里标志性的黑白灰配色的校服,站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娇阳在后面,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惊艳了。
果然,不是人挑衣服,而是衣服挑人。
同样的一套校服,不同气质的人,能够穿出不同的感觉来。
陆燃张扬、肆意,外套总是不拉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还有银色项链,袖口也总有一边挽起来。
而陆锡朔同样张扬,但也稳重、令人捉摸不透,穿着就像是一个身居高位且足够成熟的男人,漆黑的眼睛里,总是露出一种显山不露水的气质。
至于齐子言,他则是一副标准的学生打扮,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领口竖起来,遮住脖子。裤子也是老老实实的穿着,毫无修饰,双手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却掩盖不了他一声的贵气,反而正是因为这样,显得他更为端正矜雅,还有一种,令人心驰神往且着迷的干净,和少年气。
她望向他,有些呆怔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捧着脑袋,开始认真的思考。
之前一直以为校服丑出了天际,不明白之前学生会的那些人是什么品味。更不满学校要求学生统一穿校服的规定,这和穿囚服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在监狱,要求犯人们穿上囚服,那些监管人员也是要穿上工作制服的。
怎么就不见那些老师们也穿工作制服呢?到时候看他们乐不乐意。
穿上校服,那是同意自己接受管束的象征。代表着拘束,和不再自由。
然而现在,看着跟前的齐子言,娇阳突然觉得,以前自己觉得丑不堪言的衣服,好像也不再让人难以接受了。
然而齐子言喊了“报告”以后,白明玦好像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往黑板上写字,故意将他晾在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年纪大了耳背。
不过白老师严厉是出了名的,况且从来不允许除了娇阳以外的任何人在他的课上迟到,要么就干脆不要进来。
这也是令同学们羡慕的一点,果然,只要家里有金山银矿,什么都能成为例外。
娇阳拧了拧眉,看向外面的齐子言,然后主动的开口:“白老师,我同桌回来了,他是新生,被校长叫去换校服的,你没有听到吗?”
白明玦的手顿了一秒,然后继续书写。
轻描淡写的回复:“知道了,那就外面站着吧。我说过,我的课不允许迟到。”
眼看娇阳还要说话,齐子言对着她摇了摇头,眼底露出不赞同的情绪。
娇阳无视他的继续说:“可他不是被校长叫去办公室里的吗?等他拿上校服,这样一来一回,还要去一趟寝室把衣服换上,迟到不是难免的事情吗?”
“那是他的问题,是他不能合理的安排好时间。”
白明玦转过身来,将粉笔放下。
“规矩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被破坏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行”
娇阳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门外齐子言正在拼命的对她使眼色摇头。
陆燃都诧异的望向她,没想到这个内心没肺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没认识多少天的男人说话。
“老大”
前桌悄悄的拿脚跟踢了踢她的桌子,示意她先冷静。
白老师不仅是他们的班主任,还在不到两年的时间进入了管理层的中心,得罪他对她们没好处。
不过娇阳却全然无视的站起来:“那我记得,白老师的课堂上还有规定,那就是上课期间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破坏上课进度吧?我现在同时破坏了您制定的两项规则,我是不是就该出去,和他一起罚站了。”
“你”
白明玦愣住,目光有些颤抖的望向她。
他知道,她是在报复。报复他那天傍晚和她说的,“她没有和齐子言一起出去打扫落叶,所以并不是真的喜欢他”的话。
所以现在,她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证明她的决心,证明她对于齐子言的“爱”。
白明玦只觉得可笑。
“不用你赶我走了,我自己出去。”
话说完的同时,娇阳从座位上站起来,掠过周围的人,毫不犹豫的往教室门口走去。
“老大”
罗小柔等一行人目光错愕的看着她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
老大第一次在课堂上离开,走到外面去罚站。而且,还是她自愿的。
按道理来说,老大在学校里的地位不可动摇。
白明玦低着头,神色变得更加幽深莫测起来,捏碎了手里的粉笔。
只是他下一刻就恢复正常的重新拿起一支粉笔,继续在未写完的试题上书写。
“好了,我们接下来继续上课。”
刚才在眼皮子底下演了这一出,底下的人愈发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