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送枕头的来了
韩斐两辈子都想不到，自己除了英语之外，居然还要去学第二门外语，呃，是正儿八经地去学第二门外语，不是跟着松岛老师、天海老师、大桥老师随随便便地学几个“一库雅蠛蝶”，也不是照着韩剧里吼几句“藕霸，擦浪嘿哟”。
虽然他这版《天才枪手》把主人公都改成了泰国唐人街里的华裔学生，发生在几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对话是用中文说的，但与其他龙套之间的交谈还是需要说泰国话的，除了一个“萨瓦迪卡”，他连个再见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泰文在韩斐眼里就跟阿拉伯文还有古埃及的楔形文字差不多，这大概就跟外国人看中文方块字一样，反正都是符号，似乎没啥规律可循。
工作室从某家著名的语言培训结构请了老师将剧本中某些台词翻译成泰文，并且对韩斐和江姑娘分别进行一对一口语教学，说来也巧，请来的老师居然还是韩斐的影迷，对韩斐在《山楂树之恋》里的表现迷得不要不要的，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交学费是交给培训机构的，丫们该收钱的时候一点都没手软，连个九八折都没给打。
9月10日。
今天是教师节，但跟韩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江姑娘一边盯着公司的事，一边进行着口语与表演的双重培训，而帆姐又出去帮他谈代言与拉投资的事去了，似乎张维纶心中仍然存有顾忌，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帆姐只能再去想别的办法，而韩斐自己则呆在工作室里看家。
办公室里，韩斐正温习着昨天学过的泰语台词，他用了小学时学英语的笨办法，用中文去标注泰文发音，就像从前用“古德拜”去标注“goodbye”一样。
安安静静学了一会儿，前台小姐姐突然敲门进来，说道：“老板，有人找您。”
“谁啊？”韩斐放下参考书与台词本，一脸懵逼道。
“好像是个明星来着，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反正她就说要找你。”
“啊哈？行，先把人请进来吧。”
韩斐心里正琢磨着，究竟是谁会来找他呢，这大热天的宅在家吹着空调吃冰镇西瓜不是更舒服么。
“您这边请。”
“嗯。”
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全是女的，一个颜值倍儿高，另外两个平平无奇，韩斐抬眼一瞅，嗬，真是一闲人。
“哟呵，您老人家这地方门槛够高的啊，进来一趟还真不容易。”大甜甜一点不见外，自己就找沙发坐下了，旁边那位应该是星光灿烂公司给她配的助理。
韩斐也没跟她热情，问道：“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又不是国家级保密单位，找个工作室能有多难？”
“行行行，你牛。”
大甜甜的助理与韩斐工作室的前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地方比较凶险，还是在外面呆着比较安全。
大甜甜眨了眨眼，吐槽一句：“你们工作室就这么招待人的，大热天的也不给人弄点喝的，你这当老板的没学好待客之道啊。”
“咖啡，茶，还是可口可乐？”韩斐白眼一翻回敬道。
“茶吧。”
“没有。”
“那就咖啡。”
“也没有。”
“行行行，那就可乐吧。”
“没存货。”
大甜甜双手交叠在胸前，整个人已经变身成“你特么是在逗我”的表情包，道：“这种冷梗好玩吗？”
“哈哈，还行，我头一回玩，挺有意思。”韩斐乐呵呵地回道。
“我给您二位倒水去吧。”
“我也去。”
助理与前台不约而同地起身出了门，留下韩斐与大甜甜隔着一张办公桌四目相对。
韩斐调侃道：“大热天的出来晃悠什么，有这功夫哪怕去逛街骚货也比在我这儿喝西北风强吧。”
“玩去吧你。”
大甜甜白了他一眼，又道：“我刚从弯弯回来没多久，怎么我听说你要弄电影结果被毙了啊？”
“no，是之前被毙了，现在又活了。”
“不错啊，本事挺足，居然还能应付大衙门里那群老爷。”
“不错个屁，你是不知道那帮老爷有多难应付，毙你就一句话，还不告诉你具体哪一点毙你。”
韩斐吐槽了一句，这时前台和大甜甜助理一人端了一杯茶进来了，大热天喝茶，真特么瞎讲究，放下茶杯，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幸好没顺手把门带上，不然不知道该引出多少风言风语。
“哎，你怎么突然去弯弯了？旅游去的？”
大甜甜稍微倾斜茶杯喝了一小口，结果因为茶水太烫使得她立马松了手，她吐了几下舌头，道：“本来是去办正事的，结果办着办着就变成了旅行了。”
“你办正事？你能办个鬼的正事。”
韩斐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面上还得问一句：“什么样的正事需要您老人家御驾亲征啊？”
“滚滚滚，少用那些夹枪带棒的话来讽刺我，你真当我听不出来呢。”大甜甜仰了仰脖子，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聊过么，我们公司要拍一部穿越题材的电影，名字后来定为《超时空救兵》。”
“不会吧，这一个暑假的时间就把电影拍完了？未免有点太快了吧。”韩斐不解道。
“还没开始拍呢，你脑子里的回路怎么长的。”大甜甜嘟囔一句，又埋怨道：“本来我说找你的，你又要自己拍电影，结果公司就准备找弯弯的霍健华来做男一号。”
“霍健华？还行，他倒是挺适合演这种名为穿越实为谈恋爱的偶像言情电影的。”
“去你的吧，又拐弯抹角地损人。”
大甜甜站起身往办公桌这边走来，一眼就瞅见了桌面上那本泰语学习的参考书，不禁拿起来端详了几眼，调侃道：“不会吧，生活如此美妙，你居然想去做人.妖。”
韩斐一把夺过书籍，无奈地回了一句：“学泰语就是要做人.妖？那我看……”
“看什么？”
“没什么。”
韩斐其实想说的是难道他看东瀛*****就是想去做男优？他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你们那电影什么时候开拍啊？”
“不拍了。”说到这儿大甜甜语气有些冲。
“为什么？”瞅见大甜甜这副生气的模样，韩斐笑着问道。
“我就不乐意增长这帮王八蛋的气焰，什么玩意儿啊。”
“啊？这么大火，来来来，给我也长长见识呗。”
大甜甜乜斜着看了韩斐一眼，忿忿道：“公司要去弯弯和霍健华谈合作意向，我顺带着就跟着去了。”
废话，你可不是顺带着跟去的吗，难道谈个男一号还得你亲自出马？你是公费旅游的吧。
“当时谈了还不错，后来我就放心地去台北各处玩去了，结果过了两天，对面忽然要加价，据说是霍健华的经纪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话语很不好听，我知道后气不过，直接让所有人都回来了，什么尿性，我就不爱惯着这帮弯弯。”
大甜甜越说越愤慨，韩斐听到后做了一个武侠片里拱手的手势，他很是欣赏大甜甜这种脾气，本来就是嘛，大家能合作就合作，互利共赢，但你特么弹丸之地的人别太把自己当根葱了，真以为大陆还是上世纪的大陆啊。
韩斐问道：“厉害了，大侠，那你接下来准备找谁来拍啊？”
“不知道，兴许就不拍了呢。”大甜甜任性地说道。
“对了，我在弯弯旅游的时候正好看了一部电影，啧啧，人家拍得可真好。”
“什么电影？”
“名字挺长的，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电影，报纸上说他们开创了青春片这种新片种。”
原来是《那些年》啊，韩斐记忆里《那些年》大约就是11年出来了，不过似乎没在内地上映过，这一次似乎没出什么偏差，至于报纸上说的新片种说得还真没错，《那些年》一出，以后堕胎洒狗血的青春片就层出不穷了。
“哎，你这故事有点意思啊。”大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起了韩斐放在桌上的台词本，翻阅了十多页后不由得夸赞了几句。
“你手可真快。”韩斐回道：“没意思我拍它干嘛？”
“你这个故事似乎也有些和青春片沾边的感觉啊。”大甜甜继续往后翻阅着剧本，又道：“你不会是早就料到这种类型的电影会火了吧？”
韩斐表示惊讶，大甜甜看问题一下子就抓到了本质，韩斐想拍《天才枪手》的原因一是这部电影在上辈子是小成本博大利润的典型，二是他记得这几年青春片便要大行其道了，但他不记得《那些年》的具体上映时间，所以他不敢拍同类型的，怕会形成撞车的局面，而《天才枪手》讲的也是校园里的故事，只不过是另类的青春，放在当下，说不好会发生更好的化学反应。
“有完整剧本吗？”
“你想干什么？”
大甜甜嗤笑一声，道：“我就看看，这故事挺有意思的，又不会给你泄漏出去，别跟个守财奴似的。”
韩斐摇摇头，推辞道：“不行不行，交情归交情，这可是商业机密，版权法规现在可不算完善。”
“小气。”大甜甜哼唧了一句。
“实在对不住，这玩意儿现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韩斐也不好多解释，只能低头道歉。
“好吧，不看就不看，我等着你上映的时候再来一睹为快。”
“那就感谢捧场了。”
大甜甜放下那本台词本，致敬走回沙发，室内冷气挺足的，这会儿茶已经凉了，她喝了一大口，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啊？”
“不知道，现在投资还没下落呢，我经纪人正在四处找投资。”韩斐往椅子里靠了靠，无奈地说道。
“现在没投资？”大甜甜略显惊讶。
韩斐摊了摊手，自我嘲讽一句，道：“原来是有的，结果大衙门毙了我两回把人家给吓走了，现在就等钱买米下锅呢。”
“意思是现在依然没有人对这部电影有投资意向咯？”
“可以这么说，唉，千里马难遇伯乐啊。”
啪，大甜甜猛的一击掌，兴奋得再次站了起来，对韩斐说道：“我来，我可以投资。”
“你可别开玩笑啊，甜哥。”韩斐也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回道。
“废话，我像开玩笑的人吗？”大甜甜傲娇地说道。
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韩斐心头一喜，正准备一口答应，结果又想到了某些环节，赶忙道：“对了，我这部戏的女主角不能给你的。”
大甜甜脸上浮现出一股不屑的表情，潜台词估计在说你丫简直就是在亵渎本大爷的人品。
“瞧你那样，泡妞下血本，不怕砸手里啊。”
“不怕，就是砸了也乐意。”
大甜甜摇了摇头，人凑了过来，道：“女二号总有吧？”
韩斐呆滞地点了点头，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