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醉美湘西(43)

凌晨, 切壁村。

石涛揪着红色的手绢,浓妆艳抹的脸笑容有点僵硬。男人习惯了叉开腿坐,但被旁人扫了几眼后, 石涛发觉以自在的身份, 叉着腿坐确实不雅,憋屈拢了腿。

“萍萍的婚事, 麻烦你们了。”

苍虚弱的声音从被竹帘遮挡的房间里传来, 夹杂着几声咳嗽, 像嗓子里卡着浓痰, 呼吸声重的很, 仿佛下一刻就会背气去。石涛注意到房间里窗户全都关着, 没有半点光。屋里似乎被草药熏, 浓郁到让人喘不气来。

“村长您放心吧。”

领头的精干女人笑道:“萍萍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一定会操办的漂漂亮亮。”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咳咳咳咳……”

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气不接下气, 听起来里面病人都快咳嗽死了。但石涛冷眼旁观, 却发屋里女人们没有半点担忧紧张的神情, 也没人着急。只有领头女人问了几句仪式点,还关心了下里面村长的情况。

但村长除了咳嗽意外,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嘱咐她们多关心关心萍萍。

离开这间被草药熏度的房子后,石涛深呼吸了口鲜空气, 总觉得自都成了熏肉。女人们离开房屋后就散开, 石涛刻意放慢了脚步,果然不一会就有人从后面赶了来。

“石阿朵,有关萍萍的婚事, 我还是想和再你聊聊。”

追石涛的,正是刚才领头的精干女人。石涛望了眼她的手腕,就见一条花斑小蛇如手镯般圈在那里,不仔细都看不清。

“好。”

人回到屋中,这屋子是专门给她们这些被村长请来的人住的,总共有栋,错落有致,呈角之势,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把萍萍所在的吊脚楼围在了中间。

“今天我看到萍萍出去了。”

进了屋以后,精干女人道,颇有忧心:“我看啊,她还是放不下阿诚。”

“是这么个事哩。”

石涛附和:“我说,村里人都知道萍萍跟阿诚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也是可惜的很。”

石涛和苗芳菲在交流情报。们开始第景点后,便在各自的房屋里醒来。苗芳菲一看自身打扮,再看铜镜里那张颇为陌生的脸,便知道这哭嫁估计是旧景还原,情景扮演之类的。

哭嫁是许多少数民族嫁娘出嫁前的传统,参与者除了娘以外,就是娘的女性亲属们。苗芳菲扮演的身份是萍萍的‘姑婆’。当然村长家这支,传到在也就只剩萍萍一根独苗。所谓萍萍的‘嫂子’,‘姑婆’,‘伯娘’之类的,大多都是村里女性替代的。

她们从醒来就呆在这屋里,四人一间。苗芳菲很快就认出了石涛。人对了线,奈屋里还有个‘切壁村人’。不好当着她们面交流,便暂时先各自分散出去收集信息。

“赵嫂子、候嫂子和王嫂子住北边屋里,林阿婆许阿婆和郁阿婆住西南边屋”

石涛道,和苗芳菲在东南边。不同的称呼,代表们扮演角色的不同身份。

萍萍的‘嫂子’、‘姑婆’,跟苗芳菲以及屋里这一妇女,扮演的是萍萍的‘娘’。

可见村长对独女的关心,家里没有女性长辈主持,便请来了村里的妇女们,让萍萍盛大出嫁。

“可怜的,也不出去透透气。”

苗芳菲道,语气微沉:“看萍萍天天怏怏不乐,倒不像是嫁娘,更像坐牢了。”

“苗阿姐怎么这样说。”

一个不满的声音从门边响起,正是那个叫阿桑的切壁村妇女回来了,她颧骨,下巴瘦,一脸刻薄像,声音尖锐:“萍萍出嫁可是咱们村的大喜事,怎么露丧气像。萍萍年轻不懂规矩,难道苗阿姐也不懂规矩吗?”

“是呀,咱们是被挑选出来的,被村长委以重任,可不误了萍萍的大好喜事。”

阿桑旁边的矮瘦妇女阴阳怪气,那双眼狐疑望向苗芳菲跟石涛,似是们表出半点不情愿来,就去告诉村长似的。

“阿桑嫂,阿文嫂误会了,对这喜事,我们当然是万分赞成的。只是今日见到了阿诚,啊……”

苗芳菲轻巧前,言语解了这人的怀疑,看样子还反倒拉近了不少感情。石涛是不懂女人聊八卦增进感情这种事,实闭紧嘴装壁花,不给苗芳菲添麻烦。

等阿桑阿文都回屋去睡觉后,石涛侧耳听了听,确认鼾声响起,阿桑是睡着了,这才再回屋里跟苗芳菲说话。

“每人屋里的切壁村人,是监督咱们的。”

石涛低声道,苗芳菲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咱们这栋屋子里的人,是监视萍萍的。”

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正对着萍萍的房子。趁今天去村长家开会,苗芳菲绕着走了一圈,和赵宏图们拉线,确认这栋房子里都是正好有一扇窗对着萍萍房子。

赵宏图们房里都只有一个切壁村人,还好找空子,们屋里却有阿桑阿文人,想说点话都得趁她们睡着的时候。

“凌晨了,今天就是哭嫁第一哭。”

石涛声音轻的很,房间里只点这一盏油灯。昏暗灯光映在脸,掩饰不住担忧。

“苗队,有法子吗?”

“哭嫁项目介绍太少。”

苗芳菲语气凝重:“只是让我们体验传统哭嫁,第六日中午旅程结束。”

第四日晚八点是朝酒会,接下来就到了哭嫁。们在切壁村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半,十一点的时候就被村长召集去开会。在是凌晨十二点半。

算是到了第五天。

醉美湘西是六日五晚的旅,旅程会在第六日中午结束。也就是说只们活着撑一天半的时间,就算通旅程了。

距离旅程结束如此之近,苗芳菲跟石涛脸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情,实在是信息太少太模糊,们又没有卫洵得到的萍萍日记,在对萍萍的生平都只根据有信息推测。

“萍萍嫁人了,但她嫁的不是心人阿诚。”

石涛道:“切壁村所有人对这场婚礼都非常看重,热情的有点了,就算萍萍是村长女儿,也不该这么热情的。”

“重病的是村长,萍萍的父亲。”

苗芳菲梳理:“病入膏肓,需特殊的胎肉治疗。”

洗时鬼婴对苗芳菲的好感达到满值,因此苗芳菲额外得到了记忆碎片的奖励,看到了点萍萍的往:“萍萍是躲在山洞里生产的,她知道村里人对她的孩子不轨。”

“村长迫切希望萍萍成婚,是为了让她怀特殊的胎儿?”

石涛顺着苗芳菲话向下推测:“那这个项目,咱们破坏这场婚礼吗?”

哭嫁总共有场,分别是第五天中午,第六天凌晨,和第六天中午。等场哭嫁结束,萍萍就出嫁了。们只有哭嫁的时候才进入萍萍的屋子,接触到萍萍。如果破坏婚礼,必须早做准备才。

“不。”

苗芳菲却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活到第六天中午。”

无是促进婚礼也好,破坏婚礼也好,们的任务,其实就是活到第六天的中午,旅程结束,这就是成功。

“破坏婚礼,我们的敌人是切壁村所有人,还有村长。”

西边的屋子里,也是趁第人睡觉的功夫,许晨对林曦道,一边分析,一边整理自的思绪:

“咱们进入第景点前,看萍萍边哭边剪纸人的头,也是说这个项目的危险点,在哭嫁的时候。”

“如果咱们顺着历史进程走,危险点在萍萍,但切壁村里的人与村长,就会是我们天然的盟友。”

许晨分析道,语气冷静到近乎冷酷:“无是破坏婚礼,还是顺着再来一次,我们最终目标都是活到第六天中午。选择哪条路,看哪条对我们更有利。”

“从前个项目来看,萍萍该是最终仍出嫁了,甚至怀了孩子,她对村里人的报复从孩子被熬成汤开始,到小龙义庄全员覆灭终止。”

“也就是说,在历史出嫁的这个时期,萍萍的实力是弱于切壁村一方的。切壁村和村长这方的实力更强,婚礼才会进下去。”

“但是,咱们这次项目虽然是历史重,但不完全是历史重。”

许晨一个转折:“我推测这次大家遇到的,不是去那个柔弱可欺的萍萍,而是厉鬼萍萍。”

进入项目前,一身血色嫁衣的萍萍就是最大的提示。

“原来是这样!”

郁和安听得认真极了,见许晨停顿,追问道:“那我们得怎么办啊。”

“也就是说,如果选择维护婚礼,我们的队友是切壁村一方,敌人是厉鬼萍萍,危险在哭嫁时,或许还有出嫁时。”

许晨继续道:“选择破坏婚礼,我们的队友是厉鬼萍萍,敌人是切壁村一方。危险时时处处都有,而且我怀疑,厉鬼萍萍不会轻易帮我们出手,这个友军几乎等于没有。”

如果厉鬼萍萍出手,那旅客们堪称躺赢,第景点绝不可如此简单。许晨有点猜测,往最坏处想,们在扮演的,就是‘切壁村民’的身份,同样是萍萍的报复对象。可无选择破坏婚礼还是维护婚礼,萍萍都会不由分说对们出手。

就算往好处想,们表达出破坏婚礼的意图后,萍萍可不会杀们,但也不会帮助们,们需独自面对一整个切壁村的敌人。

“许弟说的对啊。”

郁和安跟着愁眉苦脸,闷声闷气:“也就是说,破坏婚礼的难度更大。”

“对。”

许晨叹息,真不愧是醉美湘西第景点的难度啊。已经不是单纯的关或是战斗冒险,而是悄无声息考验着人性。

了第二景点的旅客们都知道,萍萍和切壁村这一方面,萍萍恐怕受了大苦,切壁村坏。但第景点时,选切壁村一方,维护婚礼,却更简单。

对旅客们而言,只活到第六天的中午就算成功。光是维护婚礼还是破坏婚礼这样不同的抉择,就会让旅队起矛盾争执。

有人图安稳,有人想冒险求更奖励。有人漠然,对旅程里人物的悲欢离合无动于衷,有人良心未泯,同情萍萍,希望她有不同的结局。

如果旅队里有绝对的强者,统一的声音,这问题都不算问题。但第一们被分开,无法交流沟通。第二时间紧迫,一天半的时间场哭嫁,而且不是旅队众人一起,是分别前去。

这样一来,一旦出选择分歧,们很可会是互拖后腿。

想到这许晨就叹气,看了眼跟自分到一方的队友。郁和安目光永远信任诚恳,全心全意信任许晨的分析,一副跟着干的模样。林曦则是至始至终都有点走神,看林曦这心神不宁的模样,许晨都想象脑仁里在想什么。

“丙导去哪里了啊。”

唉,瞧,除了丙九,林曦还会想啥?

“是啊,见不着丙导,我这心里实在是忒慌。”

郁和安也跟着附和,忧心忡忡。看不到丙导,不知道弟弟情况,郁和安实在是放不下心来。更重的是没有跟王澎湃分到一组,不知道王澎湃会不会再去找丙导,郁和安简直快愁成蘑菇。

俩人的话听得许晨十分无奈,摊这个队友,还指望什么?只靠自去揣测苗芳菲那组和赵宏图那组的选择了。

让许晨来看,萍萍怎样无所谓,只安全通旅程就。但看次哭嫁,也就是说,们这组各有一次影响萍萍的机会,恐怕最终还是得看综合来的结果。就怕有人支持维护婚礼,有人支持破坏婚礼,们内部先开始内耗。

不苗芳菲和赵宏图都好猜,们都是那种心里良心未泯的人,很大可会选择破坏婚礼,还萍萍一个幸福。

破坏婚礼也有很多种。

许晨沉吟思考,最极端的,杀光切壁村人,婚礼自然无法举,但这点几乎不可做到,办法也太粗暴。

代入此时的萍萍,她想的究竟是什么。

她会拒绝心人,选择结婚,也就是说,村长或者切壁村,在此刻的她心里是很重的。杀光切壁村人不一定会让萍萍幸福。

私奔或者抢婚,也破坏婚礼。

许晨想到今日去村长家集会的空闲功夫,和苗芳菲们交换信息时,苗芳菲提到,她见到了萍萍和阿诚在小树林边幽会。

促萍萍私奔,会不会是个好的办法?这会是她追求的幸福吗?

“私奔也不幸福啊。”

王澎湃啧啧摇头,看着村头幽会的一对男女。男的英俊,女的明艳动人,月光下人站在一起,实在是一对璧人。

不是王澎湃刚看到这男人先跟萍萍幽会,等萍萍离开后,又有一女子来找,还真以为当时这男人对萍萍的深情表白是真的。

渣男我呸。

王澎湃暗自唾弃,记下了这女子的样貌后,在男人抬头似是望向这边时,提前离开。

这次哭嫁项目该怎么完成,王澎湃心里已经有数。和许晨这样思维还局限在‘支持婚礼’与‘破坏婚礼’种情况,且最终目的只是活到第六天中午的散人旅客不同。

散人旅客受制于少有团队配合,大多都只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通常只独善其身,无法摸索出项目最终的解法。但其实对大旅队而言早总结出了自的一套经验,醉美湘西是危险级的旅程,就算是超难度,最终项目的解法也只通向种结局。

bad end(坏结局),happy end(好结局),true end(真实结局)

种结局最终都完成项目,只是挖掘深度不同,遇到的难度与最终奖励也不同。这场哭嫁,坏结局就是旅客们跟着切壁村人一起维护婚礼,萍萍惨剧重演。最终们面对的敌人是厉鬼萍萍。

好结局,很可就是破坏婚礼,萍萍和心人阿诚私奔,找到属于自的幸福。但以旅社一贯的恶劣性格,就算是好结局,也只是明面的好。在旅客们自以为完成任务,放松的时候,正会趁其不备反手一击,不少经验不多的旅客都死在这面。

正如王澎湃窥见的场景,阿诚在幽会萍萍后,还和其女孩约会。阿诚对萍萍不忠,如果到最后们真促萍萍与阿诚私奔,王澎湃都想象到结局。很可是阿诚欺骗萍萍,骗身骗感情,最后转了个圈又带她回到村子,重演更悲剧的历史。

但旅客们很难发,因为按理说这个时间,们都该在屋里休息才对,而且同屋还有其切壁村人看守。想知道阿诚不忠,恐怕得找到别的线索,比如偶然发村里某姑娘讨厌萍萍,再查到她手戴着的银镯和阿诚送萍萍的一样,且这这些线索还都得在短短一天半内察觉才。

这几乎是不可的。

也就是解封一层后的王澎湃就像个bug,大摇大摆在深夜的切壁村里逛,才亲眼目睹这一切。

“丙九人呢?”

王澎湃用特殊假人做出了自在屋里睡觉的假象,且让直播镜头也锁在假人,自出去找丙九。把丙九拉进了项目里,总得真找到,控制起来,才放心。

但王澎湃几圈转下来,愣是没找到!

丙九肯定想不到自会被拉进项目里,按照往的性格,绝对不是什么会好好项目的人。王澎湃推测甚至会被切壁村人捉住关起来,不管怎么样,也该很明显突出才对。

但这几圈下来,王澎湃自诩把全切壁村人都观察了,没一个遗漏的,但还是没有找到丙九。甚至王澎湃尝试去通感应黑金导游绳所在,去确认丙九在哪里,却反被告知【抱歉,您权限不够】。

奶奶的权限不够!王澎湃气的想骂娘。队长不在,王澎湃就该是权限最大的,哪来的权限不够?

难道丙九还是提前脱离旅程了?

又找了一圈,王澎湃心里犯嘀咕,没有办法,只开始考虑丙九脱离的可。但王澎湃还是不信邪。

“奶奶的,我胖爷就没失手。”

王澎湃撸起袖子激起斗志,直觉告诉丙九还没离开,就在这旅程里,只是隐藏的深罢了。但就算隐藏的再深,王澎湃掘地尺也挖出来!

在王澎湃最怀疑的人选有个,一个是苗芳菲们那屋里的‘切壁村村民’,因为旅队总共八人,分到个屋子的缘故,王澎湃跟许晨们屋都是名旅客,一名‘切壁村村民’,唯独苗芳菲们那里时名旅客,名‘切壁村村民’,在丙九也在旅程里,很可就是那人中的一个。

王澎湃还怀疑郁和安们屋里的‘切壁村村民’,毕竟在郁和慧在丙九手,或许会用这个来威胁郁和安,来给打掩护。想想之前郁和安挡在和丙九之间的举动,似乎不怎么自然,王澎湃认为丙九已经开始这么干了。

“该回去了。”

今晚没有收获,但王澎湃不急。丙九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回到村边头的路,王澎湃又远远看见阿诚和那名少女,只不女孩似乎是在哭泣,她抬手想打阿城一巴掌,结果反被阿城攥住手推开,最终哭着跑了。

禽兽!

王澎湃心里骂道,走了步,忽然顿住。骤然回头,眯起眼去看阿诚,想看的样貌,但就这会的功夫,阿诚已经消失了。王澎湃心里有某种预感,前步想追,但又看了眼时间,暗骂了声,到底没办法,转身会去了。

* *

烦死了,毁灭吧。

卫洵被缠的实在不耐烦,内心腹诽。阿诚有萍萍那么打的好女孩了,还不珍惜,反倒在外面沾花惹草!

刚才萍萍十分感动却拒绝了的私奔请求,这已经让卫洵十分郁闷了。结果正想去萍萍屋子边,看不再偶遇萍萍时,却被一个女人给缠住。

萍萍长的温婉美丽,跟阿诚青梅竹马,小无猜,只是萍萍毕竟是村长女儿。村长管得严,萍萍很少又机会与阿诚幽会,阿诚心里许多苦闷,这时候,名为芳芳的少女趁虚而入。

芳芳走的是明艳奔放红玫瑰这类,只是少数民族少女多热情擅歌,芳芳这类的多,萍萍这类的较少,还是萍萍长的更好看些。再加她和阿诚又有多年感情,阿诚更喜欢萍萍。

奈芳芳追求的热烈,烈郎也怕缠女,阿诚本身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被如此热情追求,也少不了动心。

用桓的话,阿诚心理估计是‘这世,该不会只有我对个女人动心吧’

尤其是在萍萍快结婚,阿诚痛苦,芳芳却兴极了,特意深夜来找阿诚。热情表白,说什么‘阿诚哥,人的缘分是注定的’‘你往日只看到萍萍,但在萍萍结婚了,是不是该看看一直追着你的我’

按照常理,被萍萍一再拒绝,甚至连银镯都退回来的阿诚,正在悲伤中的男人,最容易被趁虚而入了。尤其阿诚本来就不是什么陈世美,在女间犹豫不决,今晚芳芳特意穿着清凉,月色下的美人楚楚动人,热情大胆,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

今晚们说不定就得滚到一起。

但在的阿诚是卫洵哒,见芳芳扑来,卫洵冷酷无情一把就把她给推了个踉跄。义正言辞道:

“芳芳,我们划清界限。我的身和心都是萍萍的。”

还没和萍萍来一场生死决斗,卫洵是不会轻易‘变心’的!

“可是,可是萍萍姐已经结婚了啊。”

芳芳悲伤道,似乎十分理解阿诚哥的心:“阿诚哥,你再这样下去,对萍萍姐的名声也不好的。”

说着,她抚摸手腕的银镯,深情道:“阿诚哥,这银镯是你送我的,和萍萍姐的同样。我知道你心里苦,今晚,你可以把我当成萍萍姐。”

“我,我不介意的。”

说着,芳芳就又想扑来。这次卫洵没有再把她推开,而是趁势攥住她的手腕,把镯子捋了下来。好家伙,还跟萍萍同款的镯子?阿诚拎不清,卫洵可拎得清。

“这镯子还是萍萍戴着好看。”

面对芳芳不敢置信的目光,卫洵十分有渣男范得说道,把银镯直接往兜里一揣。见芳芳气的眼圈通红抬起另一只手,想扇巴掌,卫洵直接巧劲把芳芳推开,自警惕后退步,大言不惭:

“我知道我长得帅,但你还是别想了。咱们没有结果,懂吗?”

看这芳芳的小身子板,一看就没有当厉鬼的潜力,卫洵都不屑看她一眼。

“呜呜呜!”

芳芳被气哭了,转身就跑,边哭边转头看卫洵,一双含泪美眸似怨似嗔,好看的很,像是还希望追来。

但卫洵直接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

【刚才有人在看你】

嘤嘤呜呜的幼狐叫声在卫洵脑海中响起,透着虚弱。

‘我知道’

卫洵早感到有人在偷窥了,但好看的人从小大的就是经常被人偷看的,卫洵无所谓。虽然阿诚长的不如,但外表,在切壁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我已经习惯了’

幼狐被的话梗了下,半晌又嘤嘤呜呜简短道【很危险】

奶狐的叫声实在太嗲,每次说话都很短。提醒后,又忍不住,嘤呜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还想吃,对我很好】

‘我也没有了’

卫洵光棍道,在幼狐追问,表明自也可以去找时,卫洵苦口婆心劝道‘有时候知道越多的人越痛苦,你懂我意思吗?’

不会想知道自吃的参须,是被蛆爬的。

卫洵怜悯得想,自实在是太仁慈了。

知道这参须卖给旅社的话,也挣个大几百积分呢。

郁和慧的残魂实在太虚弱,即想帮助卫洵早日还清命债也无为力,卫洵也不是提供大量量恢复的人。郁和慧无奈只选择沉睡。

但卫洵好不容易摆脱打工人身份晋升板,可不是为了做慈善家的,当即和蔼问郁和慧,自身有没有吃的东西。

说着卫洵就把蛆大,金蚊子等物摆到了郁和慧面前,意图十分明显。可惜郁和慧不懂的好意,只吃了乌六的那根参须。

这点量当然远远不足修复灵魂的,但郁和慧却也又余力分出一抹幼狐本的意识来帮助卫洵。至于本体的意识还是陷入沉睡。

【我苏醒,旅社或许会对你不利。但只有的话就没有关系】

郁和慧这算是boss跳槽到卫洵这里再就业,卫洵也明白,光看狐仙介绍下【建议卖给旅社】的备注,就明白郁和慧恐怕不受旅社待见。

郁和慧主体意识沉睡,卫洵也满意。毕竟这旅程里可是还有王澎湃在,万一郁和慧真和王澎湃们认识,万一想投被王澎湃怎么办?

这可不。

幼狐本就好多了,虽然有狐狸天性的狡猾,但到底是认了卫洵为主,本对亲昵。懵懂中又隐约知道,想恢复实力,就得靠卫洵才,因此除了有点贪嘴外,一直十分尽职尽责。

【好吧呜呜】

幼狐委委屈屈道,打了个哈欠。意识太虚,很容易就会困【主人我想睡会嗷,那个阴冷的东西一直在看你嘤呜】

‘睡吧’

卫洵信步向萍萍的屋子走去,和芳芳相遇的时候,便感到有一股危险的阴冷感萦绕在自身边,在芳芳表示献身的时候,危机感最强,让卫洵刺激到心跳都加速了。

在的萍萍,已经是厉鬼萍萍了。

卫洵手指扣着兜里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银镯,进入项目后,原本作为导游的身份受到限制,导游旗导游胸针一类都暂时无法用,也无法联系旅社,否则完全不用随身带着这危险玩意。万一阿诚和芳芳私情暴露,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不仅导游身份受限,卫洵也不是真正的旅客,不像苗芳菲们那样有固定任务,必须参加哭嫁,理来讲,卫洵可以到处乱浪。

比如说更半夜还试图去骚扰萍萍,只可惜还没走到她屋子附近,就被切壁村人给拦住了。

“阿诚,萍萍即将出嫁,你不再去打扰她。”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卫洵悲痛道,挤出了滴眼泪,在守卫再次严厉拒绝前,肩膀一颤,自先道:“不,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再去打扰萍萍,这对她不好,可是我真的爱她……阿虎,我闻到猪肝的气味了,是已经开始准备了吗?我,我没有办法,我去帮忙煮猪肝吧。”

阿虎犹豫了下,拒绝意味已经不是那么坚定:“但煮饭是婆娘干的活……”

“婆娘干我也干,拜托了,阿虎,我只是,只是想帮帮忙。”

“好吧。”

阿虎最终还是答应了,带卫洵去了村长家,浓浓的煮猪肝味混杂着血腥气,从厨房传来。只见被熏黑的灶台摆着一口大锅,里面滚烫沸水中飘着肮脏血沫,大块的,浅灰色的没切的猪肝,在沸水里沉浮。

卫洵进来后,顿时引起五个原本正煮猪肝的妇女注意。在她们幽幽目光注视下,卫洵自然忧郁一笑,站在厨房门口:“阿嫂们,我是来帮忙的。”

“这里不需你帮忙。”

其中一妇女严厉道,毫不客气:“阿诚,不许捣乱,不误了萍萍的婚事。”

卫洵也没想到这厨房竟然这么脏,妇女话正合意。忧愁表了几次心意,见对方仍不同意,便叹了口气,苦笑着站在厨房门边,愣愣望着大锅里煮的猪肝,似是仍在痛苦。

卫洵确实痛苦,快被猪肝腥味熏昏去了,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煮的。鲜红猪肝就装在几个已经发黑的木桶里,她们随手取出猪肝,也不代清洗的就往锅里扔。

等猪肝煮熟后,拿染血生猪肝的手就这么直接按在边,把猪肝切片,堆在竹箩里晾凉。这一套流程简直看的卫洵不忍直视,倒是幼狐挺喜欢猪肝香气,醒来后奶声奶气跟卖萌,说想吃。

‘你是不是本来就比较喜欢吃脏东西?’

卫洵用科研究的语气跟幼狐道:‘那参须,这猪肝,你都挺喜欢啊?’

卫洵真是在认真思考,毕竟幼狐还是残魂,可就是听喜欢吃鬼或者怪物碰的东西,怎么说来着,补充阴气?但谁愿意被说喜欢吃脏东西呢,幼狐着实气的嗷嗷直叫,像小狗似的。

‘好了,该干正事了’

等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卫洵眼角余光瞥到又来了五人换班,一眼就看见领头女人手腕盘着的花斑小蛇。

果然,这种事总会让旅客们参与,卫洵等的机会到了。

路的时候,苗芳菲跟许晨对视一眼,凌晨点半的时候她们被叫醒,说是去为第一哭准备食材。

侗族嫁娘哭嫁,是和离娘宴同时举的,准备猪肝,鸡,鱼种食材。猪肝寓意娘会是丈夫的心肝宝贝,鸡与‘吉’同音,是祝福娘吉祥如意的。鱼则与‘余’同音,代表娘嫁到夫家后会吃穿不愁,享用不尽。

本来这是只该娘与她女性长辈享用的离娘饭,但不知怎的,到切壁村这里,却成了整个村都参加的离娘宴,因此准备全村的食材。

被选中准备猪肝的,是苗芳菲,石涛,许晨,和苗芳菲们屋里的阿桑与阿文。一路苗芳菲和许晨以眼神交流,等到了村长家的厨房,苗芳菲一看只摆了猪肝,便明白估计们这拨准备的是猪肝,王澎湃们到时候会分批准备鸡或鱼。

原本以为趁这机会凑齐大家来收集信息,没想到还是分批——苗芳菲心中遗憾。不遇到许晨,也是意外之喜,借此机会,们组交流下。

心里想着,走到厨房门口时,苗芳菲们都注意到了守在门边的,那个英俊又颓唐的男人。盯着大锅里煮着的猪肝,眼神忧郁,怔愣出神。

阿诚怎么会在这里。

苗芳菲们没轻举妄动,而是先进厨房,开始煮猪肝。煮的程中石涛打掩护,苗芳菲和许晨沟通。

“确实是种不同的选择。”

苗芳菲认同,轻声道:“你看煮饭的妇女身都是污渍,透着股腐烂肉味,但阿诚身却很干净。和她们不是一伙的。”

“会在这里,应该有关系到选择的任务。”

许晨也道,冲石涛了个眼色。了会后俩不动声色,将苗芳菲换到靠门口的煮锅处。然后许晨与石涛用身体挡住了阿桑与阿文,苗芳菲趁机走到门边,试探道:

“阿诚,你不该在这里。”

“阿苗嫂,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是在放不下。”

果然!

看阿诚痛苦面容,听颤声说出的话,苗芳菲心里一喜,表面佯作犹豫,最后叹了口气。

“你啊……阿诚,下不为例。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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