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就是老的。”
“老的？别开玩笑。”程青一脸都不相信，放下这瓷瓶子，又拿起了一只盘子，仔细端详了片刻，翻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
“大清康熙年制。”
看完了屋子里的陈设，程青终于咂摸过味儿来，看向谢安石满脸怀疑的问道：“你该不是做诈骗吧？就是碰瓷儿的那种？”
“我可去你的吧，把东西放好了，自己收拾屋子去。”
谢安石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推着程青到闲置的那一间屋子外边。
“别啊，兄弟，碰瓷这一行，可是损阴德的。”
“东西都是老的，我用这玩意儿来碰瓷，不是暴殄天物吗？”
“东西都是老的？”程青满脸都不信，回头看向谢安石，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
“兄弟我跟你讲，钱的这个事儿啊，你不用着急。
哥哥我大不了不创业了，你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谢安石那点本事，程青怎么可能不清楚，别说是在古玩这种水深的圈子里了。
就是在学校都能被骗的团团转，活脱脱的小傻子，脾气好，人还贼单纯。
程青满心叹息，只短短半年的时间，一个好孩子咋就成这样了。
谢安石知道，解释可能是解释不通了，也就干脆不解释了。
毕竟这家伙，还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帮他，也就开口说道：“这事儿你别操心了，下午跟着我去转一圈，给你瞧瞧我的本事。”
“别，我可不想当同伙。”程青半真半假的开了句玩笑，就进了屋子收拾。
下午吃了饭之后，谢安石就领着程青，一路到了草堂西。
人是分远近亲疏的，程青显然就是属于亲近的一类，不过也正是因为亲近，所以太了解自己了。
怕自己误入歧途，才这个态度，这也是正常的事儿。
谢安石带他来这儿，一半是为了让他安心，另一半就当时带他逛逛。
“草堂西市古玩城。”
程青抬头看着那牌匾，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不会要进去买东西吧？”
“那不然？”
“……”程青沉默了片刻，眉头挤成川字，开口说道：“弟弟，不是我说，你真是个弟弟啊。
你别被卖了都……”
“得得得……你丫别说了……”
谢安石连忙打断他的话。
“咱们进去逛一圈，就知道了。”
“好好好，听你的。”
程青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小伙子走火入魔了，要不自己回去继承家业得了，那样的话自己多多少少可以帮着一点。
可是当他进门之后，才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进了第一家店铺，就有人给谢安石打招呼。
“谢先生，下午好啊。”
打招呼的店老板，恰好是见过谢安石的，也听了几个他捡漏的故事，自然也就把人记住了。
“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刘。”
“刘老板，我带我朋友看看。”
“好嘞，谢先生您专业的，我就不给您介绍了。”
谢安石一家店逛完之后，问了两件东西，但是件儿都是实的，也就没做买卖，走了出来。
这时候一旁的程青，压着声音开口道：“不是，弟弟，那是托儿吧？”
“我可去你的吧……”
谢安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仁有点疼。
随即又到了第二家店，第二家店同样没新来的东西，价儿也是实的，没有漏。
一连逛了七八家，程青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这弟弟哪怕不是专业的，肯定得多少懂点。
至少那些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他都临危不动，不说能不能赚到钱，单这份定性就不错了。
程青觉得要是自己，被那些老板这么捧一下，可能也就真以为自己是个高手，直接花钱拿东西。
这时候，也到了第九家门口，程青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我觉得这没啥好逛的，还不如去夜店呢，蹦个迪。”
“啧，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够蹦迪吗？”
程青讪讪一笑，挠挠头嘿嘿一笑。
这一件店，基本是杂项，东西挺多。
二十多岁的老板只是抬头看了眼，随口道：“自己看，有事叫我。”
刚说完就低头，继续玩游戏了。
“这个生意做的，也太随意了吧？”
程青觉得自己长了见识，谢安石也没给他解释，专心的看起了柜子里面的东西。
这一家店主要经营的是杂项，不过杂项并不是单指某一项东西。
这个杂项在古玩里，是指的除了书画，瓷器，青铜器，玉器，家具之外的所有的东西。
店里面的东西摆的挺多，杂七杂八的啥都有，一眼看过去，基本明明白白。
谢安石站在柜子边上，扫了一眼，看见了个小玩意儿。
东西就是个泥疙瘩，谢安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心里边觉着这店老板应该也知道，但还是试探着问道。
“老板，这个泥疙瘩的多少钱？”
那二十来岁的老板，看了一眼柜子里面的那东西，又看了一眼谢安石。
就报出了一个价：“你要一千拿去。”
报的价不对，所以谢安石也就安了心，开口道：“就一个泥疙瘩，你要一千？”
“这我哪儿知道，我哥给我说一千，我就要一千。”打游戏的年轻人开口道。
闻言，谢安石就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帮他哥看店的，而他哥告诉他的价儿，也就是本儿，只要这个价出手就不会亏。
这年轻人图便利，也就直接报了这个价。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谢安石就敲了敲柜子说道：“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你等一下啊。”年轻人按着键盘，对着里边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儿，马上就回来。”
站起身来，直接开了柜子，有些不耐烦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一个泥疙瘩有啥好看的。”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程青皱着眉。
“怎么着了，我这么做生意哪儿不行？人家正主儿都没说话呢。”
年轻人直接打开了柜子，把里面的那一坨看着像泥疙瘩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