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高毅本以为，自己爷爷这么精明的人。
在听到自己核算的成本之后，会犹豫不决，会讨价还价。
毕竟吕新华是个非常老练的商人了，生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头脑。
他每年对吕家核查一次账本，任何问题都能看出来，连有个高管从给每个员工发的月饼里贪了五元每份，他都能指出。
可以说是精明到了极点。
当然，不精明也无法将吕家带到这种地步。
他这精明劲儿，也是吕家上下学习的对象。
但这个精明了一世的人，居然对好几亿的支出——而且是过几天就要掏一次——算都不算，就答应了。
吕新华直接点头：“可以，以后炼丹需要多少钱，直接跟我说，我直接拨给你。”
“啊？”吕高毅惊了一下。
他本来还打算在吕新华表现出犹豫的时候，说出贩卖丹药来开拓渠道，壮大吕家的计划呢。
他一直觉得这肯定能说服吕新华。
没想到根本就用不上这招，吕新华就直接答应了。
吕高毅道：“爷爷，你真答应了，这可是个无底洞啊，咱们吕家虽然有钱，但是也经不起这么烧。”
吕新华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瞬间，吕高毅从这个非常含糊的话里，听出了吕新华的软弱。
他明白了，吕新华在死亡的恐惧和病痛的折磨面前，投降了。
吕新华肯定能算出，这样养着自己孙子炼丹，吕家撑不了几年就会因为资料链断裂而陷入巨大危机。
但是他顾不得太多了。
就算吕家几年后破产，他在这几年也要吃上精元丹，让自己不用去死，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
面对这个事实，吕高毅沉默了好几秒。
毕竟是他亲爷爷，虽然他觉得这样有点可笑，但还是心疼的。
于是沉默几秒后，吕高毅道：“爷爷，其实我早就有了相对应的计划。”
“什么计划？”
吕高毅道：“能让咱们一直吃上丹药，而且不会把吕家拖垮的计划。”
“哦，快说！”吕新华眼睛亮了。
他对死亡和病痛投降了，为此牺牲吕家也在所不惜。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保住吕家。
毕竟吕家也是他家啊。
而且只要吕家一直都在，他也能一直吃到丹药。
吕高毅立刻道：“是这样的，爷爷您肯定也有很多老朋友吧，他们的年纪，都和您差不多。
其中有身体比您好的，但绝对好的有限，毕竟这把年纪了，比您差的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
吕新华也是个人精，听到这里，哪里还用自己的孙子继续往下说。
他眼睛亮了，道：“对啊，我们可以以贩养吃！”
“我就是这个意思。”吕高毅使劲点头，“而且，这么做除了赚钱之外，还能拓展我们吕家的影响力，让咱们吕家上几个台阶。”
吕新华连连点头：“对对，好孙子，你真是我们吕家的麒麟儿啊。”
他此时心里高兴万分，只感觉一条金光大道展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很快，吕新华笑容就一滞，问道：“这么做，你拜师的仙人会说什么吗？”
吕高毅立刻摇头：“您放心吧，我能给您说这个计划，自然是得到了仙人的同意的。”
“那丹药也不会供应不上吧，你们生产能力怎么样？”
吕家旗下，可是有很多工厂的，吕新华非常清楚工业化批量生产的能量。
可以说，一个产品可不可以大规模批量生产，决定了它的盈利前景。
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哪怕单件价值低，只要能够多销，也能让工厂主发大财。
而要是不能大规模生产，只能靠手工生产的产品，那只能养活少数几个人而已，很难让人发大财。
除非你掌握了话语权，能把手工制造的产品往奢侈品上靠，让人心甘情愿的交智商税。
但那样赚得钱，其实也比工业化大规模生产某种廉价商品少多了。
吕高毅一听，就愣住了。
他倒是没想到过这一点，此时自己爷爷一问，就喃喃道：“对啊，一次炼丹，至少需要一天时间。
一锅只能出一百粒而已，如果要拿出去销售，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了。
但是饥饿营销的话，又很有可能会得罪人。”
不错，吕高毅发现，自己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漏洞。
精元丹绝对是个好东西，不但能够让他们这些修行者增长修为，还能让普通人调养身体，延年益寿。
所以他爷爷那些老朋友，绝对会拼了命的买，哪怕开价再贵也是一样。
所以一天一百粒，压根不够分的。
就算吕高毅三人不吃，全拿出去售卖都不够。
但他们三个怎么可能不吃？
本来他们炼丹，就是为了增长自己的修为。
拿出去售卖，只是为了可持续发展，赚钱炼丹而已。
本质上还是为了能一直吃到丹药。
按照吕高毅的计算，一天一锅一百粒丹药，其中他们三人每人都要留下二十粒用于自己服用。
这样就只剩下四十粒了。
吕新华得给他留个五粒吧，那就还剩下三十五粒。
这拿出去，只够供应十多个人罢了。
而如果精元丹的名声打开了，求购的人至少能有上百人。
这还只是前期罢了，到了后期，上千人都是可能的。
甚至外国的富豪们，都会不远千里过来求购。
到那时候，那点丹药根本供应不上。
那些抢不上的人，刚开始可能还能忍，时间久了，会怎么办？
要知道有钱的人脾气都大，在涉及到健康和生命的问题上，更是绝对不会认怂的。
绝对会有不少权贵富豪，给吕家压力，希望能走后门弄到精元丹。
到那时，吕家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非得被活活逼死不可。
这可不符合吕高毅的计划啊。
见他一脸的沉思和为难，吕新华眉头皱了起来：“一天一百粒是肯定不够的，你们能不能扩大生产呢？”
吕高毅道：“这个，我一个人不好做决定，恐怕得回去和仙人旗下的其他弟子商量商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