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克的车队走的很慢,第二日快傍晚时,还是没有到汉中,他们到了一个叫武候村的地方,前方不远便是城固县,过了城固县便是汉中了。
送亲的队伍决定到城固县安歇一晚。
一路上,郡主一言不发,无论是巴鲁克去询问,亦或是送亲使者尚自谦去询问,始终都是沉默无言,水米不进。
暗处,是千牛卫的大档头带领着他麾下的十几位高手,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暗处,是神捕门的六位捕快一同前来抓捕擅闯天牢,刺杀卫央的神秘游侠。
他们都知道,一旦到了汉中,那个神秘游侠还没有出现,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就宣布结束了。
尚自谦再次来到车驾前,“郡主,你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多少吃点吧,接下来路程还长,舟车劳顿的,身子受不了。”车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尚自谦无奈,只能叹口气离去。
郡主心里也知道,一旦到了汉中,他还没有出现,那就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自己的生命,也就该到终点了。
神捕门六人中,邢音道:“武候村,是传说中那位经天纬地、决胜千里的诸葛先生吗?”周火道:“小六子,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你们说那个该死的江湖人到底来不来,这都快到汉中了!”
神捕门领头的却是一位女子,名叫秋水,“大概是不会来了,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其余五个大男人皆不敢言语。
但秋水话音刚落,便见一匹快马追来,马背上是一位黑色衣袍的公子,手中一柄青黑色的古剑,正是一路奔袭而来的牧天狼。千牛卫大档头与神捕门的众人异口同声道:“来了!”
尚自谦与巴鲁克也发现了身后追来的人,巴鲁克由于自身还有伤,便打发身边的一个金刚去拦住来人,问问情况。
那护殿金刚一手持盾,一手持矛,带着两个苦修者挡住了牧天狼的去路。“来者何人?意欲何为?”牧天狼赶了一夜一天的路,一脸的风尘,实在懒得废话,便道:“马车里的人,我要带走,挡我者死!”
“马车里的人,我要带走,挡我者死!”这句话,郡主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她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人,来了!
那金刚怒道:“好大的口气,拿下!”那两位苦修者应声而出,直取牧天狼!
牧天狼手中青冥剑出鞘,入鞘,一人死。
牧天狼手中青冥剑再出鞘,再入鞘,又一人死……
牧天狼胯下卷毛犼慢慢向马车走去,在场足有上百人的队伍,竟被压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巴鲁克突然一声爆喝:“呔!你可知,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很久了!”这一声,才将陷入恐惧的众人惊醒。“对呀,我们这么多人,暗中还有千牛卫和神捕门,还能怕他一个?”
千牛卫的执行力一向是最强的,他们都不是人,而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千牛卫的十多位高手在大档头悲天的带领下一齐杀出,将牧天狼团团围住。千牛卫自莫行善往下,共有三位档头,悲天、怆地、悯人。
悲天道:“束手就擒吧!死人对我来说没有价值。”牧天狼没有接话,手中青冥剑再次出鞘,木灵瞬间爆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剑锋直指悲天的咽喉!
悲天刚欲出手,但他感到自己的双脚就像长在地上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他低头一看,是木之束缚,实质化的内息将他紧紧的缠绕着!周边的那些千牛卫高手也动手了,但是牧天狼身上的杀意领域释放,在这同样实质化的杀气中,他们似乎连行动也缓慢了下来!
悲天来不及挣脱,青冥剑便轻轻地划过他的脖颈,“记住,下辈子别轻敌!”
悲天倒在了地上,青冥剑再次归鞘。
大档头确实是轻敌了,他若一上来便叫手下人结阵合攻,有他指挥,就算拿不下牧天狼,也不会让牧天狼如此轻易便摘了首级。
千牛卫的高手都傻眼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人!虽然在别人眼中,通常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人。
秋水带着周火、郑土、严风、张雷一起来到牧天狼身侧,但是邢音却在原地没有动。“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原来……原来如此。”邢音认出了这个公子便是牧天狼,至于他是怎么认出的,因为他是真正的神捕!
邢音忙飞身来到秋水身旁,道:“大姐,撤吧!”秋水不解地看着邢音,邢音道:“大姐方才不是说这世上没有好男人吗?你看,他来了!”
郑土道:“小六子,搞什么鬼!撤了还怎么交差?”秋水却道:“小六子说的对,这人太强,打不过!撤了。”
周火道:“大姐,真撤了的话,不好交代!”秋水道:“给谁交代?给吐蕃人吗?门主和皇帝那边,我们啥时候有过像样的交代?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说完,秋水已经转身离去了,众人无语,只能跟上。
在场的千牛卫群龙无首,本来打算跟着神捕门一起行动,但是神捕门却不战而退了!他们无奈,也只能带着自家大档头的尸首离去,毕竟有神捕门在先,他们也不怕上头怪罪!
看着神捕门与千牛卫来势汹汹,却转瞬消逝,巴鲁克不禁怒道:“天龙国的武士,银样蜡枪头!靠不住!神殿勇士,结阵迎敌!”
一旁的尚自谦将水囊和食物扔进马车,道:“天龙国的战士们,听到了吗?吐蕃人说我们没用!”一旁的副将道:“将军,出战吧!让吐蕃人见识一下我们天龙国战士的实力!”
尚自谦一巴掌呼在副将的后脑勺上,连头盔都被打掉了,“出战个屁!你是不是虎?众将士听我号令!回家!”说完,尚自谦便带着送亲的队伍撤了。副将道:“将军,我们是奉旨送亲的,留下郡主擅自返回,是死罪啊!”
尚自谦道:“我姑奶奶是太后,我怕啥?我都不怕,你怕啥!”副将无奈,转身去捡自己的头盔,尚自谦道:“捡它做甚!回京了我给你顶更好的!”说完,尚自谦把自己的头盔也扔了。
“那个扛旗的!你不累吗?那么大一杆旗!”那士兵也是个伶俐人儿,忙扔掉大旗道:“回将军,累啊!早就想扔了!”
车内,郡主拿着窗口仍进来的水囊与食袋,早已心如死灰的她,心中又燃起了一股暖意。
一路上没有落泪的郡主,终于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