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一章 一个简单的交代

牧天狼没有想到赏金楼主竟然会跟自己一同前往,虽然赏金楼主是想在牧天狼死之前得到木之灵,但是牧天狼却不在乎,有这个老妖怪跟着自己,说不定自己的任务会完成的十分顺利呢。

按着赏金楼主所说,天戈他们所处的那个地方,名叫亡灵之都……

牧天狼走后,景翊等人还是白天登上大雪山勘探地形,绘制沙盘与地图,晚上回城享受生活,倒是过得挺自在。

只不过他们需要每天抽调两个人去盯着雪兽的领地,防止天戈率人再去擒获雪兽,获得寄体。只要天戈一日没有获得寄体,那亡灵大军就一日不会进攻风雪边城,他们就能做更充分的准备,等牧天狼回来……

可是,亡灵之都真的那么好进入么?

……

骆越城,坐落于天龙国东南的扬州,以前是个小国度,唤作骆越国,不过如今已经是天龙国的一座城池了。

这天,骆越城中一家简陋的饭店,来了四个看上去十分凶狠彪悍的路人,正是臭名昭著的黑风四煞!

老大田无信,四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手中一根八尺竹杖,目光内敛,却不乏厉色。田无信此人平日里最是蛮横跋扈,凡事只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从来不管他人死活,旁人若是做了什么不顺自己心意的事儿,动辄便出手打杀,所以在江湖上有个一意孤行的绰号。

老二吕轻义,三十七八岁,一袭长衫,做个文人公子打扮。此人轻功出众,双手更是疾如闪电,可惜没用到正途上,平日里最喜那妙手空空之术,大概是想为自己脸上贴金吧,给自己取了个两袖清风的别号,逢人便说。也真是可惜了这个好词……

老三王不仁,三十出头,满脸的络腮虬髯,生的膀大腰圆,凶相毕露!背负一柄厚重丧门剑,若是与人动起手来,真真是磕着就死,擦着就伤!由于此人性情暴虐,一点就着,平日最爱杀人放火,于是便有了个三尸暴跳的绰号。

老四士悔善,已是而立之年,却天生一副娃娃脸,腰间挂着一副铁索,平日里最是唠叨不休,且喜怒无常。士悔善最忌讳的就是问话不答,但凡有人不搭理他所说的话,在他眼中就是极大的侮辱,必要将此人斩杀才能除了心头之怒!所以,在江湖上便有了个四邻不安的绰号。

店小二见到四人进屋,且各有兵刃,目光不善,便丝毫不敢怠慢,赶忙上前道:“几位爷,吃点什么?”

四邻不安士悔善最是口快,不假思索道:“但凡你们店中好吃好喝的,统统拿上来,一并算你银两,必定分文不少!”

店小二也是连忙笑脸道:“嘿嘿,一看大爷这副富贵相,就是不缺银钱的,小人岂会昏了招子,觉得大爷付不起饭钱呢!几位爷稍候,好酒好肉马上就来!”

既然一意孤行田无信是四人的老大,那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田无信环顾四周,发觉一旁的桌上还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桌上放着两柄长剑,看来也是武林中人。

田无信将桌上的包袱往自己怀中靠了靠,然后对一旁的吕轻义道:“老二,去试试。”

不用说,那包裹里肯定是兄弟四人冒死夺来的宝物!田无信一路上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吃个饭都是挑这种无人问津的小饭馆,可是看到这破落的小饭馆中都有两个江湖武人,田无信自然会有疑心。

吕轻义素来眼疾手快,所以田无信才让他去试探一下这两人的虚实。

吕轻义自然也不推辞,踱步便向这一男一女走来。来到近前,吕轻义边绕着方桌缓缓徐行,边与这二人搭话,“两位看上去有些眼熟,可否报个名号?同在江湖行走,说不定便是遇到故人了呢?”

吕轻义开场白说完,刚好绕着方桌走完一圈,便停下了脚步。

那男子将桌上长剑一握,微怒道:“哪来的烦人苍蝇,刚刚踏入江湖几年啊,就到处说知己,道故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若是没事儿就快滚,休要在大爷这儿嗡嗡喃喃,饶了大爷的清静!”

吕轻义倒是显得很有礼貌,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在下认错人了,抱歉,抱歉……”

吕轻义便说抱歉,边往自己兄弟的桌旁后退,等这个抱歉说完,吕轻义已经回到了座位。

但是王不仁这个暴脾气,却不能忍这男子的口出狂言,污言秽语,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冲过去火并!

田无信与吕轻义一人一边,赶忙摁住王不仁,老四士悔善也赶忙低声道:“三哥,现在不是出气的时候,宝贝重要!我们还是要低调行事,免得节外生枝啊……”

王不仁闻言,脑子也清整了下来,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长凳上,鼻腔内却犹自哼哼嗤嗤,显然是气的不轻!也是,平日里哪有人敢对他们兄弟这么说话?

这几日四处逃亡,躲躲藏藏,王不仁早就有了一肚子的憋屈,现在还要处处受人鸟气,以他的脾气,没气炸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吕轻义看到自家三弟的模样,便从袖中取出两个钱袋,微微一露,又重新装了起来。

众人一看,自然明白这钱袋肯定就是那邻桌的一男一女的。王不仁见状,心中的怒火也减轻了不少……

由于几人急着吃完赶路,士悔善便开始催促小二上菜,“小二!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熟食,生意想不想做了?”

可是偏偏就在士悔善喊话的时候,小店的门帘一揭,又进来一人。

此人是个公子模样,生的温文尔雅,白净无须,身高八尺,身形略显单薄,虽说不上有多英俊,但他那风轻云淡的气质倒是很引人注目。看此人面相应该还不到而立之年,腰间挂着一杆玉笛,莫非是个乐师?

小二见有客人前来,自然是率先迎客,“公子里边请!快快落座,要什么吃食尽管吩咐!”

可是小二迎客不要紧,却偏偏没有搭士悔善的话,这让士悔善心头不由泛起一股无名火!别看他刚刚还在劝他三哥要以大局为重,现在有人犯了他的忌讳,他倒是丝毫顾不得什么大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士悔善一个箭步,猛地窜到店小二身前,右手抡圆了就要给店小二一个大耳帖子!

可当士悔善的掌风撩动了小二的乱发,手掌却丝毫落不下去。定睛看时,原来是那身形单薄的公子用手捉住了士悔善的手腕。“阁下何必如此煞风景,吃个饭的景儿,为何无缘无故对个小二下狠手?”

士悔善感受到自己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便道:“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行走江湖的高人啊,何不报个名号?”

那公子松开士悔善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手道:“在下不过是个粗通乐理,略懂阴阳的闲人罢了,哪算的上是什么高人,只是阁下心中似乎有无名怒火,再加上阁下额头泛黑,印堂晦暗,恐怕易生祸端啊……”

说完,那公子便坐到了一旁一张无人的桌旁,道:“小二,一壶清茶,一碗素面。”

小二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闻言忙道:“好……好嘞,马上就上!”

士悔善本来是有火的,现在被这个江湖骗子一样的年轻公子一打断,他心中反而忘记了方才的火气,走到那公子身旁道:“足下怎么称呼?”

那公子道:“好说,在下姓历名佳。”

“历姓?倒是少见……公子既然说我不日会有祸患缠身,不知公子可有破解之法?”士悔善本就是个话唠,如今有人跟他闲扯,他倒是乐得胡言乱语,攀谈一番。

田无信与吕轻义见状,也没有阻止,他们倒不是对自家四弟太过宽容,而是他们注意到了一个物件,那就是这个自称历佳的公子,他腰间挂着的那一杆玉笛……

近几日,他们兄弟赶路时,总是莫名其妙听到笛声,如今这个历佳突然出现,腰间还挂着玉笛,自然便引起了田无信与吕轻义的怀疑。

所以,自家四弟与那人攀谈,他们便在一旁偷偷听着,也是探探这历佳公子的虚实。

可是,对于士悔善的问话,历佳却出乎意料地道:“阁下错了,不是不日会有祸患缠身,而是眼下就有杀身之祸!”

历佳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士悔善慌忙后退两步,扯出了腰间的铁索,就连田无信,吕轻义,王不仁三人也猛地从长凳上离开,站了起来!

田无信将竹杖紧握,桌上的包裹已经入了他怀中;

吕轻义脚尖点地,飞身跃起,双腿盘在小店的顶梁柱上,一双鹰眼环顾四周;

王不仁则取下了背负的重剑,与他大哥背对背而立……

看着这兄弟四人霎时如临大敌的样子,而且田无信还第一时间护住了那个包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田无信的包裹肯定大有文章!

一旁桌上的一男一女也早已将长剑紧握在手,剑刃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可那公子历佳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悠哉悠哉喝着他的清茶……

士悔善神色不善道:“历公子何意?莫非此处有我仇家?或是……仇家就是历公子你?!”

历佳却微微一笑,柔声道:“你的仇家不是我。嘘……你听,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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