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寿此人平日蛮横跋扈,再加上颔下蓄着五寸长髯,胡须有些偏紫色,故在京城有个诨号,唤作紫髯太岁。
虽然贺天寿对牧天狼只派了个亲卫跟自己比武很是不忿,而且貌似是个最弱的亲卫,但是就从刚刚寒蝎上擂台的动作来看,确实是个高手做派。再加上寒蝎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背负一长一短两柄钢刀,面罩一张蝎形面具,卖相上也是十足的拉风。贺天寿也不敢轻敌。
寒蝎没有那么多讲究,说了一句“请指教”,就直接把长刀抽了出来,贺天寿也只得让人将自己的浑铁马槊抬了上来。
贺天寿向牧天狼道“牧将军,既然你这位亲卫选择斗兵刃,那若是我一不小心伤了他,将军可勿怪本人手上没个轻重!”牧天狼道“贺将军只管出手,杀了也无妨,只怪他学艺不精!”
牧天狼这么一说,贺天寿心里对寒蝎更加重视了。
待到贺天寿持稳了槊,做好了势,寒蝎抢先一步出手,因为贺天寿用的是马槊,势大力沉,且杀伤范围大,所以寒蝎知道不能力敌,只能近身游斗。
寒蝎攻势很猛,招招相连,式式相扣,丝毫不给贺天寿反击的机会,他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弱,只能一鼓作气尽快拿下,否则一旦局势反转,自己就输定了。
贺天寿则是异常郁闷,失了先机,还被寒蝎近了身,导致自己的兵器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能被动防守,但是用一丈余长的马槊去防守一个近了身的刀客,自然是左支右绌,十分憋屈。
游龙对身旁的火凤道“打赌不?我赌十招内寒蝎赢。”火凤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法赌。”
场内对招十分迅疾,寒蝎出手越来越快,刀刀致命,贺天寿终于忍无可忍,汇集全身内息,凝气成罡,瞬间爆发开来,寒蝎被这雄浑的罡气迫得只能后退,但在后退的同时,手中长刀犹如利箭一般飞了出去,直插贺天寿胸膛。
贺天寿虽然运用自己磅礴的内息摆开了寒蝎的纠缠,但是他的破绽也被无限放大,且现在体内的内息四散开来,紊乱不堪,对于寒蝎掷出的长刀,只能艰难侧身避开。
长刀“叮”的一声钉到了校场上,贺天寿赶紧回身正视飞退出去的寒蝎,但只觉得脖间一丝凉意,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原来在贺天寿侧身躲避长刀的时候,寒蝎飞退到校场边的战鼓上,又借力杀回,背上的短刃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在手,轻轻划过贺天寿的脖颈。
贺天寿还未反应过来,寒蝎已将贺天寿身后的长刀拔出,双刃入鞘,道了句“承让”就飞身下台了。
校场周围鸦雀无声,没人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亲卫,貌似还是最弱的一个,就将名动京师的前骁骑卫将军挫败了。
天子率先鼓掌,道了声“好!”。“天狼营果然虎狼之师,可惜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天子说完又对贺天寿道“贺将军,现在服气了吗?”
还不待贺天寿答复,众王孙公子中有一人站出,“父皇,儿臣素来爱马,常不惜千金购之,但总是难得称心如意之良驹,御马监虽有不少名种,但也总是少了些傲骨,今日得见牧将军这匹狮子骢,实在是心痒难消,不知儿臣可否与牧将军商量一番?”
不得不说,牧天狼一行胯下之马皆为名驹,且都是身经百战的战马,身上的气质自然不是御马监豢养的那些磨平了棱角的马匹可比的。
天子龙星道“牧将军,此乃吾儿龙厝,行六,最是顽劣,但确实好马,当然朕也知道战马对于将军的意义,此事你们商量即可,朕不参与。”
六皇子龙厝道“将军,我亦知君子不夺人所好,但今日着实是动了心,所以才有这不情之请,唐突了将军,将军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
牧天狼道“此马并非狮子骢,虽形似,但其有名卷毛犼,在西域,也是王马。此马凶劣,桀骜难驯,若是给了六皇子,只怕伤了贵人,悔尤晚矣。”
龙厝道“若将军只是心忧此端,则大可不必,我既然自诩好马之人,麾下又岂会无驯马之才?”
龙厝此言,已经是非常强硬了,大有这匹马老子势在必得的意味。
牧天狼并未着急回六皇子的话,而是转头看了看身后,因为他方才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气。显然有几个愣头青还不知道皇宫的神圣与威严。
龙星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出言道“朕近来偶得一匹宝马,名曰金线小白龙,传承天马血统,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就赐予牧将军吧,名将岂能无宝马?”
牧天狼道“既如此,这匹卷毛犼就托付给六殿下了!末将也谢过陛下圣恩!”
六皇子龙厝道“多谢牧将军成全,此间事了,定寻机会请将军赴宴,厚谢将军!”
牧天狼道“谢就不必了,但有一事还是先说为好,若六殿下驯服不了此马,末将会带它走。”
龙星道“传令下去,偏殿设宴,朕要与百官同庆。”
牧天狼对身后的玉麟道“赴宴,我与火凤即可,你率其他人先回骁骑卫将军府,需要安排什么你应该清楚,明日如何整顿骁骑卫,你们也该清楚。”
玉麟等人答了句“是!”就出宫去了。
所谓宴会,无非就是皇帝老儿吹一吹祖宗基业,夸一夸文武百官,再说一些帝国的眼下形势,内忧外患,鼓动百官勤劳共勉。
牧天狼只管坐在下面一顿胡吃海塞,可怜了火凤只能站在殿外候着。百官看着牧天狼的吃相,不由心生一句“乡野之徒、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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