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狼一行赶到二贤庄时,朱永博与安郎平等人并不在家,只有朱盈盈在家。
朱盈盈开始问及孔雀的来历,牧天狼刚要回答,朱永博等人便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二弟,三弟!听说你们已经覆灭了燕国,功成凯旋了?”
牧天狼看着朱永博与安郎平,林豹三人一脸激动地赶回,心中也很是欣慰,道:“对,燕国亡了,我听盈盈说有人攻打堂口,是不是万俟家的人干的?”
朱永博还未说话,一旁的安郎平道:“除了万俟家,并州还没人敢和二贤庄作对!肯定就是他们了。”
朱永博道:“万俟家的事儿先不急,现在既然燕国已经灭了,我估摸着朝廷应该要对北方绿林下手了,相比朝廷,万俟家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
玉麟也觉得朱永博说得对,其实他们来到二贤庄,就是想看看朱永博会怎么样安排他在北方的九省绿林。玉麟道:“不知大哥想怎么处理绿林的事儿呢?”
朱永博道:“形势所迫,只能金盆洗手了。而且现在天龙国重整河山,肯定会解决之前的六国遗祸,处理掉那些贪官污吏,百姓的日子也会跟着好起来,我们这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牧天狼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何不成立一个北方镖局联盟?这样一来,既可以合理合法地存在,也不至于丢了江湖义气!”
朱永博与安郎平林豹几人相视一笑,道:“哈哈哈,不谋而合啊!我们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火凤一听,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儿啊!于是迫不及待道:“如此一来,朝廷和万俟家就不冲突了!既然是要成立镖局,那么我们的名头就一定要打响!正好去灭了万俟家,打响北方镖局的名声!”
一众猎头人也都是有江湖梦的,听到这种事儿,自然是纷纷响应,争着要入股!“朱头领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倒是可以出钱出力,大家一起将北方镖局给办起来!”
朱永博看着有这么多人出来支持自己,心中更加有信心了……“好,今天就与众家兄弟痛饮一番,然后放手大干一场!”
牧天狼对穆清泓道:“穆寨主,你给清泓寨写封信吧,你的清泓寨肯定也撑不下去了,不如也加入进来!正好也让二龙山那兄弟三个回来,不要再留在雁门演戏了。”
穆清泓看着大家都热情高昂,也是有点上头,道:“没问题,我这就写信!以后我们就是清泓镖局了!哈哈哈……”
安郎平却是旧事重提,指着孔雀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人?”
玉麟道:“嘿,你们两个还真不愧是两口子,啥事儿都能想到一起……”
朱盈盈道:“二哥!你又开始口无遮拦!你们这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带着个小女孩,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好吧?”
牧天狼也毫不避讳,道:“我杀了她们全镇一万多人,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她想报仇,我便将她带在身边。将来她学了我们这些人的武艺,说不定可以将我们都杀了呢。”
二贤庄的人听了,都开始怀疑牧天狼是不是疯了……
牧天狼道:“盈盈,她叫孔雀,我想把她留在二贤庄一段时间,等我们灭了陈国,我再来接走她!你可要照顾好她。”
朱盈盈忙道:“三哥,照顾她是没问题,但是你们真的要教她武艺,让她将来杀你们?”
玉麟道:“这事儿说来太过复杂,以后再跟你们解释吧,我们活不活得到她学成武艺还两说呢,哈哈哈……”
朱永博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该去问的,便打断道:“朱轴,摆酒设宴!我要与众兄弟一醉方休!”
这晚雪下的很大,酒也很烈,聚义厅里满是欢声笑语,只有两个人呆不下去。一个是毒蛇左尤英,他觉得将军堕落了,而且他也不喜欢热闹,便在门外静坐着,任凭自己被大雪掩埋。
另一个就是心怀大恨的孔雀,她不愿意看着满屋的仇人欢笑饮酒。
孔雀看到坐在雪中的毒蛇,认出这就是那天向自己射出箭矢的人,她觉得毒蛇是这帮人中最不做作的一个,因为只有毒蛇想杀了她。
“他们每个人我都记下了,只有你没有摘掉面具……”
毒蛇回头,发现是那个小姑娘,毒蛇没想到这姑娘会主动找他说话,便道:“他们留下你,是因为他们心中觉得不安,他们希望能死在你手中,但我心中没有不安,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可能会杀了你。”
孔雀却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去揭毒蛇的面具,由于孔雀身上没有一点内力,反而没有引起毒蛇的注意,猝不及防下,被孔雀得逞了……
被揭去面具的毒蛇怒不可遏,“找死!”鹰爪一般的手掌瞬间掐住孔雀的脖子,将她瘦弱的身子举到了半空!
看着孔雀小脸被憋得胀红,瘦小的身躯在风雪中摇晃着,但眼神中却是一片淡然的死意,毒蛇反而不想杀她了,因为毒蛇不想去杀一个死人。现在的孔雀,在毒蛇眼中就是一个死人。活人不会有那样的目光……
毒蛇将孔雀扔到一旁,拿起自己的面具,却没有着急戴上,而是道:“不要总是一副命运不公的样子,这命运何曾公道过!我们这些人都该死,但若论起身世,不比你好到哪儿去,没什么可以怨的,要怨就怨你太弱!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死,就是因为他们明白了,命运的规则并不是惩恶扬善,而是优胜劣汰!”
孔雀还太小,她心中没有善恶,只有强弱,这一刻,她只想变强!她挣扎着从雪中爬起,她不愿意让自己这么狼狈地倒下……
但她刚刚爬起,就被毒蛇手中的丈八蛇矛击中小腿,再次倒了下去……
牧天狼和火凤看着门口的毒蛇和孔雀,火凤幽幽道:“看来左尤英也不是他说的那样,心中没有一丝丝的不安嘛。”
牧天狼道:“回去喝酒吧。”
第二天,一开二贤庄的门,外面是厚厚的积雪,孔雀还在沉睡,却被牧天狼叫醒了。“走,带你去看看杀人该怎么杀。”
孔雀迷迷瞪瞪地坐在牧天狼的身前,牧天狼已经打马出发了。身后是十多位猎头人,以及二贤庄的朱永博、安郎平等人,他们要去的,自然就是太原万俟家的雕翎堡!
一行人踏雪而行,傍晚时来到了雕翎堡外,孔雀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庄子大概也要化为灰烬了……
牧天狼手中长矛破空而去,直直钉在雕翎堡的匾额上,写着“雕翎堡”三个大字的匾额,顿时开裂,掉在了地上。
女墙上,马上有人探出脑袋,“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赶来拆我雕翎堡的招牌!”
牧天狼对身前的孔雀道:“看好了。”随后手中的血狱也破空而去,再回鞘时,城楼上那人的脑袋已经掉了……
不一会儿,雕翎堡里面的人便疯狂地往出涌,打头的便是万俟家的家主,万俟绾。
“牧天狼,我雕翎堡与你北修罗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一再相逼!灭了葫芦庄,我可以忍,但是我最心爱的儿子万俟彤,也平白无故被你派人杀了,我不去找你,你却找上门来!”万俟绾一袭青衣,看着像个老秀才,但手中的长剑却煞气逼人。
虽然牧天狼等人将万俟彤的死嫁祸给了李渊,但是这种小把戏肯定很难骗过万俟绾,只要万俟绾不是冲动之下直接杀了李渊,就会问出事情的经过。万俟绾作为剑道世家的家主,自然也不是个冲动的人。
牧天狼道:“我们虽是恶人,但你也不是好人,多说无益,还是受死吧。”
万俟绾身旁有诸多高手,除了他们万俟家的本族,其余就是他请来助阵的江湖人士。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牧天狼,不要以为我们万俟家是好惹的,我们双方应该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吧,还是罢兵言和,两不相侵的好!”
这老者便是万俟家的大长老,万俟无泪。
玉麟闻声,摘掉了面具,道:“万俟彤是我杀的,万俟绾,还认得我吗?”
万俟绾自然是想起了玉麟是何人,“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逃到域外去了,哈哈哈……看来我们确实是有些仇怨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安郎平道:“万俟绾,还记得当年的会友镖局吗?那趟南瓜镖你以为你们万俟家做的天衣无缝吗?会友镖局的亲朋,今日就是来你雕翎堡讨债的!”
万俟绾倒也供认不讳,道:“会友镖局的朱云磅,北方九省绿林总瓢把子朱云礴,山西潞州二贤庄……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不死不休啊,那就不说废话了,开打吧!”
火凤一眼就看到了古钓门的蓑衣客徐青甫,上次在龙兴城外,火凤就想杀他了,可当时杀完双子剑后,蓑衣客已经跑了。
火凤道:“喂,玩鱼钩的那家伙,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吗?我说过,伤了我家将军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话音刚落,火凤身上火之灵爆发,直奔蓑衣客而去!
万俟绾却出手阻拦,他一看火凤身怀武道之灵,便明白蓑衣客不是火凤的对手!
有架打,游龙怎么会落后呢?风之灵爆发的同时,游龙便找上了万俟无泪,因为游龙感觉的到,这个老头不简单!
狂狮打马出阵,手中紫金马槊指着蓑衣客道:“你是赏金楼的人,跟那个叫魅影的一起出现过,那魅影现在在哪儿?”
蓑衣客道:“想问话,就先赢过我手中的金杆!”狂狮闻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马槊冲着蓑衣客就去了。
玉麟指着万俟家的几位公子道:“这几人都是万俟家的后人,大哥,四弟,我们也该出手了!”安郎平举起手中的熟铜倭瓜锤,道:“好,就将他万俟家杀个绝门绝户!”
朱天鹏道:“我师父的仇人,便是我朱天鹏的仇人,那个使剑的,我跟你打!”朱天鹏挑上的那人,正是蜀地剑阁的耀星剑雷童。
这边,朱永博也不甘落后,金顶枣阳槊一抖,直奔万俟家众兄弟而去!烈虎、毒蛇等人自然开始跟那些武林高手开战……
牧天狼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孔雀却开口了:“你不是要教我杀人吗?”
牧天狼道:“我要杀的人,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