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狼被小和尚带到了一个里间,果有一牌位上面写着“木灵前辈之灵位”。牧天狼自然也认出了这就是自己当年留的。
只是与想象中不同,这牌位并不是布满灰尘,蛛网缠结,而是被擦的干干净净,下有点心蔬果,香炉中亦有新近燃过的香灰。
还不待牧天狼问,小和尚先开口道“这牌位应是许久以前就被贵人安置到了这里间,反正自小僧来到普陀寺,这牌位就在这儿了。”牧天狼道“那大师可知贵人来历名姓?”小和尚道“这个小僧当真不知,怕是得问寺中长老。”
牧天狼道“罢了,无妨。”说完恭敬地上了炷香,磕了几个头,烧了几张黄表,撒了些茶酒。随后起身道“我看这香炉中的香灰,乃是新近燃烧,大师可知是何人祭拜?”小和尚道“施主请看旁边这块牌位。”
牧天狼应声望去,牌位上写着“长公主苓之灵位”。“这位是帝国的长公主?”小和尚答道“正是,这位长公主可不简单呢,不仅仅是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妹妹,更是宋国公之妻,只可惜红颜薄命。”
“大师是说我这位前辈乃是方才有皇室中人祭拜过?”小和尚道“说是皇室中人倒也算,但又确实不是皇室中人。施主莫急,待小僧慢慢道来。这长公主与宋国公生有一女,名为蔷儿,此女不仅仅是国公府的掌上千金,更是由于长公主之故,深得天子喜爱,后宫嫔妃甚至皇后、太后都对此女宠爱有加。当今天子更是封其为当阳郡主,赐名心薇,地位比起宫中众多公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这位郡主又生了副菩萨心肠,每逢月中,都会前来祭拜亡母,其他的这些个灵位,也会受些香火。郡主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敝寺了,施主若是想一睹其容,怕是要等下月了。”
牧天狼耐心听完,道“有劳大师了,我与前辈再呆会儿便会离寺,大师请便吧。”小和尚道“那就不打扰施主了,小僧告退!”
牧天狼坐到香台前的蒲团上,自语道“前辈倒是过得不赖,前有贵人相助,迁至这清幽僻静之所,后又有个好心的郡主,可以蹭吃蹭喝,沾点香火。前辈放心,我虽非你叶家之人,但也知晓轻重利害,前辈所托,我自当竭力完成!”
静坐在香案前,牧天狼的脑海中全是那黑暗的童年,以及那个疯疯癫癫的前辈。
坐了一会儿,牧天狼起身,打算离开,“前辈,晚辈告辞了,有空再来看你。”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我到底是谁呢?!”
牧天狼离开普陀寺,纵马疾驰,打道回府。
正行间,打路旁突然窜出一个中年男子,冲至路中央,大声道“这位公子,十万火急,求借马一用!”
牧天狼刚刚勒住燎原火,就听这人要借马,牧天狼道“这马不借,而且就算借你,你也驾驭不了!”那中年男子也是个伶俐人儿,以为牧天狼怕他借马不还,所以推辞,忙道“公子,不借也行!我看你也是进城去的,就劳烦你带个话,我家小姐被那天杀的贼骨头给劫走了!你只需带个话,搬个救兵就行!”
牧天狼道“没空!”说完催马便走。那男子连忙道“你这公子怎这般不通人情,我家小姐乃是宋国公之女,天子封的郡主,你若帮忙,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若耽误了时机,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牧天狼没想到,被人劫走的竟是小和尚口中的郡主。牧天狼掉转马头,问道“堂堂一个郡主,出行不带护卫吗?”那男子道“我家小姐向来不喜兴师动众,再加上这皇城周边、天子脚下,谁知会有贼人!”
牧天狼道“劫匪朝哪个方向去了?”中年男子道“往东北方向的山路去了!你问这些作甚,还是快快进城告知我家老爷,晚了只怕我家小姐天生丽质,如今身陷贼手,清白不保啊!”等他说完,发现牧天狼已经不见了踪影……
牧天狼自然不会进京去搬救兵,他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再加上情形危急,便策马直奔贼人离去的方向。
牧天狼确是个铁石心肠,他看惯了生离死别,从不会因这些小事去见义勇为,但这个郡主怎么说也是对他有恩,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的愧疚感,所以他才会选择相救。
这山路倒也好认,因为只孤零零一条,并无岔路。且山路之上有明显的车辙印,想必是郡主车驾所留。牧天狼急催燎原火,再加上劫匪驾着马车,所以不多时便被牧天狼追到了。
劫匪约摸有二三十人,人手一匹马,看着不像是一般山贼。后边的小喽啰看到了追赶上来的牧天狼,朝着前面喊“头儿,有个骑快马的追上来了,也不知是过路的还是鹰爪孙!”鹰爪孙是山贼响马对朝廷官员的称呼,意思大概就是鹰犬、爪牙、狗腿子。
马车旁有一持枣阳槊的男子,掉转马头道“管他是谁,我先把他打发了。”牧天狼与这横槊走来的汉子撞个迎面。
那汉子道“你是何人?可是朝廷鹰犬?亦或是宋国公府的家丁?”牧天狼生来不屑撒谎,但眼下又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只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马车里的人,我要带走!”
其实就算他说自己是牧天狼,也没人信,毕竟真容与传闻中相去甚远,没人会愿意相信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长得如此儒雅俊秀。
那汉子道“若你不是朝廷鹰犬,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就凭你一人之力就想从我手中把人救走?何况你还是赤手空拳!”
牧天狼道“出招吧。”那汉子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老子急着赶路,没空跟你纠葛,你既然自己找死,那爷爷便遂了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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