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身中情毒跑路了》全本免费阅读
房门被叩响,顾莞之给魏天行掖好被子,拉开门,见是魏绵。
顾莞之走出来,里头光景一闪而过,魏绵闻到一股极淡的药味。
顾莞之拉魏绵去她的房间。
进了房魏绵便问:“爹伤得很重?”
顾莞之沉默片刻才说:“不算重。回中原后去遏云顶看看,养几天就好了。”
若是三年前,魏绵不会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她或许真以为她爹养养就好了。
爹娘从前就是这样护着她的,他们还不知道她长大了。
“娘,我有事同你说。”
“怎么,闯祸了?”顾莞之扯出笑。
魏绵也笑了笑,斟酌着从何说起。
顾莞之随手拉过她的手腕:“我先看看你脉象。”
魏绵顺从让她看。她的心跳平缓,面色平常,甚至带笑。
顾莞之触上她的脉搏大震,她稳住心神闭眼细细查看,确认再睁眼时双手颤抖,她目不转睛看着魏绵。
魏绵握住她的手忙说:“我没事。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有个人一直护着我。”
顾莞之回握她,手指用力得发白。
“多久了?”
“快两年了,平日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月底会发作……”
“是谁下的,第一次毒发时……”顾莞之终于稳不住,眼眶一红,眼泪将出未出。
定时毒发的情毒,出自苏亭之手,顾莞之不敢想她经历了什么,震惊心疼仇恨一股脑涌出,她心头堵得喘不过气。
“我运气好,是与我相爱的人为我解毒,娘亲不必担心,眼下你回来了,替我解了便是。”魏绵道。
顾莞之将信将疑,细看之下,她的女儿确实与先前大不相同了,离家时她是一柄躁动好斗的剑,一出现便要所有人注意她,眼下她好似裹上了温润的剑鞘,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顾莞之沉下心来,轻轻抱着她:“我们先回家。”
魏绵下巴放在她肩头,嗯了一声。
魏天行比魏绵想的还伤得重,他一直昏昏沉沉,离了息兰城,无法骑马,只能坐马车。
行了五日才到龙门关,龙门关到甘州又花了四日。
十月廿十,一行人到了甘州城外,金月和秋潇不能再送。
“顾辽还在息兰,若他出得不勒川,恐怕不好对付,我得回去坐镇。”秋潇道。
“凭你们对付不了他。”顾莞之对金月说,“把你师兄找回来吧。”
金月答应着,神情凝重。她的师兄行踪难觅,她已经差人找了很久了。
魏天行中原第一高手,也伤得如此重,他们去恐怕九死一生。
她想让魏绵留下相助,但眼下孤霞山更需要她。
“若对付不了,先跟踪他,传信到孤霞山,我定会赶来相助。”魏绵道。
顾莞之听得她如此说,不太赞同,也没说什么。
她已经知道苏月意再现,遏云顶被屠,弗忧被抓下落不明,按她对往事的了解,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眼下魏天行伤重,孤霞山分不出人去管别的事。
顾莞之正要上马车,几个身背长刀的人从城门下疾奔过来。
他们认识竹月槐影,不认得女子面孔的魏不绝,奔到他们面前,当头的飞快抱拳一礼说:“左使,右使,茶马道来安,敢问少主何在?”
“出什么事了?”魏绵急问。
来安立刻转向她:“孤霞山危在旦夕,家主来传话请少主立刻回孤霞山。”
魏绵不等他们细说,对顾莞之说:“娘,我先行一步,你和爹爹不急,竹月留给你们,一路易容隐藏踪迹而行。”
顾莞之张口欲言,魏绵抬手止住她,转头对槐影道:“槐影,你把阿尧送回上京晏王府,不必急着回孤霞山。”
一路走来,她早对槐影做了安排,槐影定定点头应是。
阿尧望着魏绵很是不舍,魏绵朝他笑笑:“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阿尧也郑重点头。
魏绵独自一人上马,顾莞之走到她马前叮嘱:“在落霞城等着娘,哪也别去知道吗?”
极乐狱需在她毒发时才能解,眼下要分离,顾莞之有些担心,先前她问过魏绵,是谁给她解毒。魏绵只说那人以后都无法帮她了,顾莞之还要细问,她却绝口不提。
魏绵断断续续讲述了一些三年来发生的事,没有提到晏和一个字,失去武功又恢复只一句带过,顾莞之问她身上为何背剑,她也只是说好看,戴着玩。
“我会的。”魏绵点头,纵马疾奔而去。顾莞之第一次觉得,她的女儿长大了。过去三年相隔万里也未曾觉得远,可眼下,她的目光中能看到她,却觉得她离她越来越远。
她多年止步不前,这些日子魏天行元气大伤,她才又重新审视自己,而从前在她的羽翼下顽皮不堪的女儿,已经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眼下正用她的那片天空为她遮风挡雨。
顾莞之擦了把眼泪。这样很好,可是没有哪个母亲不会心疼。
魏绵离开孤霞山时,交代过来问水,她不在时,将孤霞山半山封锁,他做得很好,不仅封了半山,还不允许生人出入山门。
变故发生在半月前,主持医馆内外事务的棠风忽然神思恍惚,谢芷兰关切,得知他想要取阿怜为妻,可阿怜自卑相貌丑陋,不肯答应,还离家出走。
他连着找了两日不见人,终日魂不守舍。
棠风平日做事很是沉稳,细心周到,顾氏医馆大半事务靠他打理。
谢芷兰有心帮他,遂告诉了来问水,请他派人帮忙搜寻。
不想来问水的人找到她后,棠风去看,阿怜竟衣衫不整在旁哭泣。来家的下属红着脸,辩也辩不明白。
棠风护阿怜心切,当场与来家人起了冲突,双方都对对方极不满意。
事情闹到了来问水和谢芷兰跟前,来问水相信下属,谢芷兰也信任棠风,两人也起了争执。
“女子贞洁要紧,不如来公子先让你的下属回黔中。”谢芷兰说。
“若他离去,岂不是坐实了非礼人家。”来问水不让步。
棠风离开医馆一日余,医馆便有些乱象,谢芷兰有些着急,对来问水说:“那便请你多带些人回去,做得不露痕迹些可好?”
“你就没想过是那个女子朝三暮四,主动勾引我的人么?”
“你又如何肯定你那下属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呢?”
“那阿怜日日遮面,哪里看得出色相,而且她日日与棠风同进同出,我的人我心里有数,不至于做出夺人所好这等事。”
谢芷兰不与他争辩,却也不再跟他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日日相见也只当不见,顾氏医馆始终不是来问水的地盘,三日下来,所有人都对他们冷眼相待。
恰逢中原各派大乱,来家也出了些乱子,主家请来问水回去坐镇,他与谢芷兰道别,谢芷兰看也不看他:“别忘了把你那个下属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