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花失容带着秦旭,驾着兽车就这样安然地走出了宋庄。
看到花失容安全出来后,齐坦驾着火鬃魔马迎了上来,生气地吼道:“你小子还知道出来?可知耽误了老子多少时间?”
花失容一指兽车上的十数个箱子,“我借用你双峡口的人马,如果宋庄没半点表示,枉称你我是好友了。”
齐坦早瞧见了兽车上的箱子,再听了花失容的话,脸上不由地浮现笑容,“知我者,还是富贵兄弟你啊。”
花失容说道:“宋庄目前资金困难,为了表示对双峡口的歉意,愿意以实物抵消三百万银两的欠款。”
“实物也是可以……什么?实物?”齐坦回过神来,大叫一声。
再也顾不得形象,齐坦跳上兽车,掀开其中的一个箱子,一边动手嘴里一边说道:“不会是灵石吧?”
真看到那满满一箱子透发出灵气的灵石,他傻眼了,怔愣了半响,倏地跳下兽车,面容黑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庄没有钱财?”花失容瞧出了齐坦的神色不动,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齐坦定住脚步,眼神闪烁,瞪着花失容,没有争辩。
花失容自顾地说道:“自我跟你言明宋庄参与了绑架秦旭的行动,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跟柳园的差别相去千万里。
你其实早就知道,宋庄这些年因为灵石的滞销而陷入资金困难。
而你一再地言明,不会允许你的人马攻打宋庄,你事先也一定知晓了,宋庄尚有一位高能老祖还健在,不是你这点人马能够抗衡的,对不对?”
齐坦心虚,尴尬地笑了笑,等于是默认了。
齐坦也不解释,纵身跃上火鬃魔马,向着自己的队伍跑去,边跑还一边叫道:“这些灵石,还请张兄弟尽数收下,权当是我对张兄弟的歉意了,我们东南城见!”
靠!这小子见花失容有责备之意,立马就溜了。
齐坦带着他双峡口的人马向着东南城进发,而花失容则带着秦旭驾着那辆兽车,向着柯家寨的集市赶去。
宋庄主宅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家老祖自主位上睁开双眼,抬头看了眼客厅内那些正襟危坐的长老们,开口说道:“那小兄弟走了?”
递给花失容传讯符的长老回禀道:“回禀老祖,双峡口的人马已驰向了东南城方向。那个小兄弟带着秦旭,去了柯家寨的集市,我已派人暗中跟踪了。”
宋家老祖摇摇头,“你的性子是谨慎有余,进取不足,在乱世守护家业是可以的,在平和之世,就略显不足了。
泯天,练武是有天赋的,我相信,不日,他也将踏入武君境。
这族长之位另选他人吧,让他安心地静修,这天下,平和的太久了,恐有变故啊。”
就在这时,一道莹白的光晕闪现在那位长老身边。
是传讯符!
这位长老伸手一探,收入手中。
随即展开手掌,一个传讯符呈现在他的手掌中,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回禀四长老,跟踪秦旭的小队在距离柯家寨集市不远处遭遇伏击,全队殒职。跟踪双峡口大队人马的小队目前安然无恙。”
听罢,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宋家老祖,而他却示意四个大汉抬起坐椅,向外走去。
一名长老忍不住问道:“老祖,我们该如何办?”
宋家老祖冷笑道:“你们要做的,就是选出宋庄的新任族长,枉送家族子弟性命的事,就不要做了。”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老祖被四个大汉抬出客厅,缓缓远去。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老祖这是生气了。
既然老祖做主了断了此事,而且也让对方做出了承诺,显然是相信那个小青年的。
而四长老的所作所为,显然心中存疑,派人跟踪,这不是怀疑老祖的判断吗?
宋庄内发生的这一切,花失容一丁点儿也不知晓。
不过,在回程中,身后远远尾随着四个尾巴,他却是知晓的。
这三百万灵石,用宋家老祖的话说,价值数亿两白银,搁谁也不放心,被人跟踪很正常。
只是,当他快到柯家寨集市时,神识很清楚地“看”到从旁边的田地里窜出两道身影来,迅速地扑向那四个跟踪之人。
“看”到桂航远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花失容放心了,这应该是监察司的人在替自己清除后患。
花失容驾着兽车驶进了“王”记车马店,将兽车停放在后院当中,趁着没人注意,迅速将十数个箱子中的灵石全部转换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中,这才安心地带着秦旭开了一间客房。
不久,桂航远溜进花失容的住房,看到神形削瘦的秦旭,也是一阵唏嘘,询问花失容前后情况。
当桂航远听到花失容真的拿了宋庄三百万块灵石后,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骂道:“在那种大能面前,你还敢伸手?”
“我是不敢要,可齐麻子敢啊。”
花失容毫不在意地道:“要知道,我代表的可是双峡口,要少了,有损颜面的!
再说了,是你鼓动我要狠狠地敲诈的,我也是依令行事啊!这会儿你倒怪起我来了。”
花失容表示自己很无辜,桂航远只得干瞪眼。
最后,为了秦旭的安全,桂航远连夜带着秦旭回了东南城,临走前,再三叮嘱花失容千万要小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花失容就驾着那辆兽车驶向双峡口道路,沿着大道直接进入山林。
来到那条落差很大的峡谷时,探查到没有人跟踪后,便将那头魔兽赶入山林,车架子被他扔进了峡谷中,而那十数个木箱子被他送入了空间戒指。
做完这一切后,花失容运转“塑形术”,改头换面,重又回到大道上,拦了一辆回东南城的兽车,慢悠悠地往回赶。
这一切,看似繁琐、无用,却很有必要。
用桂航远的话说,既然选择了蛰伏的这条路,那就一直蛰伏下去所以能暴露你身份的事情,都要彻底消除干净。
这话虽然有点绝对,但花失容认同。
不是常说,细节决定成败吗,细微之处的瑕疵,就能看出一个人对待事情的态度。
第二天午后,花失容终于回到东南郡的亥区。
一进入该区,在一偏僻处,花失容又恢复了“张富贵”的模样,然后才往秦府走去。
一路走来,感觉整个亥区内的气氛有点怪异,聚集在一起的无事之人,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花失容听明白了,是双峡口的齐麻子带着他的数万人马进入东南城了,引起城内民众的恐慌,议论纷纷。
花失容很好奇,一个土匪头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敢率兵进城,而且不怕郡守府追责。
如果说,当年郡守府追杀双峡口匪徒不成,被迫签订城下之盟,有点出于无奈的话,这次,郡守府完全没必要装聋作哑。
可是,郡守府却这样做了,任由双峡口的匪徒在东南城外面胡作非为,甚至,听之任之进城来接收威武镖局的业务。
这齐麻子也太不将郡守府放在眼里了吧!
花失容不得不想到双方当年签订的协议,两个利益勾结的团体,哪有那么多的仇怨,更多的恐怕是利益交换吧。
不过,这一切都与花失容无关,身为吃瓜群众,还是有起码觉悟的,等着瞧乐就好!
花失容回到秦府的“静航院”中,桂航远不在,倒是桂小花跟她的母亲钟小婉正在院中叙话。
看到花失容走进院,桂小花站了起来,冲钟小婉道:“娘,我跟富贵哥先去了。”
花失容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桂小花硬拉着往院外走。
“去哪儿?”花失容问。
桂小花似乎心情不错,笑嘻嘻地道:“去旭哥哥那儿!爹料到你今天午时左右能到家,我就在家等候你了。”
“去庆祝秦旭劫后余生?”
花失容直接开问,毫不在意桂小花是否能接受。
桂小花果然没生气,还赞叹道:“这次绑架案,旭哥哥虽然受了些苦难,好在有惊无险,安然归来。你没发觉旭哥哥的性情改变了许多了吗?
无论说话、办事,旭哥哥更趋成熟稳重了,爹爹说,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坏事变好事,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一场绑架案,都能在桂小花的心中产生如此大意义,花失容总算领教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的真谪。
“你这么说,秦旭的状态一定不错了?”
“心情是不错的,精神还有待恢复。据大夫说,旭哥哥吸入了过多的‘致幻粉’,对精神有点损伤,不过,大夫说了,经过药石的调理,一定能在两大超级门派考核前彻底恢复的。”
花失容没听说过“致幻粉”,但以它对人的精神造成了损害来看,应该类似于毒品一类的药物。
精神受损,就是人的神经系统受到损害,后果会非常严重。
不过,看秦旭当时的情形,应该只是短时间内集中吸入所致,造成的损伤有限,恢复起来应该很快。
花失容忽然发现,桂小花并没有带自己走主宅开在甬道边的侧门,而是走出了秦府的大门,来到大街上。
秦府的一辆兽车就停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