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正迷惑不解,却见石完美已一言不发地在三名中年人的旁边坐了下来。
花失容好奇地望着这一切。
看到一名守卫正以严厉的目光望向自己,随后,他的目光移向旁边的椅子。
花失容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坐下呢。
花失容刚要坐下,房门又被人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却是莫逆,另一人身着守卫装束!
花失容吃惊地望着莫逆。
莫逆的脸色极差,双眼充满血丝,眼神冷漠地扫过众人,径直走向一张空椅,对于花失容投射过来的探询的目光,根本不予回应。
这莫明的氛围,将花失容搞糊涂了,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石完美说有人要见自己,就是见这些人吗?
这时,后面进来的那名守卫拿出数枚阵旗来,插入众人所面对的那堵墙壁。
立刻,墙壁上显示出一道偌大的光屏出来,光屏上,有数道人影来,三人背对光屏坐着,瞧不清是谁,而其中面对光屏而座的那个人,面目清晰,正是“五长老”。
这是审讯的架式啊!
当这个人的面目呈现时,花失容清晰地听到,莫逆低沉而又痛苦地叫了一声“师父”。
“噤声!”一名守卫立即出声警告。
花失容这才知道,“五长老”居然是莫逆的师父汤鸿轩,自己不是来见人的,而是来“听审”的。
莫逆的师父不是才刚放出来没多久吗?怎么又要被审讯了?
可这关我什么事啊?
为何在坐的这些人如此紧张呢?
这时,光屏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鸿轩,没想到,我们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这道声音透发出无限感慨及无奈,有些伤感,它既清冽,又富有气势,很具穿透力。
“五长老”汤鸿轩的眼眸中,透发出一丝神采,显得有些激动,“师尊,我……”
师尊?
花失容吃惊地望着这一幕。
汤鸿轩的师尊不是九祖叶寻迹吗?而九祖,花失容曾经是见过的,当时他脚踏符剑,飞驰而过,一时惊为天人。
望月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惊动了高高在上的九祖,还让他亲自参与审问!
花失容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石完美,发现他亦是一脸凝重之色。
这会儿,就听得叶寻迹冷声道:“为师闭关十数年,你就被关了十年,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为师相信你是无辜的。
所以,出关后听到了有关你的事情,为师立即命令田游牧先释放你,天大的事情,等兽潮之后再说。”
光屏中,汤鸿轩抬起头来,望着前方,语音哽咽,“徒儿让师尊蒙羞了。”
叶寻迹朗声道:“执法堂这次又拿你说事,而且言之凿凿,为师依旧相信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可以定你的罪。但是,你也要配合执法堂,找出真正的凶手。”
“谨尊师命!”汤鸿轩激动地说道,两眼泪花。
叶寻迹冷哼一声,“那就开始吧。”
花失容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怪怪地感觉,到底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两眼盯着那道光屏怔怔发愣。
就在这时,听得聂荣说道:“汤老,九祖的时间宝贵,放着跟魔兽之间的重要谈判不管,星夜兼程地赶回门派,就是为了旁听对你的审问,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汤鸿轩冷哼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对我的审查。”
聂荣“嘿嘿”一笑,“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敢当着九祖的面审问啊!”
“开始吧!”九祖叶寻迹不满地冷哼一声。
“是!九祖!”
聂荣应答了一声,便扬声问道:“被审人姓名?”
汤鸿轩抬头看了聂荣一眼,最后无奈地回答道:“汤鸿轩。”
“性别?”聂荣又问。
看到这一幕,花失容心中怪怪的,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花失容的脑海中闪现出前世那种审问时,以“姓名”、“性别”开始的方式,不由地一阵恍惚。
例行询问之后,聂荣便问道:“据执法堂调查,二十年间,云梦门曾在未名镇招收过三名弟子,分别是二十年前、十七年前、十四年前。其中一个招收人就有你。”
汤鸿轩点头道:“我是二十年前去过一次,招收了一名弟子,至于姓什么,年代久远,也记不住了。”
“那我告诉你吧。”
聂荣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沉声道:“这三名弟子分别叫雷诺、朱允及费武。没有叫莫天顺的。”
汤鸿轩扬起脸,望着聂荣,“可以将三人请来对质,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聂荣冷笑一声,说道:“诡异的是,这三个人在十年前的那次暴乱中全部死于非命,无法做证了。”
“你还敢提那次暴乱?”
汤鸿轩面呈愤怒之色,愤然道:“十年前,你们执法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将我羁押,而且长达十年之久。
给出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叛乱者中有两个人是我的亲传弟子。嘿嘿,当真可笑!”
一提及十年前的旧案,汤鸿轩就激动起来。
“冷静!鸿轩!”叶寻迹冷斥了一声。
听到叶寻迹的斥责之声,汤鸿轩激动的情绪立刻得到了稳定,但是,因为愤怒,胸口起伏不定。
这时,聂荣自手中扔出一团物件,落在汤鸿轩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花失容认出来了,这是自己制作的横幅中的一条。
可这跟汤鸿轩有什么关系?
花失容糊涂了。
看到这张横幅,汤鸿轩立即叫起屈来,“聂副堂主,这是秦旭那小子搞的鬼,与我何干?”
聂荣冷哼道:“知道横幅上的内容吗?”
沉吟片刻,汤鸿轩点了点头。
聂荣说道:“一个叫欣悦的女子,因为自己的未婚夫加入望月峰迟迟未归,自己面临着被拍卖的窘境,万般无奈之下,求助于秦旭,于是,有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你怀疑我带回来的那个弟子叫莫天顺?”汤鸿轩激动起来。
聂荣冷哼道:“据欣悦交待,莫天顺就是二十年前被带走的,而恰巧在那一年,你在未名镇招收一名弟子。试问,带走莫天顺的那个人,除了是你还能有谁?”
说到这里,聂荣已是厉声以斥,不加掩饰了。
汤鸿轩反而平静了,淡淡地道:“还请执法堂的兄弟查仔细了,当时一同前去招收弟子的,可不只有我汤鸿轩一人,三长老和七长老都曾参与那一次的招收。”
“不错。”
聂荣朗声道:“三长老和七长老都参与那次招收弟子的事务,但是,他们两人负责的是另外两镇的招收事务,未名镇由你负责。”
说到这里,聂荣的声音顿时变得森冷起来,“要命的是,三长老跟七长老也在十年前的那次暴乱中丧身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叶寻迹问道。
聂荣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可以这么说。”
“你传讯于我,不是说有新的证据吗?新证据呢?”叶寻迹不满地问道。
这时,聂荣取出一物,交于叶寻迹细看,“这是五长老的百宝袋,上面绣有一个五字,经确认,是五祖大人的。”
叶寻迹似乎看了一眼百宝袋,点点头,“确实是五哥的百宝袋,怎么会在你手上?”
花失容也认出来了,这是欣悦交给自己的百宝袋,几天前,被聂荣收走了。
聂荣回答道:“这百宝袋是当年招收莫天顺的人交于欣悦的,想来是怕被门派查到,所以,交由欣悦保管,不曾料想,被欣悦无意中暴露了出来。”
“她人呢?我想见见。”叶寻迹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于是,花失容看到光屏中只剩下三个人影,其中一人,始终未发一言。
“汤老,你知道秦旭是什么人吗?”
这会儿,聂荣忽然问道,而且,他还放慢了语调,似乎,没有叶寻迹的存在,他显得很放松,甚至,身子后仰,靠向身后的椅背上。
房中观看光屏的花失容也是一脸懵然,迎接着其他人的奇异目光,心中不禁疑惑,这关我什么事啊?
光屏中,汤鸿轩的脸部表情明显一滞,不由地问道:“秦旭是什么人?”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光屏中传递出来,“秦姓,你认为他应该是什么人?”
郝梦灵!
花失容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个人就是郝梦灵。
在五道谷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郝梦灵的声音,花失容自然相当熟悉的。
“圣女”也被惊动了!
汤鸿轩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时,汤鸿轩面露惊疑之色,迟疑道:“大秦……皇室之人?”
虽然话说出来了,但语气中透露出的还是不太肯定。
“确切地说,他是大秦帝国大理寺著名仵作秦三畏之子。”聂荣的声音响起。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把花失容震惊得莫名不已。
秦旭不是天宝府秦氏一族秦还瑞私生子的后代么?什么时候又跟大秦皇室扯上关系了?
这什么大理寺的仵作秦三畏又是个什么鬼啊?
花失容完全是一头雾水,弄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