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出了卡其兰茶厅,打开车门,转动车钥匙,就听到手机震铃的声音。
一看是朱沫,五指抓着头发缓缓呼出一口气,接起电话:“喂,阿沫。”
“我们现在要回华都,香君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李香君脑子乱成一锅粥。
“怎么了?声音怎么听着有点沙哑,你在哪?”
“……”
李香君娇躯一颤,想到兄长说的“孙家不是杨家”,此时朱沫已经和杨家牵扯不清,要是再因为她,被孙家针对上,真的可能会害了他。
“我,看下吧,你先回去。”
心虚地丢下一句话,也不等对方话说完就挂断电话。
一个人呆呆坐在车上,整个人突然变得空空的。
从京都下放到华都这两年,作为一个很有想法,又出生在李氏这样的官宦世家的才女,无疑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逐渐摆脱了最初来时的不甘。
而通过朱婉清认识朱沫,与朱沫之间建立姐弟般的友情,无疑在她灰色的天空亮起一道光。
那是一种一看到对方,就会自然而然放松,心情莫名就会变好的友情。
和朱沫两人之间相差近十岁,更让她在与朱沫的交往中显得坦荡,不会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在她的思维中,和朱沫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但当她挂掉电话后,心里又空得慌。
虽说她当面毫不客气地拒绝家族要安排她与孙长空的联姻,但她知道,家族既然重新再提起此事,肯定已到容不得拒绝的地步。
她已经可以想到,接下来肯定会有长辈,包括她母亲来华都向她施压,要她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
心里烦躁得不行,偏偏这个时候脑间又浮出朱沫的身影,让他给自己提提建议,想想对策,就好像她每次工作生活碰到难题时那样。
这时,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敲车门,下意识一回头,就呆住了。
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孔贴在车窗玻璃上……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幻觉吗?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有疑惑,也有诧异,但这些突然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又像以前见到他一样,心情放松了下来,积压在心里的郁闷莫名消失了。
他当然就是朱沫。
以朱沫的细心,自然能在电话中听出她说话的语气不对劲,就让朱婉清和赵清颖先回去,赶过来看下。
他之所以能找过来,倒不是他神通广大,而是他和李香君的手机都装有定位。
李香君见他来了,不过是受到心情影响,一时没反应过来。
转过脸,悄悄拭干眼里的水雾,才打开车门,故作轻松道:“你没和她们一起回去吗,过来这边干嘛?”
朱沫猫着腰,坐在副座上,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投向挡风玻璃,说:“搭你的车回去也一样。”
“我又没什么事。”
朱沫嘴角抹过一道温和的笑容:“我也没说你有事。”
短暂沉默,朱沫又说:“不开车吗?”
“好。”
商务车缓缓在公路上行驶,视线穿过挡风玻璃,一辆辆汽车如同流动的钢铁洪流,公路两边的商务大厦外墙的led屏幕上,正铺天盖地播放着即将上架《天喵网络商城》的广告,一眼就能看到醒目的假一赔十。
朱沫并没主动询问李香君出了什么事,如果李香君方便跟他说的话,自然会开口,如果不方便的话,只会给她心理压力。
关系再好,有时也需要保留属于自己的空间。
李香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瞥了下他,说:“你出席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分寸把握得挺好的。不过,你刻意回避绑架案的话题,我倒是挺意外的,我记得你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朱沫心思通透,笑道:“我知道你其实想问我的是,是不是因为被你哥威胁了下,才会收敛的,是吗?”
李香君也笑起来:“就当是吧。”
朱沫脸色平淡,说:“当然不是,我刻意回避关于绑架案的话题,只不过因为那些记者的问题让我很不满意。况且,绑架案已经非常明了,杨健高级助理李明和那帮绑匪联络证据确凿,我只字不提反而会给人一些想象空间。”
李香君眼睛亮了下:“嗯,没错,现在就算有人说李明并非受杨健指使,是自己跟绑匪联系,也没人相信。作为当事人,你不开这个口反而比出声讨伐要好。”
朱沫带着些许无奈说:“案件查到李明那个位置就被喊停,说明有人不想让事情扩大,又让你哥来劝解,我能不识趣吗?说白了,我就算再不甘心,对着全世界的人说杨健是主谋,也没用。”
李香君听闻,脸色复杂,轻叹了一声。
商务车还在缓缓行驶。
李香君咬了咬牙,说:“你不问我刚刚为什么一个人傻坐在车上吗?”
“想问,但怕你不方便说。”
“我哥让我准备下,回京任职。”
朱沫脸色出现变化,半晌才说:“那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看你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家族打算让我嫁给孙家长子。”
“孙家?”朱沫眉头拧成“川”字。
“对,孙家长子孙长空。”
朱沫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问:“孙长空的父亲是不是叫孙玉伯?”
李香君注意到朱沫奇怪的反应,黛眉微蹙,说:“怎么了?”
“不要嫁给孙长空。”
“啊,为什么不要嫁给孙长空?”李香君眨了下眼睛,故意说道,“孙长空在京都太子爷中也是很顶的存在,嫁给他有什么不好?”
“我说我会算命,你信吗?听我的,嫁给他会倒大霉的。”
喜欢生而不养我断亲,我成首富你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