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真相

我不敢相信回到原来的环境和氛围中,竟然会迎来这样的高潮。我本来只是想向A-Nueng的祖母表明我尊贵的身份,却见到了我的祖母和另一位十八年未见的老朋友。

而且……她还是那个开朗孩子的妈妈。

“世界真是难以置信的圆,我以为你不认识A-Nueng,Khun Nueng。”

我朝我的老朋友看了一眼,我们和其他人(包括A-Nueng和Chet)分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我们要解决一些过去发生的但现在仍然对我们产生影响的事情。

“你女儿名字叫A-Nueng吗?”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出来,仿佛是在嘲讽她。“你给女儿取了A-Nueng这个名字?”

“我本来打算叫她‘很久很久以前’,但有点浮夸,我会对她感到抱歉的。”

“重点不在于奇怪的名字,而是你想让你女儿的名字和我的名字Khun Nueng差不多。”

我习惯用“Khun Nueng”这个称谓,因为这是强调我比其他人优越的方式。这也是祖母灌输给我的。

我的家人用这个来强调自己的优越性。

“是的,这就是我的意图。”

我看着朋友的眼睛,过往的回忆浮现在我眼前。

“为什么?”

“为了提醒我自己,这个孩子是在我心如刀绞的痛苦中出生的,而这一切都归咎于你。”

“不要把你自己的失意怪罪在我身上,那是你自己造成的。”

“没错,但你也不能否认你参与其中……你想让我重述一遍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不需要。十八年前发生的一切,我历历在目。正如我所说的,我出身名门望族,www.youxs.org。尽管这个头衔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它仍然被人们所尊重。它就像是一个享有盛誉的品牌,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我的祖母把我培养成完美的女士。我会演奏乐器,成绩名列前茅,同时还具备天生的好身材和漂亮的五官。我是这所学校的稀世珍宝,每个人都迷恋我,无论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那个女孩不是我从中学以来最好的朋友,这也不会成为问题。但就是那个我从来不认为会有超过友达以上关系的朋友,恳求我接受她的爱,因为她再也不想和我只是朋友关系了。

“停止你的疯狂念头,我会假装我没有听到过。”

我冰冷地拒绝了她,不给她任何希望。我看不起一个把我视为不仅仅是朋友的人。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怎么样?这会比成为好朋友更好吗?

“Khun Nueng…是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Fah?向我表白你的爱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吗?”

“暗恋一个人真让人窒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

“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假装不知道,你一切照旧吧。”

“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已经知道了。”

“你那么说,是在期待什么回报吗?那么你在期待什么?”

我盯着我唯一的朋友Piengfah,她还在烦人地抱怨。

“你向我表白爱意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爱你。”

“哈?”

“我要你只看着我。”

我俯视我的朋友。

“我在看你,这样足够了吗?”

“你能不能别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你想让我们像别人在浴室里那样亲密吗?你想让我们赤身裸体,亲吻,然后在彼此的脖子上留下爱的痕迹吗?这就是你向我告白时想要的吗?”

“K……Khun Nueng。”

等我坦率且若无其事地说完这句话后,Piengfah红着脸站在那里,尴尬又愕然。她可能真的很难过,在她表白之后事情变成了这样。

“我不想和你做那种事?”

“为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

我正打算离开,但是Piengfah抓住了我的胳膊。

“告诉我,为什么!”

这让我只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我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

我当时说的话一定伤透了我最好朋友的心。我们假装无事发生,但事情已经发生过了。Piengfah不再像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我们最终在一年内变成了陌生人。

有一天,我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她一直呕吐,吃不下她最喜欢的食物、而且没人注意到她的身材发生了变化,但我发现了,因为她是我整个初中阶段最好的朋友。

我的娇小朋友发胖了,她的小肚子凸出来了……这不正常。

“你到底怎么了?”

有一天午休时,我跟着她来到靠近篮球场的四号楼楼顶。当她有什么烦恼时,就会去那边。

“Khun Nueng,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对你的一些情况有疑问,这几个月来你经常生病。我问这个问题不是出于关心,而是好奇。”Fah耸耸肩,移开了视线。

“我只是一个凡人,当然会时不时会生病。”

“你还发胖了。”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

Piengfah立马转身攻击我,手还捂住肚子。她奇怪的反应让我更加好奇。

“你的状况就像……”

“什么!”

她的焦虑不安让我确信。

“你看起来像是怀孕了。”

我一说完,Piengfah说不出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一开始我不确定,等她安静下来时,我变得焦虑。我起身走近她,用双手紧紧地抓住她。

“这是真的?”

“你别管我了,这不关你的事。”

“你说得对,这不关我的事……但这也太令人震惊了。”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才跟我表白,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是不是太快了点?”

“全都是因为你。”

“什么?”

“因为我来自下等阶级,这就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好像我们穿越回到了那天。那天的痛苦袭来,我紧咬嘴唇,对自己说过的话感到了悔恨。因为我伤人的话语,让Piengfah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决定和一个男孩在一起,结果她意外怀孕了……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敢直视曾经最好朋友的眼睛,我内心依旧愧疚。虽然我没有让她怀孕,但是这一切是因我而发生的。

“谁说我没有?”

“什么?”

“我喝完了一整瓶。”

噗通噗通…

听完这句话,我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心跳也比之前更加快速。这让PIengfah挤出了笑容。

“哇,看到你那么震惊实在是太荣幸了。”

“你喝了药……”

“是的。”

再次闪回从前,我那时更加的无情和叛逆。也许是我想法太激进了,我无法接受Piengfah怀孕的事实。如果做妈妈的还没做好准备,那最好还是让宝宝不要出世。

“杀害一条生命是一种罪过,Khun Nueng。”

“可能吧。但是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就不应该让新生命诞生。你的家人能接受你怀孕的事实吗?”

Piengfah犹豫了,因为她害怕让家人失望,尤其是她的妈妈,我常听说她的妈妈非常严格。

“但是…孩子没做错什么…”

“她做错了,她在错误的时间到来……”我把在药房买的药递给Piengfah。

“听说这样就可以拿掉孩子,拿去吧。”

“但是……”

“就算孩子出生,你也养不起。你看过电视剧《Da Pra Sk》吗?剧里妈妈把刚出生的孩子留在医院,孩子长大后去了妓院谋生。”

(附注:泰国电视剧《金星》……剧情略狗血我就不赘述了,好奇可以去搜一下…)

“那是个电视剧。”

“取材于现实生活。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我把药放在朋友手里,还给她施加了压力。“别让孩子毁了你的生活,罪孽是在你的来生和死后才降临在你身上,你可以在地狱里偿还你的罪孽。”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Piengfah。

我无力地倒在地上,Piengfah继续站着,向我述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她看着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按你说的做了。最后我还是太害怕了,不得不向妈妈坦白,因为我太痛苦了。我怀孕太久了,孩子很顽强,没办法拿掉。”

我把手放在左胸口上,一阵窒息。我眼前浮现起A-Nueng可爱的脸,只觉得内疚。那个拥有最美笑容的女孩……她差点因我而死。

差一点。

“很好,太好了。”

当我那么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颤抖。突然,我的眼前涌出了欣慰的泪水。

“你竟然说很好……A-Nueng是早产儿,她一出生就必须在保温箱呆几个月。”Piengfah俯身跪在我旁边,继续说道。

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痛苦。

“她发育得比别人慢,上课跟不上,近视也很严重,技术上来说她是个盲人。”

“哈?”

“你仔细看就会发现,A-Nueng的镜片很厚,这就是早产带来的影响。因为她的妈妈按照她最好朋友的建议去打胎。我看到保温箱里的A-Nueng非常的心疼和内疚,我不得不恳求我的妈妈送我出国留学。”

泪水顺着Piengfah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一边说还在一边痛苦地抽泣着,就好像她选择的攻击时间恰逢其时。

还有恰好的人。

“所以这个孩子叫A-Nueng。这样,人们叫她小名‘Nueng’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那个把我撕成碎片,不留痕迹的人,那个建议A-Nueng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

“听完感觉怎么样,Khun Nueng?孩子长大了,还偶然地发射进了你的轨道上。这就像是某种重力,叫做……”Piengfah伸出手擦拭我的眼泪,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哭。

“命运(fate)…”

“……”

“或者叫命中注定(destiny)。”(Leecavern:Fah姐没人比你更会磕…)

结束了我的老朋友的谈话后,我就情绪低落地离开了。一直在等我的Chet急匆匆地走到我身边。

“Khun Nueng…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我瞅了一眼今晚的约会对象,没有说话的心情。“我现在心情不好。”

我思绪一片混乱,盯着这个似乎对我老朋友出现而感到震惊的人,发出了轻笑。

他竟然也……他参与了这一切,这特么什么疯狂的行为?

“我们聊了……你和她是怎么在一起的。”这是我问我的朋友关于A-Nueng的父亲时说起的,Piengfa□□不经心地告诉我,就好像在说她刚刚晚饭吃什么一样。

“恭喜你,你有一个女儿。”

“什……什么?”

“很震惊是吧?A-Nueng是你的女儿。”

我说的话正中了Chet的脸,看来Piengfah和Chet是因为我才在一起的。他们在一起了,我的朋友怀孕了,这个孩子是…A-Nueng。

天呐,这可以拍成系列电视剧了。

“我给你消化震惊的时间,因为我也需要时间。”

我挥手告别了我的约会对象,然后想离开这里。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真的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内疚。如果是以前的我……在我遇到-Nueng之前,我不确定我是否能感受到这份痛苦。可能不会……除了我的姐妹之外,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也没有联系。

但是现在,我喜欢A-Nueng,她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当然,我很焦虑……我们才刚刚认识,我已经很依恋她了…

“Nueng阿姨。”

正当我要离开学校的时候,A-Nueng熟悉的声音让我停下了脚步。我清楚地记得那是谁的声音,但愧疚和羞耻让我不敢回头看她。

不敢……像Sippakrn这样的人还会畏缩?

“你准备好回去了吗?”

“啊……嗯”

我没有转身看她的时候,那个开朗女孩自己冲到我面前,透过厚厚的镜片对我微笑。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了?”

“我累了。”

“你不在这里,我也不想在这里了。”娇小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可爱地歪着头。“请再多呆一会,至少陪陪我,有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我有朋友陪我…嗷,你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

我用手指擦掉眼泪,努力表现得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我妈妈肯定跟你说了些什么。”

“……”

“今天的惊喜真多,我听大人们说你出身名门,曾经是这个学校的明星。你那么完美,无人能敌。哎…我的Nueng阿姨真是个稀有……”

我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个不停。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我再也承受不住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

“谢谢你…”

“啊?”

“谢谢你还活着。”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敏感了?”A-Nueng回抱住我并嘿嘿笑了起来。

“哇…这是你第一次冲过来抱我。”

这一次,我把脸埋在A-Nueng的肩膀上,低声呜咽。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感觉了,如果不是我,那双精致的眼睛不会被眼镜遮住,她的体质也不会那么脆弱。

我要回报她……我必须弥补我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诞生来到这个世界上……阿姨的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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