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凝月沉思了几秒,“也有可能是她正好签证下来了,所以提前把你解决掉,走的时候也有个好心情?”
如果是真的,陈蕊是想在临走的时候做一件大事,那真的太可怕了。
话音落下,凌天佑的脸色也变了变:“也许吧!她被家里惯坏了,她得不到的,她只会毁掉。你不是说我护着她么?其实我是在护着你。我越在乎你,她越暴怒。她比鹿轻轻还可怕,鹿轻轻那样的人直来直去,喜怒哀乐都表现再脸上,陈蕊不是,她什么都放在心里,永远都是温和优雅的看着你,但是心里可能想出来一万种让你消失的办法了。”
也是因为陈蕊的那件事,凌天佑对女人的防备心越发重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故凝月忽然明白了凌天佑的不容易,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凌天佑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你如果早点说,我们之间可能就少些误会了。”
凌天佑望着故凝月的脸,轻飘飘道:“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醋,喜欢看你把陈蕊当成敌人。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但是我就是说不出口。”
那时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女人身上看见他在乎自己的影子。
故凝月看着凌天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不了解他一样。
在她的心里,他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赚钱机器,他的心里凌家永远是第一位的,凌家的公司排第二,什么情情爱爱的,都不过是余生的……余生的插曲而已。
没想到,在这个夜色里,不是只有自己敞开心扉,凌天佑也在一点点的在让自己了解真正的他。
“你怎么这么傻的?”许久,故凝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说过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啊?”
凌天佑看了一眼故凝月的手,这还是第一个敢捏他脸的女人,就连池星瞳都不敢这么做。
“我相信你,只是林锐弦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故凝月噗嗤一笑:“他只是个朋友而已,而且你放心,以后没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联系了。”
等到纪浅浅的事情一完,一切就结束了。
可谁承想凌天佑却突然道:“不行,我可没那么小气,我们的订婚宴,还有结婚宴,我都要请他来喝喜酒。”
他要让林锐弦看看,故凝月最终选择的,还是他凌天佑!
故凝月笑着道:“你这还不小气呢?”
就差把小气两个字帖头上了,她不联系还不行,还要在林锐弦心上捅上一刀。
哦不,一刀还不够,他还要捅第二刀。
凌天佑傲娇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反问道:“你心疼了?”
心疼林锐弦受伤,还是怕自己动摇?这句话凌天佑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下。
故凝月看着凌天佑道;“我心疼什么?我只是怕他来了,你反而不安心。不过你要请就请吧!多个份子钱也挺好的!”
“不过提前说好啊!林锐弦的红包算我的哦!”
凌天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道:“都是给你也可以,反正结婚了,你都是我的。”
故凝月没有搭理他,只道:“走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凌天佑应了一声,按照故凝月指的路线往家里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的气氛以往都要好了许多,有一种冰释前嫌,终于和好如初之感。
故凝月讲着小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精神看上去却很好:“我记得我家前面有一户人家,他家有个胖胖的小男孩,我们总是一起玩。他爸爸原本是个包工头,家里很有钱。但是可惜后来工地出了事故,一连死了三个人。追债的人一直追到家里,没有办法,把房子卖了,来了搭了个窝棚。”
“没过多久,他爸爸也没了,只有个妈妈带着他长大。”
“大概是一样只有妈妈吧!我们两个玩的很好。”
“你不知道,那个小胖子可有意思了,我们都叫他胖虎,但是他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凌天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怎么有这么个外号的?”
故凝月笑了笑说:“因为他长得跟胖虎很像。不过他跟我不一样,我每次被欺负了回家都是抱着我妈妈哭,我妈妈给我一颗糖,或者哄一哄就好了。他不一样,他站在那里唱歌,一唱能唱一宿。”
“啊?”凌天佑忍不住问:“那他唱的好听吗?”
故凝月摇了摇头:“不好听,难听了。”
但是话是这么说,她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一抹温柔笑意。
“后来有一天我们都被欺负了,我妈妈不在家,我就坐在门口不停的哭。我以为他会像以前先唱够了,然后再回家。可是那天……”
凌天佑问:“他来安慰了?”
故凝月摇了摇头:“没有,他来我面前唱歌了。”
凌天佑:“……”
故凝月接着说:“我现在还记得他唱的那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你知道么?他是个破锣嗓。每次他场这首歌,我忍不住想堵住他的嘴……”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那后来呢?”凌天佑问。
他忽然觉得,顾微微的童年很有意思。
相对比之下,自己每天学习,学着管理着家族企业,简直乏味到没有任何可比性。
故凝月的笑容淡下来:“后来?后来不哭了,因为那些被他歌声引来的,之前欺负我们的那些人,又来了。”
凌天佑的手指握着方向盘:“那些人,做了什么?”
话一问出口,凌天佑就后悔了:“算了,都过去了。”
一想到身边的少女被人欺负,哪怕自己没有看见,也还是会很受不了那样的情景。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一群小孩子。”故凝月感受到凌天佑的情绪,安抚道:“那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比我妈妈走的更早,也走的更快。”
毕竟,在那样的贫民窟,从不缺少的就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