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凝月握着方向盘,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忽然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凌天佑心头一跳:“关于谁的?”
车子出了市区,人已经慢慢少了许多,故凝月想了几秒:“关于我的。”
凌天佑莫名松了一口气:“嗯,说说看。”
故凝月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还记得金成龙吧?他被革职以后一直在忙着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这个,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凌天佑点了点头:“他又找纪浅浅的麻烦?”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故凝月摇了摇头:“他没有找纪浅浅的麻烦,但是找了上官无越的麻烦。他请了我上官无越为自己弟弟看病,但是上官无越的脾气……总而言之,最后金成龙开枪击伤了上官无越。现在上官无越发了怒,后果很严重。”
凌天佑有些不解:“可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故凝月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自己做的孽:“我问了我师父,上官无越上次的条件鹿轻轻没有做到,现在上官无越发出话了,只要帮上官无越报了一枪之仇,他就愿意为纪浅浅看病。说起来,上次的事情也是我的问题,为了那块血玉,无意之间坏了纪浅浅变成正常人的机会。如果可以,我想这一次帮纪浅浅变成正常人。”
凌天佑看着故凝月略带忧伤的眼神,“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不过代价么,是你跟我回家去住。”
故凝月这时候才想起来,是啊!凌天佑很快就要回去住了。
只是才摆脱了故政,现在又要自己面对凌成扬,她实在是不想的。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怼故政,但是凌成扬她可不敢。
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她也不能这样做。
“你什么时候回去住?”故凝月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问。
“还不清楚。”凌天佑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点多,可能要加班到很晚,再加上我们订婚的日子也没有定下来,还有礼服需要去订做。如果这个时候回去了,两头跑也很累,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等订婚以后再回去住吧!”
“哦,这样啊!”故凝月若有所思道:“那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凌天佑道:“没有,等你跟我一起回家的时候再说吧!我爸妈会理解的,不用担心。”
说着话,还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故凝月没有闪躲,只轻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后来有又去看过天泽吗?他怎么样?”
总感觉戒毒疗养院也救不了一个自己不愿意戒的人,虽然那天在看守所凌天泽说的真诚无比,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他真的愿意为了家人彻底改掉,这个时候就更应该去戒毒所去待上一段时间,好叫关心他的人放心。
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不能以己度人。
“去过一次,他不愿意见我。”凌天佑苦笑:“估计,心里还在恨我没有让他回家吧!”
故凝月想了一会儿,安慰道:“没事的,等他以后……就知道你也是为了他好了。”
凌天佑转过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淡淡道:“也许吧!柳柳去看他,如果不是带了小轩,估计他也会拒绝见面。自从碰了那东西,天泽好像变了一个人。”
故凝月叹了口气:“都会好起来的,为了小轩的以后,也要忍一忍。”
凌天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每次想到凌天泽那张颓靡的脸,他便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
当天色渐渐全部暗下来以后,故凝月的车子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此刻何止离开了市区,简直比郊区还要远了几分。
凌天佑玩笑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到荒山野岭,然后活埋了吧!”
故凝月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眼里竟然真的隐隐浮现出了一抹杀意:“你说的很对,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行。”
凌天佑一愣,盯着故凝月突然转变的情绪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故凝月忽然笑出了声:“怎么了?吓到了?我开玩笑的。”
凌天佑摇了摇头:“我只是惊讶于,你这个年纪,为什么身上有这样得杀气?前生,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故凝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很多,多到我已经记不清了……”
凌天佑沉默了一瞬,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怪过你师父?如果没有她,你可能会有更好的生活。你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职业,虽然平凡,但是……”
话没说完,故凝月已经打断了他:“如果没有师父,我可能已经死了。”
“你知道吗?我是我师父捡回去的。我爸妈早逝,几乎一分钱都没有给我留下。如果不是我师父,你觉得我还能活吗?有些时候,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当然,可能你这样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自己不是故凝月,也不用在扮演故家大小姐的角色,一瞬间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已经被拉开了千万里远。
“我可以试着去理解。”凌天佑双手握在一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什么感觉?”
故凝月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的事,声音里带了些伤感的神色:“很紧张,也很拉胯。最后,是我的师父帮我动的手。”
凌天佑问:“可以问为什么吗?”
故凝月笑了笑:“当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就算告诉你也没有关系。那是一个已经年迈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在那片很有势力。欺行霸市,黑白两道通吃。不光***女,还……反正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最后风水轮流转,年轻时候的债,年老了终究是要还的。财产被几个不孝儿女瓜分,一个人落到了没人管的地步。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找到了师父,花了五十万,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