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世间而言,死亡并不是最值得被关注和恐惧的,消失这个词反而介于两者之间。
本若与神帝的间隔只有咫尺:“你的意思是说,奴族从此消失。”本若神情恍惚了,眼神中透露出突然掉落深渊的恐惧紧迫感。
神帝道:“卑贱,从此消失,不是挺好的。”
总有人要用他的望尘莫及让其他人无可奈何。
本若道:“这是神?”
神帝惬意微笑,于本若的肩膀上方幻化出一片树叶,掉落躺在本若的肩膀上后道:“我们落在你们身上的,总是很轻,也会有淡淡的清香。”说罢,又一次化作金烟消失在本若他们面前,连同习道院那帮人也跟着消失。
本若软弱的坐到了地上,眼睛凝聚了极度痛苦的绝望,泪水止不住地流,心灵开始陌生于自己。
樊姬和忍英的安慰都无所适从,毕竟对于神帝所言的消失,究竟为何,而他描述的凭空消失,似乎有一种长久的东西,突然间不言而喻的释怀了。
本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浩烟径直向他走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后道:“奴族只是消失,可无拘再耽误下去,就会消亡。”
看着浩烟露出了隽永明丽的眼神看着本若此时反常的压力和焦虑,然而,这时候,他俩却什么也不想做,那些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忽然而过。jiqu.org 楼兰小说网
跌入谷底的情绪盘踞在他黑色的双眼,甚至他拧在一起的双手泄露出他的不安,浩烟靠近他的嘴唇,他有点惊恐,本若惊慌失措蛰伏在她贴服的嘴角,却整个人僵住,眼睛的瞳孔折射出了很多没有任何文字能形容的变动。
浩烟想要用一个吻封住了本若的嘴唇,若不是两人有间隔,彼此唇片交织的柔和和滋润,那样的知觉让本若逐渐迷糊了当初狠心做出的选择。
忍英眨着眼道:“这,这什么情况?”
樊姬看到了这一幕,不慌不忙地走开,嘴上也挂了一丝微笑,无需释怀,也不是退让,只不过是自己把种子种到不属于它的土地里。
浩烟牵着本若的手道:“存在即合理,消失即成全。”
阿姊看着浩烟:“倒真是一个好布偶。”阿姊也离开了这里,心里面却也有对浩烟的惋惜。
忍英痞气道:“两位,我们也该走了。”
一边往瑟音荒的方向去,一边与那些邪魂丧失和习道院那帮人格斗,很多时候,本若觉得身心疲惫,从禅院下山后,一路上的这些事情,全部都围绕着他,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他不知道追寻这样的道路是否有意义,不过,现在,旁边的情深不可测,却是这一路上最为妥帖的慰藉。
因为发生了太多事,他们便在附近一个地方扎营睡下。
寂寥的夜晚,本若没有熄灭自己帐篷里的灯,斜倚枕头看着残灯,忽明忽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浩烟直接躲进了他的被窝:“瑟音荒不愧是极寒之地。”
本若害羞道:“你”
浩烟看着本若羞涩泛红的脸:“哇,你这脸蛋,扑粉了吗,这么红润。”她的眼神直溜溜地看着他,完全沉浸,脸也越靠越近:“今天,我们不都接触了嘛,你怎么还把这无聊的羞涩挂在心上,是为了撒娇吗?”
听到撒娇,本若骨子里的流淌的雄性血液倒也沸腾了:“我怎么就撒娇了。”想要起身躲避浩烟的眼神,却被她强行按压下来,之后浩烟潜藏在本若的怀抱里:“你的心跳声,还有你炽热的体温,此刻,很适合。”
本若满蕴着温柔,却微带着忧伤,悱恻的思想慢慢涌上他的表情,本若笑了一下,把下巴靠在了浩烟的头上,怜悯牵萦的抱着她,双脚愉悦的交叉在一起,浩烟像孩子一样傻顽痴笑地靠在他怀里,慢慢的将内心更多的情愫释放
浩烟道:“你的雾色野蚕衣穿不上了。”
本若道:“看来你已经打听好了,不过,穿不上就穿不上吧。”
浩烟道:“还是把它穿上,那件衣服来之不易,如果就这样荒废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本若顶着浩烟的额头道:“给你,你也传不了。”
浩烟道:“明天我会传给你看。”
听到这话的本若,内心是不舒服的,但还没穿上之前,就当做是个玩笑。
残缺的月牙儿慢慢挣脱开乌云,斜挂在稀疏的桐树顶,夜色渐晚,周围初静,浩烟拉着本若出了帐篷,两人共穿一件披风,轻暝笼寒,红花如云梦境却冷,蝶怨良宵,这空蒙清幽之景,撩拨人心的芳菲情意。
浩烟望着星月争辉,和那一束黑光,月光洒向玻璃瓦,流光溢彩而妖娆,她嘴边似乎在轻语些什么,本若又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像只乖乖的小猫,把脸埋到她的胸前,努力地靠近她,寻找她的心跳,抬起眼睛里的黑瞳,看见她眼底里弥漫起一股温暖的光亮:“你在念叨什么?”
浩烟道:“祈愿。”
本若笑道:“如果注定,何必祈愿。”
浩烟道:“祈愿只是为了心中此时的悸动。”
本若贴着浩烟那如此柔软的温度脸颊,觉得自己另外一边脸颊是如此冰冷。他偷偷地亲吻了一下她。
浩烟看着他:“别再为了未来所发生的影响现在正进行的,逃避是你我之间最残酷的自相残害,再说,我在梦中见到你的时候,就算用一见钟情,也难以诠释我对你的深恋,虽然也看到了你我的结局,可我觉得,最深刻的生命是心灵,最肤浅的生命是面孔,最美好的情感,就是用最深刻的心灵演绎最肤浅的面孔所诠释的最和谐的结局。”
本若点头:“就算我再去背井离乡,脱世逃俗,可是心存魏阙,终究难以真正超脱尘寰中的幽怨哀愁和情爱交织时,我这副羸弱身体对你的呼喊。”
浩烟双手托着本若的头道:“你一定要答应我,我的离开,是为了你以及更多的人更好的存在,世间大多数情感都会随着时间和事物的变化产生差别,难免会让人因情生执,因爱成恨,造成种种悲凉,既然情由爱起,则不应以恨灭,而应以善为待,以慈为终,方不负你的一生,我们的一世。”
月朗之下,持情相拥,持爱相恋,无论何去,终究何从,不负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