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是张达告诉他的,他听后拧了会儿眉,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站起身来。
“去备车,朕要出宫。”
张达清点了几名护卫暗中随行,就与寒庭钧一道出宫了。
寒庭钧去了一家茶楼。
为免引人注意,下车之前他特意戴了幕笠遮掩容貌。
他坐在角落里,一身常服外加幕笠,无人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随行的护卫则在邻桌坐了一桌。
正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时分,茶楼里几乎坐满了人,宽敞的一楼就只剩下一张桌子还空着。
寒庭钧竖着耳朵,听着茶客们谈论着关于他的事情。
“你们说,当今圣上和那位颜姑娘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觉着不大可能。好歹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去碰别人碰过的破鞋?”
“我倒不这么认为,不是说那个叫颜什么莹的,是那位新帝以前的相好吗?指不定他是当初得不到,然后心生嫉恨,现在要报复人家以泄心头之恨呢?”
“拉倒吧,能当上皇帝的,都是有些脑子的人,要真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个叫颜盈的早都被封口了,又哪里能活到现在?皇家的颜面可非同儿戏,那位新帝不可能让颜盈有机会抹黑自己。”
“我也这么认为,不是说,那个颜莹的夫家没落了吗?我看八成是她和她夫君设的计,想借此坑一笔钱!啧啧!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们还真有胆量!”
将那些茶客的话听在耳里,寒庭钧勾了勾唇,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公道自在人心,看来,这事他用不着费心处理。
寒庭钧正欲起身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说是熟悉其实有些夸张了,只不过前些日子听见过一次罢了。
或许是因为乔瑾瑜和贺谨之那日的调侃,他将这道声音记得格外的清楚。
“小二,来壶茶!”
寒庭钧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身着白衣,英姿飒爽的女子在他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女子似乎刚刚才结束激烈的运动,双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额际也能看见细密的汗珠。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女子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下意识快速收回目光,端起身前的茶杯,佯装自己正在喝茶。
对于喝惯了各种好茶的他而言,眼前的茶只能算得上勉强入口,他并不喜爱,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然后抬起头,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假装出神。
女子盯着他看了会儿,古怪地蹙了下眉。
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这个男人刚才似乎在盯着她看?
而且这个男人,她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有证据,女子也不可能跑到寒庭钧跟前问他方才是不是在看自己,更不可能要求寒庭钧取下幕笠展露真容,目光闪了闪,女子就收回神思听茶楼里的人闲聊。
刚甩掉那一群执着的小跟班,女子觉得浑身都热得厉害,一边拿手扇风一边腹诽。
唉!刚才路过那些小摊的时候该买把扇子的,真是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