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都奇遇下

罗刚,魏家生一行人沿着路找来的时候,先是发现了他们歇息之地的火堆,又沿着路看到了些绿眸人的尸体,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怪异的东西,是什么情况?

魏家生蹲在地上查看着已经发臭的尸体和残肢断臂,他们的切面整齐,一看就知道是用剑高手,罗刚跟随云霄也有些日子了,对于他的剑法了解颇多,因此断定,是云霄他们下的手。

“将军可真是厉害,这么恐怖的人也能斩杀,回荆城后我可是要和他们好生说上一说。”罗刚服气的咂咂嘴,要是他在,他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些怪物。

说话间,魏家生发现了金色粉末的痕迹,朝罗刚就喊道,“这边,他们往这边走了。”罗刚一看金色粉末也知道,是陶家的手段,于是招呼着兄弟们跟上去,三十人都是吃饱喝足,从未有过消耗的,因此跑起来的速度也要快上许多,不过两个时辰,就寻到了渡水部落的老巢所在。

看着眼前的景象,饶是罗刚也张大了嘴巴,“我的妈呀,这水怎么是绿色的,还有那些人,不对,那些怪物怎么是绿眼睛的啊?”魏家生指了指那块木牌,低声说道,“寻了那么久,总算是找着他们的踪迹了。”“渡水部落?”魏家生点头。

罗刚吞咽了下口水,千没想到万没想到,渡水部落的人竟然生成这般模样。而且看他们的人数不在百人之下,就他们这几十个人,怎么可能拼得过?于是挠头焦急的说道,“要不,派人回去搬救兵?”

魏家生摇头说道,“来不及,从这里回去起码要十余天,再折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那你说怎么办?”“云将军他们估计就在附近,我们先派人找找看,另外的在这那几块巨石周围铺设炸药,要是他们敢乱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魏家生也是行伍之人,心里只有敌我之分,面对比他们强大很多的渡水部落的绿眸人,只能孤注一掷了。

罗刚点头,他的心没有魏家生细腻,打算就在此处埋炸药,而搜寻云霄他们的事情就交给魏家生了,于是兵分两路,在深坑之上开始活动。

绿眸人在此盘踞多年,已经习惯唯我独尊的状态,导致他们除了怪异的速度和巨大的力气之外,很多的功能都退化了,比如眼力和耳力,这给他们的行事多了几分便利。

魏家生带人在搜寻云陶二人之时,这两人已经顺利穿过了绿水瀑布,进到山腹之中。里面的空气还算流通,但闻久了也会让人不适,这水源似乎是从山里出来的,而铜矿要是浸泡过多的水,那么就无用了,越是往里面走,云霄和应深的心思就越是越沉,眼看着随处可见的,被水流冲刷干净的冒着绿色光的铜已经有了些发黑发白的迹象,如此看来,这山大抵是废了。

“找了这么久,竟然是个无用的。老天还真是会折磨我们。”云霄有些气馁,应深也觉得不爽,死了多少人,耽误了多少时间,就为了这个已经被泡过多年的铜矿,实在是不值得。

二人坐在矿洞之中,一点子哭笑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被抽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许多。

“走吧,此处不可多留。”歇息了片刻,应深说道,云霄何尝想待在这里,满脑子的心思都是回去再说。两人正挪步的时候,就听见水流之中似乎有动静。

对看一眼,都从眼里看出了警惕。一个手里握剑,一个握短刀,慢慢的向着身后的洞口走去。只听见那水里的声音似乎又消失了,对于二人来说,根本不是放松的时候,而是猎物伺机发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从绿水之中突然蹿出来一条巨蟒,浑身泛着青黑色不说,眼睛却是难得一见的金瞳,在光源不足的洞里十分突出,像是两盏明晃晃的灯火,更像是阎王爷要他们命的引路灯。

这巨蟒从水里探出了头,仔细辨认着周围的味道,应深心想,莫不是个瞎的?于是和云霄一起闭气,眼见那巨蟒的信子都快贴着云霄的头了,他仍旧岿然不动,仿佛天生在此的一块顽石,巨蟒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还在想着,刚刚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正准备潜入水中回游之时,突然外面地动山摇起来,怎么回事?莫不是要塌了?那巨蟒朝着洞口就发狠起来,尾巴在水里来回的晃,撞击着四周的岩石。水被搅得浑浊不堪不说,一些细小的碎石开始掉落下来,不是吧,这洞撑不住了?

应深和云霄趁着巨蟒从洞口爬去的时候,在这摇摇欲坠的山洞里勉强站稳,多日的相处让他们之间无需语言,只要眼神到位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按照他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山洞坍塌,唯有借势才能得生机。

眼前的巨蟒就是唯一的活路,两人奋力朝前跑去,无需多的,只要能抓住蛇尾跟着带出去就是了。后面石头的坍塌越来越快,落下的石子也越来越大,应深全力提速,手中的钢刀对准巨蟒的尾部就刺了过去。

连岩石都能刺穿的钢刀,噗的一声就穿透了蛇尾,巨蟒吃痛,想要回身一看,但动物的本能反应让它更加全力的朝前飞扑出去,眼看着后面的矿洞开始下陷,应深奋力扭动了钢刀,巨蟒更是痛得不行,嗖的一下就从洞口飞了出去。

眼见白日青天,应深知道自己和云霄是逃出来了,钢刀从蛇尾奋力一拔,转身就想对身后的岩石刺去,以稳定下坠速度,奈何两人的体重仅靠一把钢刀根本无力招架,千钧一发之际,嗖嗖嗖,几十只箭喷发而出,精准的落在他们下滑的岩石之上。

有了垫脚的东西,两人骤然分开,各展本事,下坠的速度减缓,借着箭的弹力,还朝旁边的一处缺口荡去,眼见着两人得救,射箭的魏家生才放下心来,仔细一看,身后的箭筒一根都不剩,头上则是密密的细汗珠子。

放下绳子把两人拉了上来,魏家生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两人折在此处,那他们也就不用活着回去了。“云将军。”魏家生单膝跪地的想要说些什么,被云霄一把拉了起来,“救命之恩,我云霄记着了,往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和我说就是。”

本欲再说些什么,就听炸药的声音又轰隆一声,“怎么回事?”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罗刚又引燃一个炸药,难怪动静如此大。

“你们怎么来了?”“左侧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想着将军你们还在此处,我们就找了过来,见到你们和渡水部落的人打斗一地的情况,想着来支援,没想到人没找到,倒是被炸了出来。”魏家生对于刚刚那一幕可是印象深刻,他带人还在路上猫着身子探查的时候,就见罗刚铺设炸药的时候被绿眸人给发现了。见绿眸人朝自己奔了过来,他情急之下就朝下丢了几个炸药过去,炸死了扑过来的绿眸人不说,把这山也给炸塌了。

于是他就见有一黑色庞然大物从天而降,顺着绿色的瀑布就冲了下来,而身后的不是别人,就是苦寻多日的云霄和陶应深,自然就有了出手相救的这一幕。

“走,去帮罗刚。”云霄大喝一声,所有人跟着朝罗刚的方向跑去,等他们奔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震惊。

那从天而降的黑色巨蟒落入水潭之后,身受重伤。它巨大的身体压垮了不少靠近水潭的木屋,好些个还没来得及跑出来的绿眸人就被压了个稀巴烂。其他的族人见此,眼神都发了狠,朝着那巨蟒就冲了过去,用自己的利牙利爪对着那巨蟒就撕扯起来。

好几处被挠出血来,这巨蟒自打进了这铜矿洞里还没受过这般重的伤,也顾不得伤势如何,见着人吞人,见着木屋吞木屋,所到之处吞个一干二净。深坑之中,巨蟒和渡水部落互相残杀,最后还没到应深云霄一众人出手的时候,就已经两败俱伤。

巨蟒吞噬过度,木屋撑破了肚皮,奄奄一息的倒在水潭之中,而死伤严重的渡水部落也不剩活口。“天道轮回,占着矿洞而生的巨蟒死于矿洞的坍塌;而喝了绿水的渡水部落最后也因绿色而亡。”魏家生感叹道。

“妈呀,吓死老子,那巨蟒从天而降的时候,我以为这次玩完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互相残杀起来。报应!报应啊!”罗刚骂骂咧咧道,话音刚落就听魏家生喊道:“你看,那里有人。”

他说的人不是渡水部落的绿眸人,而是和他们一样身材大小的,看上去有些虚弱的,怪异打扮的人。带人冲过去把人架来面前,只见他脸色十分苍白难看,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眼神里满是惊讶,然后咕噜咕噜的说了起来。

他的话,在场之人一个也听不懂,应深皱眉,“带他出去吧,我四婶大概能懂。”众人点头,于是让人给他些食物,众人稍作休息,也就离开了此处。

回首看看这个被矿山倒塌埋掉的地方,和这几日的经历,应深如同在梦中一般。要说不后怕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全身而出也算是老天保佑了。对于铜矿一事,他也有了交待,心里自然没了牵绊。

和他不同,云霄此刻又在思考另一件事,如果南都找不到合适的铜矿来打造兵器,那么北丘国要是挥兵而来,他云家军要如何抵挡?

没有了绿眸人的威胁,回去的这一路上十分安生。不到十日也就见着了林子外安营扎寨的大本营。陶四叔他们在此修整已有好几日了,因此比起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应深一行人,他们就要精神的多,连忙收拾出干净衣物和食物,给受伤的人换药处理,忙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从这个噩梦之中缓了过来。

把这一路上的经历都说了出来,两边一对比才知道,原来他们右侧会遇到那么多毒物,感情都是被绿眸人给吓坏了跑过去的,难怪一窝接着一窝的,攻击性都十分强。哭笑不得的陶四叔看着罗刚一行人说道,“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罗刚挠挠头,嘿嘿的笑起来,这好像说的也对。“不说他了,倒是要麻烦陶家四婶帮忙审审看,我们从渡水部落里带出来一个人,但是说的什么没人能听懂。”陶四叔表示知道了,出了帐篷就和妻子去商量。

过了一会儿,两人带着那幸存之人来到主帐篷,那人说一句,梁氏翻译一句,众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二十年前,渡水部落还是一个正常的部落,虽说他们不喜汉人,但也从不和汉人恶交,而眼前的这人就是他们的大祭司。那年部落酋长死后,渡水部落陷入了争权夺利之中,部落里年轻的男人都想当酋长,最后却被一个不受渡水部落认可的男子夺下。据传他是恶狼强暴了他母亲后才生下的孽种,因此他自小就在族人的歧视和欺负之下长大。

十几岁那一年,他的母亲去世后,这人就跟着消失了,等再出现的时候,原来那个瘦弱的不被重视的孩子变得高大威猛不说,速度还奇快,力量也无穷,接连手撕了几个部落里的战士之后,无人再敢挑衅他的威严,后来整个渡水部落都认定他是部落的酋长之后,他就是带着大家搬离了原来的地方,去了这个有绿色瀑布的地方。

起初喝这绿水的时候,好多人都出现了不适,尤其是新生的婴孩,死了好几个。后来喝多了就习惯了,绿水给她们新生,再生的孩子也充满了力量,曾经的渡水部落,就被这里的绿水变成了不人不怪的东西。

而他作为大祭司,是和神有通灵的本事,况且他并不需要外出参与争斗,因此他并没有被强迫着喝绿水,所以他这些年活着都是靠外面那条还算清澈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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