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回去!”
“你从那里面跑出来,是想害死我?嗯?”
太子宫变成功过后,皇城里的大部分流民乞丐过得并没有更好。
甚至过得更凄惨。
其原因不过两个,
第一,
朝廷能用来救济流民的粮食并没有随着宫变而变多。
甚至因为太子宫变上位,安抚拉拢手下和群臣,花费不少,国库短时间还在变得更加空虚。
第二,
太子比先前的皇帝更害怕城里的流民。
因为他某种意义上,就是靠这些流民牵制,宫变成功的。
他自然怕有后来者。
此刻,宫外,内城外城。
从清晨开始招募的流民军,大多数衣服都没来及更换,
只是头上带了条绿色扎带,作为区分。
简单整顿过后,下午的时候,就开始走马上任。
分散堵在某些巷子口,街前巷尾。
于是就出现了有些特别的场面。
穿着同样破烂衣服,身上邋遢污秽,只是头上扎着绿巾的流民军,
满面红光,
看到有其他流民,就是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教训驱赶。
甚至凶狠程度,比之城卫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大多数未能进入流民军的流民乞丐,则是被撵到了比先前环境更恶劣,更潮湿阴暗,偏僻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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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爷,这些被从流民中选中,转成流民军的人,大都数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朝廷要身材相对魁梧健壮的,还有些力气的。梁爷你说,流民中这样的人还能是什么样的……无外乎那些眼睛红了,如同野兽一般的人。”
一间茶馆里,伍永亲自和季梁见面,
望了眼茶馆外,刚好看到的,一个同样流民模样流民军,驱赶殴打其他流民的模样,
伍永略有些讥讽地说道,
“而这些本来就算不上好人的,一朝成了朝廷的人过后,一下将之前遭受的苦难,又变本加厉地施加在其他流民身上。”
“而夏朝朝廷,显然也是故意纵容着这件事。他们要求每队流民军各负责一处街道,再要求几队流民军在城中各处巡逻。
但凡发现一处街道有流民从偏僻阴暗的地方出来,就要扣负责这条街道流民军的军饷俸禄。
同时,还鼓励流民军向其他流民收缴先前被流民抢走的各家粮食,钱财。但有收缴,发现的流民军拿三成,小队拿三成,剩下四成上交。
另外,每处流民聚集地,还都从流民中选出来一位流民老。这人没有俸禄,但是有向流民军推荐流民之资格,另外,如有流民生乱,他也需要及时向流民军汇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请调流民军的资格。
而经过昨夜镇压,还有如此分化瓦解,流民反抗的那口气都散了,很难再有勇气反抗,各处流民也很难再重新串联。
咱们从流民中收人的举措,可能都会短时间里受到一些影响。”
说着话,伍永再微微叹了口气,
季梁还看着那茶馆外的地方,点了点头,
“小心行事就好,如有必要,可以暂停京城招募人员的行动,从其他各处招收人员也足够了。将更多精力放到钢铁作坊的事宜上吧。”
季梁朝着茶馆中望了眼,
大概是受昨夜骚乱影响,茶馆里此刻坐得人稀落。
季梁两人靠窗坐着,前后都没人。
“是,梁爷。”
伍永应了声,然后又再凑近压低了些声音,
“梁爷,您先前交由我们的‘有线电报机’和‘无线电报机’,我们的老师傅都已经按照您的图纸做出来各做出来两个样品。
有线电报机还算简单,师傅们坐起来还算快……但我们缺乏线路铺设条件。无线电报的话……也有些问题,可能需要梁爷您亲自去看看。”
伍永有些振奋,算是季梁这群人中主要负责情报的,他自然对这两种电报机的价值有清楚的认知。
“我知道,我会找时间过去看看。”
季梁点头,应了下来。
“……另外,就是昨夜按照梁爷您的指示,被我们引导,趁乱逃出京城的那些流民。”
“数量总共有一万余人,其中部分是受我们影响较深的人,部分是受到这部分人逃离影响,下意识跟着跑出来的人。
还有小一部分纯粹是我们的人员,在其中作为流民逃出皇城的引领者,和领导者,组织者。”
伍永再对季梁压低声音汇报着,
“这一万多人趁乱跑出京城过后,大概是担心横生枝节,夏朝朝廷也没有派人来追捕。此刻跑入了岭南的山岭中。
您看,这一万人该做什么安排?”
“岭南山林广阔,容纳部分山民还是没有问题。
如果不愿意跟着我们人继续走的,就任由他们留下来。在岭南山林中开垦一些田地供他们容身。
调派一些粮食过去,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如果愿意跟我们走的,就……让我们的人,领着他们去海州吧。海州此刻虽然混乱,但反而是最合适流民落脚重来的地方。”
“那他们肯定是更愿意跟随我们的人,前往海州。”
“嗯,昨夜的事情你应该亲眼目睹了。从京城之地起事,绝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们的战场在更广大的天地。
我们也需要一块一个根基,作为我们实现一些理想的基础地。我看海州就不错。顺着海州往西往南发展。”
季梁出声说道,
“嗯,海州地势,山川众多,的确是个好地方。那这一万多流民,就作为我们基础的基础?”
“嗯。”
季梁再应了声,没再说话。
而伍永倒是又再谈起一件事儿,
“说起海州,梁爷,有件事情得让您知道。”
“当时海州民众起义。此刻席卷海州之后,流民百姓与先前叛军总共形成几股势力。
其中多股势力当初都用了‘平等王’的名号,用来收拢民心,收拢民众。
其中大部分不用说,但有一位,海州南县起义首领。在起义之间,就受我们影响很深。起义的时候,也用了您的名字。
他的起义队伍中,大多也都如此。
此刻他完全认同我们的观念,愿意受您的指挥,您看怎么处理?”
“如果真是认同我们的观念,那就是我们的同路者。我们自然和他合作。或者说,认同我们观念的,就都是‘我们’的一部分。
我们都是百姓的一部分,没有你我之分,也不用说什么听我指挥。或者说,应该叫,同志。”
“同志?”
“嗯,同志。有共同志向,共同愿景,平等的人。”
“我明白了,梁爷。”
“而如果他只是想要利用我们影响,而实现自己欲望的野心家,那就不理他。”
“梁爷,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和海州那位南县起义首领联系。”
伍永点头,
季梁则是望着茶馆外,再思考着些东西,
然后转头问道,
“海州起义军和朝廷军队的情况怎么样?南边边境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