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歌吾深爱之。只是此乃先辈光辉。吾辈男儿当青出于蓝。子墨既能谱得好曲,何不做赋以和之。”蔡邕笑着说道。
吕乔才华他亲自掂量,自然不可能怀疑。只是单纯好奇吕乔的诗赋水平。
若是其他人再相逼,吕乔肯定痛骂怼之。
连台词他都想好了。
诗赋能让汉民碗中多一粟么?
能让汉民身上多一块麻么?
消遣耳,大丈夫不屑为之。
不过这时蔡邕相问。作为未来重要工具人兼岳父,面子是必须给了。
“听闻伯喈公有琴名为焦尾,不知乔可否一试?”吕乔询问道。
蔡邕眼神一亮,他虽博学多才。但有两项最为自得。一为音律,一为书法。
吕乔弹剑作歌,音律造诣极高。若能在离开前,听吕乔弹琴赋诗,当不枉雒阳之行。
蔡琰从后宅将焦尾琴取来,放在吕乔案几上。
吕乔点头称谢,而蔡琰却没有离开,依旧站在旁边。
吕乔轻抚琴弦,琴音如金石般,名琴焦尾果然不凡。
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一曲临江仙从焦尾上流出。吕乔顺着琴音沉声朗诵道:“
滚滚大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琴音袅袅,朗诵声低沉。
厅中诸人多年轻,只觉得好听,倒是感悟不多。而蔡邕已是胡须颤抖,泪流满面。
“子墨哥哥,你都把父亲惹哭了。”蔡琰皱着鼻子说道。
她现在只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和众人一样只是觉得好听,根本体会不到词中意境。
“此词虽好。但暮气沉沉,少年人不可如此,须知大汉由你等年轻俊杰撑起。”
蔡邕擦干眼泪,谆谆教诲道。
“谢伯喈公。此词是我由并州入雒,见乡野衰败,汉民不得饱食。而乔无力改变,临大河时心中悲伤,有感而发。
但见雒阳城外高高汉阙,念先辈事迹,心中羞愧。
世道再难,难不过高祖世祖之时。
吾等大汉男儿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以安天下。”吕乔拱手说道。
“子墨,此志也乃吾志也。吾曹操与君共勉。”
曹操听闻这话,向着吕乔举起酒杯。
吕乔笑着举杯共饮,然后将焦尾琴递给蔡琰。
“子墨哥哥,你的琴音和我父亲不相伯仲。吴会之地甚远,不若这焦尾就暂放于你处。等我出嫁之日,再取回吧。”小蔡琰笑着说道。
“这不妥吧!”吕乔疑惑的看向蔡邕。
“此昭姬陪嫁之物,昭姬自可做主。”蔡邕笑着说道。
吕乔拿眼瞧向卫仲道。
卫仲道脸被轻纱遮住,看不清表情。不过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和颤抖的身体。想来心里不好受。
宴会结束。宴会发生的事情和吕乔的一歌一词一曲传遍雒阳城。
不知多少公卿老臣闻之落泪。吕乔成功收获一批老年粉。狎妓饮宴必点曲目临江仙,一时之间春楼楚馆尽是此音。
未参加宴会的世家子倒是觉得吕乔虽有才,但蔡邕称之文魁太过。心中多有不服。
而吕乔因袁绍辱大汉军歌,呵斥袁绍之言传出。
雒阳各军底层军士无不顿戈大呼痛快。和同僚稍有争执,就会引用其话。
尔功过卫霍?威迈张陈?还是气节硬过苏武?何敢与俺争妓!
吕乔才不关心这些。他向卢植告假,并说自己想拜蔡邕为师。
卢植同意并告诫他,蔡邕博学多才。学习时,不可贪多求全。
第二天提着一块腊肉上门,说明来意。
蔡邕大喜,直呼:“得子墨,吾后继有人也。”
蔡邕和卢植一样,弟子众多。
知名的就有曹操,顾雍,王粲。而吕乔入师最晚,只能算是这些人的小师弟。
小蔡琰笑着将吕乔称为师弟。吕乔那一句师姐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蔡琰可比自己小了十岁,他依旧称蔡琰为琰妹妹。咱们各论各的!
蔡邕本打算不日离雒,现在收了吕乔为弟子,不得不推迟行程。
接下来数日,吕乔几乎长住蔡府。抽取蔡邕各项熟练度之余,常与蔡邕探讨学问,夜深方止。
每当此时蔡琰都在一旁倾听。蔡邕只有两女,长叹息无人继承学问。
小蔡琰心中常有不服,她有过目不忘之才,不弱于诸弟子,父亲为何轻视女儿身。
吕乔一来,蔡邕就将他视为传承学问之人。
小蔡琰暗自较劲,细细聆听两人谈论。想找出吕乔的错误之处,再以师姐的身份指导吕乔。想想就让人开心。
然而蔡琰注定是要失望了。
吕乔是个挂逼,只数日,尽得蔡邕真传。且兼具卢植学问,最后连蔡邕都自叹不如。更不用说小蔡琰了。
有趣的是,卫仲道听闻吕乔拜师。也跟着住进了蔡府,生怕小蔡琰被骗子拐跑。
卫仲道在姬妾身上验证了吕乔的药方,发现无毒后才自己使用。
数日之间,不但鞭痕印记全消,皮肤也越发白皙水灵,对吕乔怨念全消。
只是这祛疤药方,含有不少雌性激素。卫仲道本就俊美,举止越发阴柔。与小蔡琰站在一起,如姐妹花一般。
数日严防吕乔,卫仲道也被吕乔的才学所惊,心中竟生出莫名情绪。
一对水润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吕乔,往往让吕乔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仲道,那药方本是女子专用。伤疤既以消除,当停用。吾等男儿,当以阳刚为美。”
吕乔急忙劝道。他是想挖人墙角,但挖人墙角,连别人未婚夫都给弄弯。
这太作孽了!
卫仲道看着吕乔刀削的脸庞,威风凛凛的短须,壮硕高大的身躯。只觉得男儿气扑面而来。
他一时之间,情难自已,柔声说道:“子墨,不如今夜同塌而卧,抵足而眠。与吾探讨学问。可好!”
听闻这话,吕乔身体猛然一颤,惊慌失措,张口结舌好一会才组织起语言拒绝。
他心中大骂:“你卫仲道下贱,我只是觊觎你的未婚妻。你居然连我都不放过!”
一旁蔡琰笑看着,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年纪尚少,不知大汉上层世家子的龌龊风气。
吕乔苦笑看着无知的小蔡琰,张了张嘴,却无法言说。
只能在心底怒吼:“师姐,你未婚夫想我睡他。”
当夜,吕乔匆忙向蔡邕告辞。蔡邕挽留,吕乔推说朝政渐忙,岳父独木难支。蔡邕这才放吕乔离去。
卫仲道看着吕乔上马疾驰而去,连头都不回。他爱而不得,咬牙切齿,心深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