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陵看了半响。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这些怎么来的？”
“这么多年，从黑市买来的，按照时间顺序，代表了这个实验室的发展，其实并没有发展得这么好。如果不是龙家给钱
撑着，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如今龙家破产，龙湘的地位变得很被动。”
老人看着这些实验室卖出来的东西:“我暗中早就联系了一帮人，这么多年都盯着那个组织，这些东西也应该还给他们了。”
“您要去？”
莫东陵觉得老人是不是疯了，这些生化武器，只要用了，使用者也会死的。
如果提前做了防护，对方肯定会知道。
莫老爷子抬眸，目光深邃:“这些上面都沾染着鲜血，至于那些敢死队的人，他们也都是受害者，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反研究小组，可我们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
为了他们牺牲掉的亲人报仇。
莫东陵捂住头:“如果不是因为宝珠怀孕了，您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保护三小只仅仅是个借口，您是想亲自去？”
原本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可往往没想到老爷子这边居然还有这样的计划。
并且一直都不打算告诉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宋宝珠怀孕这件事，恐怕老爷子依旧不打算说。
莫东陵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一口气堵在心口，吐不出来。
“对，这件事你走出这个房间，必须要忘掉。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牺牲的人足够多了。”
莫老爷子认真开口:“婚礼那天出现的人，并不是研究所全部的人，那些重要的东西，他们的实力都保存得好好的。你们就算控制了龙湘，没有摧毁那个研究所，就不算斩草除根。
用合法的手段，肯定会有很多人来阻止。财阀、政要、各个势力的人都会来阻挠，你们对抗不了全世界。”
这也是龙湘恐怖的地方。
莫东陵神色凄凉:“所以，您打算自己去摧毁那个地方，永绝后患？”
“对，反正我也是回光返照了，这一点你们都很清楚，我没多少时间，想要最后帅气一把，弥补我多年来的遗憾。”
莫东陵跪在在老人面前:“您让我什么都不做，看着您送死，这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让孩子危险，才是最残忍的。你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明白我做出的选择。”
莫东陵看着老人，低头放在老人的手背上，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做选择，果然是艰难的事情啊。
他知道，今天他只要松手，他们就是绝别。
老人摸了摸莫东陵的头:“别难过，分开本来就是常事，活到现在看见你们都这么幸福快乐，我真的很知足了。”
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莫东陵弯腰不语，那个在人前显贵的男人，跪在老人面前直不起腰。
这一天，莫东陵在书房呆了很久。
所有人都没散开，就怕楼上书房的两人吵起来。
最后宋宝珠都有些坐不住了:“干脆我不去了，谁上去劝劝？”
老爷子身体不是很好，万一被气着了怎么办？
莫小西开口:“念念姐，还有大嫂，你们两个去吧。爷爷跟大哥对你们发不出脾气。”
莫水寒点头，在莫家最有面子的两个女人就是施念跟宋宝珠了。
最终两人一起上楼，不过还没敲门，莫东陵就走出来，神色如常，只不过气质清冷了不少。
施念跟宋宝珠都愣住了，貌似没吵架？
施念直接走进书房，把莫东陵交给了宋宝珠，毕竟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处理才好。
她看到那个待在窗户边的老人，正面对着的就是住别墅。
三楼是三小只住的房间，窗户正对着。
施念给老人拿了一条毯子:“天冷了。”
她也没问刚才老人跟莫东陵谈了什么，看气氛也没有这么糟糕。
莫老爷子也没提，他只是说:“给三个孩子说好了吗？”
“说好了，今天老三还哭了一场。”
“老三是个善良的孩子。”
提到贴心小棉袄老三，莫老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只不过他眼底藏着一抹阴霾，他要亲手清扫那些危险才行。
婚礼那边会有危险，不过只要他这边开始对实验室进攻，那么龙湘就会失去所有的依靠。
实验室才是龙湘最大的依仗。
没有实验室以后，龙湘就会孤立无援，不会有哪些权贵财阀暗中帮忙。
——
后面，施念也知道莫东陵妥协同意了宋宝珠跟着一起去的事情。
有点奇怪两人在书房说了什么，但莫东陵没提，也没人问。
毕竟宋宝珠怀孕这件事，莫东陵才最有发言权。
宋宝珠跟着一起去东部龙家，的确会有危险，莫东陵不允许也说得通。
外人就不要多问了，免得戳到莫东陵的痛处。
只不过，萧擎寒亲自给莫东陵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老爷子跟你谈了什么？”
“这么多人都没问，你现在来问？”
莫东陵坐在办公室，外面摩天大楼，光鲜亮丽。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面前，有种俯瞰世界的错觉，可他眼神却格外沉重。
这个决定太残忍，也太悲伤了。
可他却无法阻止老爷子的行动。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老爷子的心结，他都知道。
“老爷子有别的计划，对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萧擎寒你，果然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对手，也幸好我们不是对手。”
莫东陵扯了扯领带，把这件事告诉了萧擎寒。
莫名他相信萧擎寒跟自己一定能想出办法。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莫东陵开口:“有办法阻止吗？”
“阻止不了。”
莫东陵无声。
半响，萧擎寒说:“不是没有办法，我会好好想想。”
他也没想到莫老爷子居然会悄无声息的安排了这样一个计划，如果等到这次婚礼结束回来以后，莫老爷子再也回不来的话，他的妻子，孩子都会很难过吧。
“我会注意老爷子那边的行动，随时告诉你。”
“嗯。”
萧擎寒挂了电话，偏过头看着施念跟三小只的画面，垂眸看着手机，最终点开了一个联系人。
既然要玩，那就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