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辕雍受伤的事,西门有容没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当时她已经有预感,她没及时去“关心”他的伤,必定会落下什么隐患。这会看来,她的担忧还真来了!
只是,她不太明白东陵辕雍那隐隐的抱怨从何而来,难不成他真稀罕她来关心他?
西门有容暗暗一叹,不管他的不满是因为什么,她还是先认错道:
“陛下恕罪,有容聪慧不够,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望陛下明示,有容定当照做。”
“事事要寡人明示,你这皇后还怎么当?”
“要是有容只靠猜圣意行事,万一做错了,岂不是更惹陛下不满?”
“皇后猜对了再行事,寡人又岂会不满?”
东陵辕雍隐隐邪笑,他有意不让她安心。本来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受伤,他还勉强理解不多计较。
可谁知她对那只狐狸都那么悉心照料,反倒是他这个伤得都要“躺”在床上的夫君,别说要她照顾,见到他,她连句话关心的话都没有。
再看看她那对着他永远总是疏远的脸,东陵辕雍胸口又是一闷,他被子一翻下地冲着曹公公闷怒道:
“让艾太医送药进来,寡人该换药了。”
曹公公愣了一下,他心下疑惑:药不是换过了吗?
看看透着怒意的东陵辕雍,又看看西门有容,曹公公随即反应过来隐隐一笑退身出去把偏殿坐着打盹的艾太医叫了进来。
艾太医带着药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药箱嘀咕道:
“这是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艾太医拿出药放在一边,他正想上前靠近东陵辕雍,结果被曹公公一把拉往。
看着曹公公又挤眉又弄眼,艾太医顿了顿才顺着曹公公的眼神看了看西门有容,然后他反应过来眉眼恍然一提退到一边闭嘴等着看好戏。
合着他这几天困在这龙泰殿受的“冷眼”不是没原因的,人家陛下压根不稀罕他这个御医的伺候,陛下稀罕的是另有他人。
可是,那个“他人”这会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好像压根没察觉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她去安抚冷黑着脸的帝王。
眼看东陵辕雍冷黑的脸色更深了些,曹公公不得不凑近西门有容小声提醒道:
“皇后娘娘,陛下该换药了。”
西门有容看了看曹公公,然后又看看瞪着她的东陵辕雍,她这才意会移步上前坐在东陵辕雍身边。
虽然有过一次为他穿戴的经验,可要她解开他的衣服她还是略微有点不自在。
但她别无选择,还是轻手解开他的墨色内衫,她清楚她该要先拆了他腹部的绷带才能上新药,但她故作不懂看向艾太医温温笑着问道:
“艾太医,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被点名的艾太医走上前笑着指导:
“皇后娘娘得先把绷带解开,再清理下伤口,然后上了新药再包扎好就可以了!”
“谢谢艾太医指点!”
“呵呵,不谢不谢……对了,先前老臣有幸尝了几口皇后娘娘做的冰梨汤,味道很是可口,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要如何才能做出那种味道来?”
西门有容微愣,随后她猜到艾太医所说的冰梨汤应该是上次她为东陵辕雍做的冰梨汤,看来他是一口都没喝,难怪会到了艾太医口中。
他不喝她的冰梨汤,大概是喝多了尤蔻漪的鹿茸汤,他体内的阳火被激发,美艳无双的尤蔻漪又在他眼前,想也知道他哪还需要她的冰梨汤给他下火……!
“皇后娘娘……是否不方便告知秘方?”
艾太医见西门有容沉默不语,他还以为他问了不该问的话。
西门有容浅浅笑着开口:
“哪有什么秘方,不过就是取了“荞芥子”根部的汁液做调料而已。”
“根部?”艾太医想了想恍然道:“啊,原来如此,民间只知用“荞芥子”的绿叶取汁,却不知根部也能用,难怪娘娘调制的冰汤虽有“荞芥子”的成分,却又一点都不影响味道。”
“艾太医若是喜欢喝,回头我再……!”
“看来寡人的伤真入不了皇后的眼,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跟艾太医谈论什么美食秘方!”
东陵辕雍冷森森的声音从西门有容侧边飘了过来,她看向他冒着怒光的冷眸,顿时有点理亏。
没把他放在第一位去伺候,她确实错了!
没眼力的艾太医这会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主要是他也没机会说,因为曹公公一个眼色暗示就拖着他退了出去。
室内只有东陵辕雍和西门有容后,西门有容沉默着细心帮他拆了绷带,看到他还没结痂的伤口,她心下有些疑惑。
他的伤口虽然有点深,但只是皮肉受损,以艾太医的医术,现在早该顺利结痂,再过几日,他都能简单外出活动了才是。
可他的伤口怎么看着好像才受伤没多久一样?
“怎么,寡人的伤口吓人?”
东陵辕雍见她盯着他的伤口看得出神,他以为她嫌弃他。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陛下的伤口那么大,我怕自己笨手笨脚伺候不好陛下。”
“一只狐狸受伤你都能让它两天就开始蹦哒,怎么到了寡人身上你倒不知道怎么伺候了?”说来说去,他还不如一只狐狸就是了!
“陛下又不是狐狸,我怎么能把陛下当狐狸来照顾?”她可没胆子把他当畜牲看!
“你有心照顾,寡人就是躺着奄奄一息也能照顾得好。”
听出她有那么点区分他和狐狸的地位,东陵辕雍的心情微微好了那么一点。
西门有容其实很疑惑东陵辕雍的不同,但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疑惑归疑惑,她手上为他换药的动作没停,但艾太医准备的药她闻出了一味不该用在伤口的药~阴籽。
“阴籽”并非什么不好的药材,但用在伤口上会导致伤口愈合慢很多。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东陵辕雍的伤来得不对劲。首先,不管是谁跟他对阵演练,都不可能有胆子卯足劲来刺伤他。
再有,东陵辕雍练的是“炙魂”内功,这种内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的。如果没有高强武艺底子的人根本受不住“炙魂”的冲击。
也就是说,东陵辕雍不止内力雄厚,他的武艺也绝非一般!
姑且假设伤他的将士武艺在他之上,可药是艾太医准备的,却不是有助伤口的药。西门有容因此笃定,东陵辕雍根本就不是意外受的伤,而是“专门”受的伤。
西门有容全当不知她猜到的可能,她清理好东陵辕雍的伤口,接着拿起药膏点了一些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然后她半跪在床下凑近把药膏轻轻点在东陵辕雍的伤口边上。
因为她手指的冰凉,东陵辕雍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西门有容以为他的伤口痛,她竟下意识低头凑近一边抹药,一边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
她的行为让东陵辕雍一个晃神,芙萱皇后的身影顿时闪现在他的脑海。
小时候,他的母后也曾一边为他抹药,一边温柔的为他呼气赶走伤口的疼痛!
他就那么看着西门有容来来回回的做着同样的动作,直到她抹好了药膏抬头看着他,他才回神“嫌弃”的说道:
“寡人又不是小孩,你呼什么气?”
“下次我不呼就是了!”
奇怪的男人,她呼了那么久,呼完了他才来嫌弃。
“……!”东陵辕雍哑口无言,他又没说不准呼,她那么急着应他做什么?
西门有容头顶没眼睛,她看不到他又冷了一张脸,她只顾着拿起干净的绷带坐回他身边开始帮他缠绷带。
只是,有些尴尬的是,她本来心静如水的,可他的身材高大,她又娇小,她不得不紧挨着他才能从他身后缠到绷带。
与尴尬无关,东陵辕雍却因为她几乎贴上来的香软身子紧绷起来。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靠那么近,之前他怎么没觉得她的体香这么诱人,今天他的鼻腔里全是她身上的味道,而且……他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西门有容折腾了好一会,等她终于弄好了以后,她抬头微喘着难得对东陵辕雍浅笑道:
“我弄好了,陛下可有不舒……嚇……唔……!”
西门有容睁大了透亮的双眸,她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很不对劲……!
东陵辕雍为什么要死搂着她……他还……吻她,深深的吻……为什么?
东陵辕雍也懵住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深吻怀中女人的红唇,她柔软的甜美让他不愿也不想停下对她的索取!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门有容不受控制差点沦陷的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推拒他的强势。
可她的推拒却让东陵辕雍手臂一个用力就把她反压在他们身后的龙床上,她下,他上……!
但他没再吻她,而是居上看着低喘不已的她哑然魅笑道:
“皇后是在抗拒寡人的亲近吗?”
西门有容双手抵在他赤裸的胸口反问道:
“陛下不想让我抗拒吗?”
“不想的话,皇后愿为寡人宽衣解带?”
东陵辕雍说着,他邪魅的唇故意凑近几乎又要贴上她的了。
西门有容看着他眼中的异样,她心上一颤,她慌忙说道:
“陛下身上有伤,不能乱动。”
他到底哪根筋不对,这样戏弄人,他还不如干脆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她还更能接受。
“寡人的伤不影响和皇后共度鱼水之欢!”
东陵辕雍恶劣的驳了她的借口,在他再次强势堵上她的红唇时,西门有容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男人简直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