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 下部 非耶?中篇 一
“玟儿你先回去吧,不然铭儿老得戴着面纱很不方便。你放心,他会好起来的,你回去好好照顾翔儿,他这两日可是好点儿了?”
“原是好多了,可听说铭儿的事便又发作了两回,仿佛所有人都在害他一般,唉,我只好连着让他喝药不敢间断。现下精神很差,还不断吵着要过来。那死鬼武良弼真是作孽。”
“嗯,你千万好生看着他,如今鹿安、招余两郡叛乱,国家多事,你们更加该听话懂事,多帮帮孜莱,别老在后院里闹,这次世子前去平叛,王爷忧心着呢。”
“我省得,孜莱姑娘都告诉我们了,包括你的事情,还说连你同仓爷的婚事都因此耽搁下来了。”
“铭儿这样,我哪里还有结婚的心思,唉,都是我不好,令到他遭这么大罪。”
“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了,铭儿这是受的什么罚?这都十来天了才醒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世子下这么重的手,就因为他总说逃走吗?”
“唉——,一言难尽,玟儿,你不知道铭儿他…,唉——,总之一言难尽就是。”
“什么一言难尽,不就是铭儿太倔强不肯低头嘛。要我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能认下就没事了,象我,不也就活下来了。旋儿,你说世子他们这次出征会杀很多人吗?”
“不知道。听说这次叛乱的首领名叫演青,是你们奚仰国的旧臣,年纪不大,你认识这个人吗?”
“是。他是昔日我国中令兹侯演铸揆的长子,自幼从军,破国那年他17岁,已因军功承继爵位。”
“原来还是将门之后。”
“那又怎样?他还想复国不成。如今安槐国力比起当年又强盛了不知多少,不过又是个想利用他人鲜血生命成就自己痴心妄想的混蛋而已。”
“玟儿,你不知道,如果这次单单是奚仰遗民叛乱还好说,偏偏绶王还从中插了一手,利用这场战祸参了王爷一本。”
“是吗?为什么?”
“说是就因为南王坐视大簇方奚仰遗民的恶劣境遇才致使当地矛盾日益激化以至生出这场叛乱,如今情况复杂得很,大王也在两难。玟儿,你也不用多想,这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管?哼,旋儿,我早已忘了自己做过公主,亡国之人还谈什么生存景况!我先走了。”
旋儿转回卧室时,发现卢若铭已经靠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吃着南筇手里的清粥。
“让我来。”旋儿兴致勃勃拿过碗勺,谁知卢若铭立即拧开头不再配合。
“旋哥儿,还是让奴婢来吧。您也该去歇歇了,这几日够累的。”南筇见状委婉言道。
旋儿苦笑罢手却不肯就此干休,索性坐在床沿看着卢若铭吃喝,但到底撑了这些日子人终是乏了,不一会儿便倚在床的另一头沉沉睡去,醒来时光线已暗,却没点灯,屋里只得卢若铭一双黑眸亮晶晶地闪动着。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卢若铭先打破了沉默,嗓音依然喑哑只能发出气声:“麻烦你帮我唤一下南筇。”
“什么事,我来做不可以吗?”见卢若铭闭口不答他便也不吱声。
僵持了很久,终于卢若铭按耐不住勉力起身下床,战翎见状非但不上前帮忙反而在一旁恶作剧般地碍手碍脚,他是想尝试恢复以往两人间的亲昵情状,谁知只推阻了两下卢若铭便只剩下伏在榻上喘息的份了。过了一会儿不见他动弹,战翎有些担心,虽说已是初夏时节,想着他一身单衣又是在病中不要着凉才好,于是赶紧俯身把他翻过来,卢若铭一动不动任他摆弄,面上一片漠然。
直到感觉他已经躺得比较舒服了战翎方才擀开刚刚被压在他身下的薄被,没想到触手一片濡湿,连忙伸手探他下身也早已是湿淋淋一片,这才省觉他叫人是想如厕,连日里一直被苦苦压抑的愧疚之情立刻因之泛滥成灾,战如旋泣不成声:“铭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无冤无仇,放过我,请你。”淡漠的腔调淡漠的表情淡漠的目光,旋儿终于承受不住地掩面而去。
“哥儿,其实旋哥儿他也是不得已,况且……”
“不得已的是你们,不是他。”嘶声打断南筇的好言安抚,净过身的卢若铭有些依恋地缩在南筇的怀里汲取温暖,夏暑已至蝉声长鸣,他却总是觉着寒冷,南筇南筠温顺而略带汗气的怀抱诱惑着他钻进去安枕。其实不得已与否又有什么不同,强势的一方永远都是主宰者,要怪就怪自己势力不济好了。
“哥儿又想睡了?咱们吃了东西抹完药再睡可好?很快的。”
“嗯,不要清汁。”
“好好,咱们吃鸡粥,加了苾叶的,很香噢。”初识温情卢若铭不觉间现出从未有过的小儿女情态,惹得南筇怜惜不已。
“啊,这药,嗯……”吃完粥,除去衣服卢若铭乖乖被南筇搂着,南筠则半跪在床前双手沾了一种暗香无色的药膏轻柔地沿着他的腰侧臀峰后庭股沟玉球花茎直至耻骨不住搓抚,继而上升至他的下腹,最后停留在肚脐处缓缓揉按。因为之前上药他都在昏睡中所以今日的感觉异常鲜明,同南刻南制带给他的力不能荷的掠夺感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快感,透过肌肤慢慢化作一股子懒洋洋的暖意侵入腹内,然后往四肢百骸悠悠荡漾,滋润得他晕陶陶说不出的惬意,微阖了眼卢若铭有些享受地体味着后庭的轻微翕动,而前端也同时摇曳着不住抬头沁出珠泪。
“嗯……”细细喘息着,卢若铭羞怯地往南筇怀里挨蹭,融融的血脉流动令得他全身都泛起淡淡的樱色,双眼如同结了层泪膜,如梦似幻,南筠手一停他便**躲进了被褥,将一个软枕拥在怀里继续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温存感觉。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只略显凉意的手轻轻触上了他的额头,正觉着有些蒸腾他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只手的动作,眉宇眼睑脸颊颈项,直到双唇被带着浓重情色意味的唇齿吸啮才令他陡然睁大了双眼。不,不是南刻南制也不是南筇南筠,眼前的面孔属于孜莱,只是那双一向冷冰冰的眸子此刻却充盈着暧昧的光华,卢若铭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懔懔眸光刺得孜莱瞬间回复了清明,手腕轻扬处卢若铭便立刻沉入了黑暗。
再醒来,恍如一梦,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