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 下部 非耶?前篇 四十一
“我倒也罢了,为了师兄我原是什么事都肯做的。”口里说着不在意的话旋儿的眉目间却有着掩不去的郁闷气苦,“只是委屈了世子,他们,尤其是制,一向是义字当先的人,这许久以来却一直要摆出个色字当头的模样,实在很难为他。若非大师兄出面恳请并孜莱姑娘晓以厉害他们是断断不会干的。好在不久以后他们便奉王爷之命赴键为山区剿匪,不用面对一批所谓诤友的仗义执言,否则他们只怕早已爆了。如今一来剿匪成功世子名声大噪,二来我师兄在此期间竞获武林盟主成功,短时间内便令江湖浊气为之一清,此次世子出门便是打算借这个势头会同师兄一起揪出谋害我师父师娘的凶徒,并趁机打击绶王势力,若然顺利,不久以后便可将此事原委公之于众以正视听。所以云儿骂我背情负义是不对的,根本大错特错。”唤南筇将冰凉的饭菜撤去,旋儿继续把酒畅饮,对方才云翔的责难仍是悻悻不忿,“知道吗?我其实想念师兄想念得紧,做梦都渴望能与他并肩敌忾手刃亲仇。但是至今为止我的武功也只是恢复到原先的七成,不能出去拖他的后腿。至于世子,我所能做的更是有限,大恩不言谢,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们守住心爱的女人。”旋儿说着蒙了层酒意的眸子直直看将过来。
“你喝醉了,旋哥儿。南笥,”被他的灼灼正义逼得招架不住,卢若铭只得避其锋锐,一面遮上面纱一面出声唤人意欲送客。
“不要。”伸手推开想扶他起身的南筠南笥,旋儿有些身形不稳地站起来,“我今儿就住铭儿这里,南笥,你回去跟南筝说一声,顺道收拾两件就寝的物什过来。嘘——”在卢若铭开口前他已经踉跄着上前攀住他的肩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摇晃,“铭儿,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同你说,今儿咱们俩好好聊聊行不?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好嘛——”醉态可掬的旋儿颇有些平常难见的娇憨气,说着话整个人便挂在了卢若铭身上,酒香扑鼻。
见他醉到如此地步卢若铭也不好当着不明就里的下人显得过于刻寡,况且这人自诩为刻制的红颜知己,他坚持与他为敌也实在没啥好处,当下也就没再推托。然而旋儿的身形原就比他高壮,此刻又是醉后,简直全身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若非南筠见机得快上前扶持,他还真是吃不消。
“南筠你们看着点。”吩咐两人将旋儿扶进一间闲置的客房,卢若铭转身离去。
宽衣解带进入浴间,这一日是如此的漫长以至于他在浴缸里便沉沉睡去。
“哥儿,哥儿,醒醒了,起来进屋里睡,水都凉了,这身子才刚好了些,可别又病了才是。”直到南筇见他久不出来跟进浴间唤醒他,他方才迷迷糊糊起身着衣。
“铭儿,铭儿,醒醒,陪我聊会儿天再睡,铭儿——”回房没睡多久,旋儿又悄悄摸进来摇醒了他,依然酒香四溢,显是刚刚的酒劲儿过了,人兴奋得不得了。微弱的灯影中被搅了好睡的卢若铭皱了眉头看着他,“嘻嘻,你这样子真可爱。”说着旋儿便爬上了床。
“你做什么?”
幼年的阴影外加刻制二人对他的身心刺激,卢若铭对与人同寝万分敏感,谁知旋儿根本不理会他的慌乱与抗拒,反而欺身上来搂住了他的胳膊不住挨蹭:“铭儿,你好香啊,我瞧这世上恐怕也就只得两位世子配得上你呢。嗯…”
感觉到旋儿下身的**坚硬,卢若铭吓得全身僵硬,费了好大力气方才保持了声音的稳定:“你再不下去我可叫人了!”
“叫人?为什么?咦?噢,原来你是怕我……哈哈哈哈哈……小傻瓜,我和你一样是哥儿呀,都是女人怕甚么!来,让我瞅瞅你的,怎么你这么久不做不会胀吗?我们常常要自己用物件解决呢。要不要也帮你拿一件过来?唉,比起那些真正的女人咱们就是这点麻烦,憋得时间略久些就会难过。喂,你怎么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好了,好了,你别哭呀,我再不闹你了,铭儿,铭儿……”
“你滚!”被旋儿的手指触碰到要害,卢若铭发觉自己竟然全身发热地起了反应,尤其是后庭,麻酥难当,居然自行开合索要起来,一时羞愤交织,这身子竟已经被调教得如此敏感淫荡,也不知还做不做得成男人了,心中气苦惶恐,偏偏旋儿还在那里絮絮不休雪上加霜,直怄得他眼眶发红堪堪流下泪来。
“我不滚!”旋儿以为他生自己的气愈加着忙,“铭儿,我知你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跟了世子有着不得已的委屈,但你听我说,我们先前同你说的关于世子的事情并无一句谎言,你不要听信翔儿的一面之词。不错世子是喜欢征服女人,但是哪个男儿不好色?又有几个好儿郎不被女儿家追慕?况且我在此之前还从未见过他们两人对某个女人如此着紧上心竟至于要到用面纱藏起来的地步,铭儿,凡事要分两头想,你被强抢是真,但强抢你的男人对你费神费力也是真,铭儿你……”
“旋儿!”终于平静下来卢若铭沉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跟着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道,“旋儿,在我的家乡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邦,彼此为了财富土地资源权力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争战,其中有一个历史悠久但很弱小的城邦屡屡被人侵袭,许多珍宝财务都被掳掠流散,后来这个小城邦自己也发生了多次的内战,城中剩余的珍宝也多数毁于战火,然后经过多年以后,这个侥幸未被吞没的小城邦逐渐发展壮大起来,有一天终于也拥有了同其它城邦平起平坐缔结协约的实力,于是小城邦的统领便提请诸城统领归还昔日所抢珍宝,但其它城邦却一口回绝,理由之一是若非他们当年将这些珍宝劫走,这些珍宝势必也会在小城邦自己的战火中毁灭,所以他们其实是保护了这些珍宝。但是,旋儿,”静夜里,卢若铭的黑眸在摇曳的烛火中宝光流动,“历史是不可逆,你不可以因为结局的完满就否定它最初的非正义性。”
“所以,你不会停止对自由的追逐是吗?”隔了很久以后,旋儿方才幽幽开口。
卢若铭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双眼不再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