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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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人多了热闹。余小柔本来要去凑这个热闹,可一见世子加入,改口就说她肚子痛。

阿银担心:“你一个人痛狠了可怎么办,我不去了,陪你。”

芝华:“那、那我也不去了。”

余小柔小声道:“好像是来事儿了,照例要痛两天的,没事儿。”

把阿银和芝华往前一推,捂着肚子就跑回去了。

最后出门的还是四个人,余小柔换成了世子。原本有说有笑的几人,突然间哑了声音。

世子就耸在旁边,一尊大佛似的,谁还有那心思开玩笑。

灯会离雍王府有一段路要走。等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全然的黑了下去。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1,好漂亮!”

又是一个太平年,今年的灯会比去年的还要热闹。各式灯笼挂了满街,打远处看,好似银河落在了街头,远处的歌舞鼓声激昂悦耳,叫人心情随之飞扬。

就连世子杵在旁边的不适感,也被鼓声震退了去。

几人都还饿着肚子,便在闻香斋吃了碗黑芝麻馅儿的元宵垫肚子。刚放下碗,孙大力就带着芝华出了店门,说要去买个糖人儿。

阿银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没忍住笑:“我看芝华都胖了,他还使劲儿塞糖。”

世子那边付了账:“走,不是说去猜灯谜么。”

提步就往灯谜窝里去,也没说等等买糖人儿的那俩人。

阿银小跑了几步才跟上他。扭头去瞧芝华,人影幢幢,哪里还见那两人。

罢了,让他俩一起正好。

阿银算是看出来了,世子对通房爬墙,兄弟插刀这种事,接受很好。他头上的簪子不该用黑檀的,改用翡翠更配。

她看着满街的灯笼,扯着嗓子问:“世子可有喜欢的灯笼,我去赢下来。”

人声、鼓声、歌舞声嘈嘈杂杂,都已经扯着嗓子说话了,还是不大听得清楚。

荆子烨朝她的方向弯了腰,笑了一笑:“别是吹牛。”

遂朝四周张望一番,指着一个铜盆大小,高两尺的盘龙花灯,“那个。”

哟,那灯笼可不得了!

阿银记得,去年见过一个相似的,摊主说光做灯笼架子就用了半个月。

赢下它可不容易,得猜下十道灯谜呢,还都不是什么简单的灯谜。

去年她就没能答完,还是阿弟帮了她一把,姐弟合力才把那大花灯搬回了家。

阿银:“唔……我试试看。”

世子既然看上这花灯,那她就尽力去把它赢下来,送给他。

其实,世子帮她找回银子那事儿,她一直心存感激,奈何世子觉得那件事丢了他的脸,她也就没再提了。

阿银于是小跑着去了那摊子,一问,果然要连过十道灯谜才行,就连猜谜钱也要贵五个铜板。

她果断付了钱。

摊主大爷见她是个小姑娘,笑哈哈道:“我不坑你银子,你猜这边简单的,这盘龙灯的迷许多书生都答不上来嘞。”

阿银:“我试试。”说着就揭开第一个灯谜。

——“以讹传讹,打一词牌。”

她想了一想,很快便答,“步虚词。”

大爷惊讶了一脸:“哟,小姑娘不简单呐。”笑着帮她揭开了第二道谜。

——“九旬老翁两耳聋,打《四书》一句。”

阿银:“四十五十无闻焉。”

“哟,读过书嘞!”大爷朝她竖个拇指,揭开第三道迷——“一川横贯,双|峰倒映,打一字”。

阿银摸着下巴想了想:“‘带’,是个‘带’字!”

大爷笑起来:“我才出摊儿呢,这大灯笼就要被你赢走了不成。”

又揭开第四个迷——“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打一字。”

阿银笑道:“这么简单的迷,大爷你也放里头——是个‘用’字嘛。”

大爷:“!”

她开心地回头看了眼世子,世子也正看着她。他的嘴角微微地勾着,眼尾弯弯,笑得好看。

阿银被这样的笑容望得一愣,眨了眨眼睛,却又见他分明面无表情,哪里在笑。

大约是光影的跃动,害她看错了。

世子抬抬下巴,催道:“继续啊。”

大爷已经揭开了第五个灯谜——“十个孩儿,打一药名。”

大爷:“嘿,这你就不一定知道了吧!”

阿银没学过医,药名儿自是不熟。爹爹的手受伤之后,家里备有一两本医书,她没事儿的时候会翻一翻。

但印象不深,想了许久,也没把脑海里的药名准确揪出来。

“五倍子。”

世子倏尔道,“可止血,解热毒,敛溃疮。军医那里常备。”

大爷眼珠子瞪得老大:“啧啧啧……我今儿可真是遇上一对儿行家了。”

遂又揭开第六个灯谜——“一点寒鸦归万里,三行斜雁入长天,打一字。”

这个阿银又知道了:“是个‘族’字,‘家族’的‘族’。”

如此又连猜了三个灯谜,皆没有难到她。到了第十个——“三千宠爱在一身,打《三字经》一句。”

阿银正要开口,旁听了半晌的世子却先答出了口:“贵以专!”

她惊讶回头:“这你都能猜到?!不是说看书就头疼么。”

他眸中闪过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三字经》而已,三岁小孩儿都会背。”

大爷感叹着把那盘龙花灯抱下来,打量了两人几眼,笑道:“心有所想,行亦随之,自是能脱口而出。”

阿银抱着那大灯笼,却是一心给世子展示:“看!我拿到了。”

世子:“嗯,差点卡死在五倍子上。”

阿银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嗯……咱们现在去哪儿?要不去找找芝华,炫耀炫耀咱的大花灯。”

世子:“管他俩作甚,去前头看看。”

前头还有歌舞,何不凑个热闹去。

歌舞好看,一年也就元宵一回,中秋一回阿银自然也想去。可她犯难:“我怕把灯笼挤坏了。”

世子:“有我提着,坏什么坏。”

好吧。

两人遂提着灯笼,往前去了。

没走两步,肩膀突然被他一揽。阿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推他。

世子没好气地先责怪了句:“差点儿被撞了还不知道。去,走里边儿。”

阿银一头雾水:“我没感觉旁边儿过人了呀。”

世子:“是吗,谁叫你矮。”

这也能扯到她矮?

“我不矮!”

“嗯,不矮,能抵三个灯笼高。”

“四个!不对,四个半!”

阿银争辩着与他换了个位置,那放在她肩头的手才缓缓放下。

她忙着为自己的身高辩解,也没多想。

荆子烨却略侧过去脸,斜晲了眼街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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