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摇开摺扇,“我赵可馨讲话说一不二。”这是假的,说话算不算数,得看情况。一般情况下,馨馨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原来公子姓赵。”六娘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公子全押了吧。”
“不急,”我挥挥手,“我已经赢了贵赌坊十万两黄金,加之先前众赌客赢的,这把我若赢了,恐怕贵赌坊赔不出十万两黄金。不知我若赢了,六娘打算拿什么作赔?”
“虽然我仁和赌坊眉十万两黄金的现钱,但七八万还是有,若是我六娘输了,赌坊里的所有现钱,加上仁和赌坊就归公子所有。”刘娘说着,把仁和赌坊的产权契约押上了桌。
我沉吟了下,点头,“可以。”
“另外,我想加注。”六娘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除了赌金外,我想再赌上公子的一夜春宵。若是公子输了,除了你先前赢的十万两黄金归我,你还得陪我睡一个晚上。”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喧譁。
皇甫白逸一脸不高兴地开口,“不好!可馨是我的,不可以陪你……”
我挥了挥手,示意白逸别插话,又对六娘说道,“好,若是六娘你输了,除了约定的赌注,从此你六娘就别在我眼前出现。”
“可以。”六娘点头,一脸自信,“我不会输的,我六娘号称赌魔,从没输过!”
“是吗?”我不以为然。
六娘宽大的袖袍一挥,瓷碗瞬间罩上了白子,“赵公子请下注。”
我微眯起眼帘,皇甫白逸在一旁焦急地说道,“可馨,你不能把自己输了哦……”
“我不会。”我给了皇甫白逸肯定的答案。
“是吗?”六娘一副必赢的神情,又重复了次,“请公子押注。单还是双?”
赌坊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赌注的结果。
我不疾不徐地晃着摺扇,扫了眼桌上剩余的没被瓷盆盖住的那堆白子,一派悠闲自得,“瞧六娘信誓旦旦的神情,这把,我不管买单还是买双,都会输。所以,这把,我押瓷盆里什么也没有。”
我这话一出,六娘僵了脸色。众人一阵唏嘘,全都异口同声地大呼起来,“开!开!开!”
六娘颤抖着手指不敢揭开赌局结果,我摺扇一关,伸出右手掀开瓷盆,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赢了。”
我淡淡宣布结果。
六娘身躯不稳地倒退两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我摺扇再次潇洒地扇开,眼神阴而冷,“因为我是神。我是赌神,我要你输,你就会输。“六娘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似乎仍然无法接受,她输了。
我一手搭放在赌桌桌面,微躬身凑近六娘,“你三十多岁了,还这么yin?凭你也想‘上’我?你没有资格。你是赌魔,以后我去的地方,你不可以再出现,因为那些地方是……赌魔禁区!”
说罢,我拿起桌上仁和赌坊的产权契约,潇洒地一转身,摇着摺扇,向门口走去,两旁的赌众自动让开一条路,为我洒脱的气质而喝彩鼓掌。
皇甫白逸眉宇间的红色硃砂因他眉宇动了动,而浮动了下,他清逸幽深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潇洒的背影,眼中浮起欣赏之光,欣赏中似又含了几分爱慕。
可惜,我没看到他的这眼神。
我走到门口,见皇甫白逸没跟上来,又转身朝皇甫白逸招了招手,“白逸,过来啊!”
皇甫白逸扬唇一笑,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朝我小跑而来,步子停在我身边,他自发地拉住我的小手,“可馨,你刚刚好神气哦!”
在白逸拉住我手的一剎那,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手心里传来,我表情僵了僵,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皇甫白逸回视着我绝美的俏脸,他看痴了眼。
我疼爱地摸摸皇甫白逸的俊颜,温柔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我从不需要出这种风头。我赢了整个仁和赌坊,是为了你。这赌坊的打手敢骂你傻子,我要给他们点教训。教训他们,需要钱,我身上只有四百两银票,不够钱差动别人,所以只能用赌赢钱,一赢,顺便赢下整个赌坊,现在……”
我扫视了赌坊内的众赌客一眼,朗声说道,“谁先前在赌坊里骂我的朋友傻子,你们就指着谁的鼻子点他名骂回去,半柱香的时间,一万两黄金拿去分!”
我话音刚落,一时间,整个赌坊里沸腾起来,“杨雄你个傻子……”等等声音骂成一片。
骂声杂乱的赌坊里,皇甫白逸清逸带有几分幽冷的瞳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他美丽的眼瞳里划过一闪而逝的感动,有一瞬间的错觉,我竟然在这一刻觉得皇甫白逸不是傻子!
定睛一看,白逸如画的俊颜确实盈满感动,“可馨,你对逸儿真好哦!逸儿喜欢可馨!”
我嘆口气,传闻皇甫白逸先天就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傻呢?
我为自己的多心摇摇头,白逸不说话时,看样子高贵而冷然,那也就不说话时那样,人的外表与心智怎么混为一谈?
就像一个人在睡觉时,你能看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么?
而皇甫白逸,他拥有绝世美丽的外表,高贵幽冷的气质,他却真的是傻子。
暴殄天物。
也相上天真的嫉妒皇甫白逸太过完美,否则,上天为何收去了他的智力?
我成为了仁和赌坊的新主人,我吩咐在赌坊工作的一些下人把赌坊里的钱全用我的名义存入官府所开设的钱庄后,让人结了赌坊伙计的工资,关了赌坊大门,暂停营业,打算日后再作打算。
搞定赌坊的事,我带着皇甫白逸离开仁和赌坊,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皇甫白逸的护卫杨雄灰熘熘地跟在我们后头。
皇甫白逸走在我旁侧好奇地问,“可馨,你为什么把把都赢哦?你真的是赌神么?”
我噗嗤一笑,“哪有什么赌神,我诓他们的。”
“可杨雄每次都输,你都赢噢……”
“那是因为那家赌坊的老闆娘是个笨蛋。”我淡淡说道,“其实桌面上放着的那堆白子,一共两百颗,每次赌时,他们都用瓷盆罩去一部分,再让我猜单双,我只要数一眼没被罩住的白子一共有多少颗,就猜得出瓷盆里的是单数还是双数啦。”
“好复杂哦……”皇甫白逸似懂非懂,“可是,逸儿都没看到你数?”
“呵呵,哪还用数啊。我只要瞟一眼就知道桌面上还余多少颗白子了。”虽然我赵可馨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双眼睛也足够犀利。
“噢!可馨好厉害!”皇甫白逸清亮的眼瞳中蓄满对我的崇拜,我用摺扇轻轻敲了敲皇甫白逸的脑袋,“小傻瓜,不是我聪明,是他们笨。如果他们用一块布盖着桌上的白子,我就赢不了啦。”
“原来赌局如此简单……”跟在我与皇甫白逸身后的杨雄听到我的解释,他懊恼地一拍脑门,“早知如此,我把仁和赌坊赢个片甲不留。”
我不置可否。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的事物,就是无几人看得透彻。估计像我这样好眼力的人不多吧,因为桌上的两百粒白子,确实有一堆,扫一眼就能看清数目的人,又有几人?
所以众赌客只知道盲目的押单双。
也因此,仁和赌坊碰到我这个厉害人物就跟我赵可馨姓了。
接下来,我跟皇甫白逸游逛着大街小巷,皇甫白逸像只快乐的鸟儿,他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时而兴奋地小跑,时而停下来看货摊上摆卖的物品,“可馨,你看这木偶好漂亮哦……”
当皇甫白逸看上货摊上的什么,我都会问白逸要不要买,他每次都摇摇头,只是用纯真的眼光看着我,“逸儿看看就好了,逸儿只喜欢可馨,不买别的。”
听皇甫白逸这个答案,我每次都会哑然失笑。这个小傻瓜,他买不买东西,跟喜欢我是两码事嘛。
我不觉得皇甫白逸喜欢我有什么特别,在他眼里,应该是喜欢我这么一个对他好的大姐姐,呃,应该是大哥哥吧。
跟皇甫白逸在一起,我很轻松,也很快乐。他就像个开心果,纯真而惹人怜。
过了一会儿,不经意间,我抬头仰望了下天色,已是黄昏了,时间过得蛮快。
美丽的晚霞在天际五彩缤纷、璀璨夺目。整个凤京城被晚霞的余晖笼罩着,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丝毫不因夜将到来而减少了热闹。
杨雄走到我跟皇甫白逸身边,有些为难地向我开口,“赵爷,天快黑了,我跟七少爷该回皇宫里了,否则让人知道我们偷熘出来,怕是宫里会翻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