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驱出府 慧婢蠢奴

当夜亥时,素月银勾高悬,秋风徐吹送爽。

令狐府邸,一片寂静,除巡夜弟子的打更声,再无声响。

一个黑影翻至东府花园,鬼鬼祟祟摸至一处亭子。

“令狐小姐,你可在?”此人正是林弘文。

一连低唤三声,一双淫目穷天搜地,未见佳人倩影,又焦又急,喃喃自语:“该不会又被什么阻着?”

这时,花园假山后,一女子低低呼唤:

“公子……奴在这里!”

“小姐,小姐!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快来春芳亭!你我花前月下,调琴弄曲,岂不快意?”

林弘文听到令狐小姐的声音,双目瞪大,穷搜倩影。

“公子,奴说让公子自遮双目,公子为何不遵?”

翠儿速来和小姐亲密,将令狐莹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江鹤轩一旁点头,示意翠儿继续,令狐莹靠在鹤轩怀里,龇牙咧嘴,恨不得杀林弘文。

“啊!小姐稍等,小生这就带,这就带!”

得小姐垂青,天公作美,岂可因一点小事失去如此良缘?

江鹤轩眼力稍好,瞧见林弘文已戴面罩,对着门子张三示意,后者会意,弄了个麻布袋罩着野窑子一小娘,拥往春芳亭。

“公子,奴这就去,公子尽快宽衣!”小翠嘤嘤唤道。

张三将小娘头上的麻袋去了,仔细吩咐几句。

……

假山池沼后,令狐莹暗啐一口,拉着翠儿便回!

江鹤轩等张三回转,吩咐几句,便转身离去。

星光璀璨,佳人在怀,浪叫不断,十分扫兴。

“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待你食骨知髓,享受神仙般的美好,拉你下马轻而易举,而后一碗砒霜毒死江鹤轩,本公子顺利接位,晋升为令狐府的东床快婿!”

小娘听此人“痴心妄言”,娇笑不已。

“嗯?怎么声音不对?”

摘了眼罩,凝目下视,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映入眼帘,虽有十分美艳,却非他想要的。

“你是谁?令狐小姐呢?”林弘文兴趣不佳,出口呵斥。

“侬家是你的令狐小姐,官人怎么不送了?”

“你一定是通房丫鬟......”林弘文继续脑脑部。

……

一时,三十余位内门雄赳赳,气昂昂,从花园东西两方向包来。

火把如龙,将春芳亭照的灯火通明,两人赤裸酣战,当场被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苟合?岂不知家法森严?”

领头的一个内门弟子呵道。

“这……”

林弘文原想说出身份,希望免难,不想那领头弟子喝道:

“众兄弟,与我拿了,查明身份,再行做主!”

话语才落,身后十名弟子一窝蜂拥上前来,将两人绑了。

绕出花园时,张三从树后出来,寻着刚才的弟子:

“兄弟,事办的怎么样?”

“都已办妥,女子在花圃,兄弟送走便是!”

“多谢哥哥,他日哥哥前途无量,莫忘了小弟!”张三套话频出。

……

张三携带衣衫,来到花圃,将银票交付小娘手中,吩咐道:

“你的事还没完,与你苟合的公子,日后定去寻你,你最好拿着百两银子和契书,寻你乡下老汉嫁了,否则……”

那小娘倒也机灵,生平见惯了风流公子,怎肯嫁给乡野渔夫?

见张三能办这等秘事,定是大人物的心腹,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忙使出个媚眼:

“三哥,奴家已经从良,又有百两家私,三哥又缺妻房,不弱娶了奴家?”

那张三原来是一根筋替江鹤轩办事,如今听闻小娘一说,贪心大炙,瞧见小娘玲珑身材,又是公子享用的人,食指大动,搂回屋内。

青松小苑,等待一刻,不见张三来报,转回房间,拥着令狐莹沉沉睡下。

次日,清晨。

内门郭六,带一票弟子,将林弘文抬至会客厅。

“师父,弟子昨日子时,发现此名弟子与……”郭六林弘文花园嫖妓一事如实禀告。

令狐嘉见林弘文遍体鳞伤,赤身裸体,囚禁猪笼,大惊失色:

“贤侄,你怎么能做出此等丑事?”

“伯父……”

林弘文有口难言,心中暗骂:“我能说我想勾搭你的女儿吗?”

“郭六,你先退下,事后为师自去寻你!”

令狐嘉说完,又命门子去乌衣巷请来林医师。

一炷香后,林医师来到会客厅,得知此等丑事,老脸丢尽,摇头叹息。

“令狐家主,老儿教子无方,有愧于贵府,但请家主念着老儿素日辛苦,请家主赐小儿归家吧!”

林医师满脸羞意,眼神满是无奈。

“林医师言重,法理无外乎人情,令狐门规虽严,却不无故处罚!贤侄已学武艺,可治心病,就请老先生带回家中疗治吧!”

令狐嘉略听得一丝风声,碍于林、令狐两家情谊,事情又未发,只得驱赶。

“哎,孽子!”

林医师没奈何的骂了一句,借了衣衫,替林弘文遮掩一下,领人自离令狐世家。

从此,林医师虽有登门治病,却未敢索要一文钱,可见有些“流言”终传耳中,不得不信。

张三来到苑内,将昨夜之事一一禀告,又将今晨发生的事,一一阐述。

得知林弘文离开令狐世家,令狐莹、翠儿十分满意,点头称赞。

“昨日,为何不来通禀?”江鹤轩冷冷发问。

“老爷息怒,昨日……昨日……”

张三替鹤轩办事,怎的不知他手段甚多,想说又不敢说。

“昨日的女子,送走与否?”江鹤轩见他一改常态,诘问。

张三讷讷不言。

“既然如此,你就将那祸患藏好,省得天雷勾动地火,让林弘文摸上你!”猜出张三贪心作祟,劝告一句,便放他离去。

窑子小娘岂是你一奴仆能驾驭的?

他日灾祸必有此起。

药医不死病,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及至翠儿来前来添水,江鹤轩咬耳吩咐:

“昨日祸患未有除尽,下人间的风吹草动,你可得警醒些!”

“姑爷,奴婢晓得了!”

令狐莹本在翻书读经,忽闻翠儿身上的茉莉香味,急忙抬头,再瞧两人咬耳细语,因笑:

“你们两个作甚?光天朗日,不会是昨日没睡在一处,今日想要亲上两口罢!”

“呸!”翠儿洁癖,满脸厌恶。

“姑爷练完剑,浑身臭不拉几,只有小姐爱贴,婢子才不贴呢!”

“呀,反了天啦!你竟敢嫌师弟身上臭,改天让师弟用身上的汗给你擦圆了,瞧你还敢厌恶主子不!”令狐莹闻言大怒,指责。

“奴婢知错了,小姐不是不知婢子最爱干净,快饶了奴婢!”

“哼!你那臭毛病,改不掉!本小姐觉得师弟身上的汗是香的!”

令狐莹像个高傲的孔雀,主动拥着令江鹤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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