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见孟雅萱持剑斜刺自家少爷,张口怒喝;
“贱婢,尔敢?”
说罢,双脚一瞪,涌泉穴催出洗髓内力,冲天八尺。
伸掌捏爪,一个“苍鹰飞天”,单爪向上一擒,手指好似铁爪牢牢勾住利剑,让他挣脱不得。
白嫩纤手,寒芒剑刃。
孟雅萱乃峨眉卧云庵门徒,亦知内、外功夫之优劣,心惊:
“好深厚的外门功夫,已练至‘内劲刚猛,肌骨柔软’的上乘境界!”
沈妙丹一心击杀江鹤轩,对于貌比绿珠四位侍女,哪里去防?一个不慎,吃席语梦太极内劲,震出利剑,惊的花容失色。
面对席语梦的贴身进攻,忙以《峨眉通臂拳》迎战。
一面打,一面喊:
“小姐请让,本姑娘只为斩杀刽子手,不干你的事!”
席语梦不知她是异人,“太极内劲”的“贴”字诀使出,整个人化作一根青藤,脚踏九宫,贴绕沈妙丹,一双细腻如玉的纤手,频使“双峰贯耳”,拳拳点落经络穴位,一点点打散峨眉内力。
沈妙丹二十年华,素爱峨眉女剑,梦想持剑走天涯,剑上功夫多有深下,但那拳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炼半年仍是个花架子。
利剑一失,犹如拔牙老虎,毫无威胁。
加上席梦语的《太极拳》,得江鹤轩亲自指点,早把太极神韵收至心中,太极内劲练至骨、肉、经、皮。
内力修为,虽是二流初期,却可越级单杀一流高手。
沈妙丹如布娃娃一样,被太极内劲带着走,时而左,时而上,好似个任旋涡摆弄的乌篷船。
丹田中的峨眉内力,正在快速消散,精力消耗巨大,挥动拳脚竟会气喘如牛。
孟雅萱在以往战斗中被锦衣卫击杀两次,如今只有二流中期,又被杨妙儿鹰爪功夹住利剑,抽不出,送不进,进退两难!
她见“峨眉剑法”被废,转念一想,开始舌战:
“你是什么人?
那个男的是刽子手,专杀异人!
为什么要维护他?
你们这些女儿家,个个漂亮像花,做事怎么这么傻?”
江百户浑不在意,淡淡吩咐:
“不可走漏一个,拿住后、点了穴位、捆好,等少爷发落。”
“是!少爷。”
春桃、秋菊两女听了吩咐,跃跃欲试。
“春桃、秋菊,你们去柴房寻茅草绳。”
席语梦恐两人功夫不甚,遭受异人斩伤,因而吩咐。
“哼!”
春桃闷哼一声,转身去柴房寻草绳。
————
江鹤轩扶了第一位“神仙”妃子,跨了门槛,请进东屋。
揭下红盖,瞧她新娘红妆,邪魅坏笑:
“娘子,该用交杯酒啦!”
滋—
同用交杯,定下名分,灵目视野,气运汇聚为团,色呈五彩。
纳妾红蕊,一大团红云“唰”的生出,突加五亩,扩至五十亩方圆。
红烛账暖,玉女娇羞。
外间刀光剑影,屋内洞房花烛。
戟指一抬红蕊下颌,细细打量红斑:
“日后姓‘梅’,充作侧室,至于脸颊红斑,本官自有办法替你驱除。”
红蕊阖闭双目,挺胸立乳,一副认命模样。
“妾出身青楼,一十八载尝尽人间酸甜苦辣,饱受冷言热语,看透世情冷暖,素知情爱本质。”
“大人勿用甜言蜜语哄妾,妾会谨记三从四德,为江家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明清时代,刽子手地位卑贱,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
同为下九流的娼妓,都比刽子手高上半筹,或许娼女会看在银子份上,同刽子手睡上一夜,但不会嫁给刽子手,盖因鬼神可畏。
而今,九州世界真正拥有鬼神、仙佛、妖魔,刽子手岂会有好?
因知她心存芥蒂,淡淡一笑:
“怎么?瞧不上爷给皇上执刀?”
“妾是用花轿抬回家的,除非棺材抬,否则不会出江家大门!”
梅红蕊主动脱去绿衫,露出精白内衣,眼神决绝,双手往江鹤轩身上靠,准备将他的斗牛服脱去。
“休得妄动,本官至今童身!纳你回家,自有安排!”
江鹤轩见她要脱自己衣衫,轻轻一拍,打掉梅红蕊的粗手。
“大人……”梅红蕊满目惊讶。
江鹤轩邪魅一笑,转身走出东屋。
外间打斗消止,席语梦、杨妙儿擒住孟、沈两女。
看着跪地受缚的两女,因笑道:
“尔等身为异人,岂不知国法森严,行刺朝廷命官,可知何等罪过?”
“呸!狗官,你大肆屠杀异人,休想好死!”孟雅萱怒喝。
江鹤轩又道:
“本官不当刽子手,皇上不会派他人去当?杀本官无异于隔靴搔痒,扬汤止沸,有个甚新鲜?”
“怎么没有?杀不了皇帝,就杀你们,吓唬你们无人敢当刽子手!那样,异人便不会跌落境界……”
说话女子名叫沈妙丹,江湖千娇图的第八百名。
上一世,她钟情的男儿,乃是杀魔公子蒋百里。
此人,久居魔道第二,是江鹤轩竞争对手。
短歌:
丹唇妙姿色无双,心血熬干清泪尽;
金光二闪罹难至,杀妻证道无情郎。
蒋百里为臻至“天人合一”,反超江鹤轩,强行修炼一种魔法。
在天地大变时,趁机杀死自己喜爱的沈妙丹,最终练就“无情无义”的至高魔法,称霸一时。
如非鹤轩有一件顶级邪宝,魔道第一人真让蒋百里抢去。
孟雅萱,姿色艳丽,却称不上千娇,肚量乏乏。
前五十年,因迷恋一同门异人,两人早赴巫山,元贞不存,及至仙门大开,两人失去修炼仙道的资格,遂得转往儒门修习。
短歌:
本为孟家女,缘何求孔经?
口舌惹是非,牙尖招横祸。
一朝因果转,福德不护身,
命了才知真,何苦当日忿。
一念千载,转瞬万年,神回魄返。
“阁下绝非寻常人士,为何如此低调行事?”沈妙丹忽道。
为何两女性格同后面传说的不同?
难道是“恋爱”催化的?
席语梦自被拐走,早知九州残酷,不敢胡乱行走,素来深居简出。
今闻两女异人身份,大惊失色。
缺乏安全感的她,很想寻两女抱团取暖,不料话至喉咙,却念江鹤轩的恩情,忙噎回去。
又因异人身份,夹在中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