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切的路人围的水泄不通。
但一向在她面前天使形象的傅加,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却像一头小狮子。
头发炸毛。
两只胳膊堆在胸前,呈岔号对着路人。
充满了攻击性和戒备心。
原来他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暖。
属于傅家的那份高傲和矜贵就像血液一样,刻在他骨子里。
却能为了她变得可盐可甜。
还总想着逗她开心。
简宁心里一酸,“加加。”
傅加猛地抬头,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窜的比猴子还快,迅速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咪!呜呜……太好了,你没有丢下加加,我以为你和以前一样,不打算要我了。”
这话说的简宁心里更酸了。
她何曾舍得不要他?
如果不是因为陆浅浅,怎么可能有这五年来的骨肉分别。
但原来,她一直以为饱受相思之苦的人只有她自己。!%^*
现在才明白,原来傅加也一样。
这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在他们不曾见面的岁月里,始终深深地眷恋着她。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柔软的存在吗?
简宁把眼里的泪光隐去,一把把他抱起来,“都这么大个子了,还哭鼻子。”
周围人群散去。(!&^
傅加也卸去了自己那一身防备。
“因为想妈咪才哭的。”傅加不舍得让她太累,从她身上滑下来,绘声绘色道,“我听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糖,只要有妈咪就好了。”
他把眼泪擦掉,“你看,现在你不就出现在我眼前了嘛!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我还是会哭,哭的更大声,让你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听到,然后来找我!”
简宁摸摸他的脑袋,“作为小男生,这么爱哭鼻子不丢脸?”
“不丢脸!”傅加挺着胸脯,“只要妈咪在我身边,就什么都值得。”
脸是什么东西。
有妈咪好吗?
简宁看着他一脸臭屁的表情,拿他没办法,“我就是去你芳姨那里拿了两个早餐饼而已,你至于哭成这样?”
现在天气凉,阿芳如果出门前做好,口感就会差很多。
所以才让简宁起床后过去摊位跑一趟。
虽然简宁很心疼傅加,但并不希望他成为一个脆弱的孩子。
“妈咪。”他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还想转移话题,“好香!快让我尝尝!”
俩人在餐桌前坐下,明明是最简单的手抓饼,一人喝一杯豆浆,却吃出了比山珍海味还让人知足的味道。
“加加。”简宁打破这片刻的安谧,“这五年来,你有没有怨恨过妈咪?”
“怨恨你什么?”傅加不解。
“刚刚……”简宁有点不好意思,她这会儿才是真的像是斤斤计较的小孩,“你不是说妈咪以前不要你……”
“那都过去了。”傅加正色道,“没见妈咪以前我埋怨过,但见到妈咪后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他看着简宁,认真道,“只要现在回来了就好。”
他从凳子上下来,擦擦嘴巴,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赖在简宁身边,蹭了蹭她。
“只要你回来,加加就不会做噩梦呢。”
今天早晨又梦到那个坏女人,一定是妈咪不在他身边睡觉的缘故。
简宁心一紧,“你以前经常做噩梦?”
傅加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如果说什么不好的,妈咪会跟着一起难过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没有……”
表情明显带着心虚。
简宁心里大概有了数。
“妈咪带你去冲个澡。”简宁拉着他朝卫生间走去,“等会儿我们出门一趟。”
……
A院。
今天是崇明在A院坐诊的日子。
他身上还贴着简宁昨天包扎后给他弄的创可贴,经常碰水的部位,比如两只手上的创可贴,这会儿已经掉了一半。
和崇明精致的样子明显不符。
简宁看到就想给他薅下来。
崇明却一把捂住,“别动!”
仿佛那是他的宝贝似的。
吼完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还是傅加反应快,他挑眉,“崇叔叔,你是不是还梦想做我爹地呢?”
真是认不清现实的男人……
哎……
他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都怪我妈咪太优秀。”
崇明被他逗笑,讲话是对着他,但眼神却看向简宁。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现在比以前表达感情更赤果果了。
“你说的对。”他说道,“所以叔叔连一个创可贴都不舍得扔。”
简宁还真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崇明。
顿时把手收回来。
脸色有点严肃,“别在傅加面前开这种玩笑。”
“没事没事。”傅加一副理解的样子,看向崇明那一身弄巧成拙的擦伤伤口,在心里已经把他的武力值pass。
这样的男人一点都不安全。
但该给妈咪的面子还是要给。
不能在女人面前贬低她的追求者,这是一门学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崇叔叔已经被爹地拍死在了沙滩上,但起码还有海浪,可以浪里个浪!”
崇明:“……”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傅加这么尖牙利嘴呢!
“你在超市第一次见我,还鼓励我追你妈咪来着,你都忘了?”崇明不甘示弱。
傅加一脸无辜的点点头,“当然没忘,可此一时非彼一时,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何况在给自己物色爹地这个重大问题上,我经常变换观点也不奇怪啦。”
崇明:“……”
简宁看他一脸吃瘪,居然头次产生了于心不忍的感觉!
“咳咳。”她看了正在对峙中的一大一小,将护崽子发挥的淋漓尽致,“师哥,咱们现在开始?”
崇明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
但很快就笑笑,回道,“好!”
他今天没预约别的病人,就只为傅加服务。
“这是要做催眠了?”傅加已经偷偷查过相关资料,也大概明白了催眠是怎么一回事。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
但有点担心简宁。
可是他一旦进入催眠状态,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一妈咪到时候很难过,谁来安慰她?
“怎么了?”崇明带着他躺到椅子上,看他眉头紧锁,还以为他害怕,“放心,一点都不疼。”
傅加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简宁,“我不怕疼。”
他是怕妈咪疼。
傅加很清楚一旦进入状态,他和简宁要面临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