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体无完肤之后,再迎接来的就是新生。
……
傅宥病房。
从傅庭尧回答之后,病房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简宁脸上的表情堪称五彩缤纷。
良久,她嘴唇抖了下,“傅庭尧,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委屈!
这可太委屈了!
傅庭尧还是头次被人误会的这么彻底。
但看到简宁那张脸,又觉得还债,都是还债。
起码她还没让他坐牢呢。
现在这点折磨算的了什么。
他作为傅渣,必须时刻端正自己的态度。
像刚才那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情万万不能再有。
简宁穿着这身白大褂,第一身份就是傅宥的主治医师,其余任何关系都要靠后。
他端正了神色,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太多。
给了孙医生一个眼色,让他盯着,然后把简宁拉了出去。
简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傅加不喜欢她。”傅庭尧思考良久,决定和盘托出的过程中,凡是涉及到陆浅浅名字的时候都用‘她’来称呼,“别脏了加加的耳朵。”
简宁居然秒懂。
脸色也好看了些,“嗯。”
不紧不慢地跟着傅庭尧出去了。
现在天气变化大,傅庭尧特地找了个不进风的地方,“昨天在机场冲你发火,很抱歉。”
傅庭尧现在是不是道歉道上瘾了?
简宁还真不太习惯,他一示弱,她也不由得把态度放软了点,“嗯,我也冲你发火了,没什么。”
而且她是真的没想到傅宥会受这么大的刺激,不然她早就过来了。
毕竟他病情复杂一点,对她而言考虑使多大的医术治疗才不显得奇怪也很费脑子。
原本一个月内慢慢治疗完,最后留点病根算是一个很快但又不至于引起别人疑心的治疗节奏。
但现在傅宥的心理状况又给她出了难题。
只要是见过他的医生,应该都会知道他这种状况对外人有多排斥,无形之中也算是为普通医生加大了难度。
简宁的医术不普通,但她却一直把自己要求成普通医生。
她相信,只有这样,处处小心,才能让别人少起疑心,防止别人把她送进实验室观察去。
而傅宥是她来到帝都要打的第一仗,必须完成的漂漂亮亮。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多了解他一点,都不是坏事。
“你快说正题吧。”简宁不习惯傅庭尧这样婆妈,“最近总说一些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明白吧?”
“嗯?”傅庭尧抬头。
“我们之间现在就是就事论事的关系。”
“知道。”傅庭尧点头,“哪怕刚见面的时候,你挑逗我那几次,我也没有多想。”
简宁:“……”
他最近是不是被人降智了?
为什么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简宁翻了个白眼,“你再不说我就不听了。”
傅庭尧这才急了,赶快用第三人称把陆浅浅和傅宥的对话说了一遍。
“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继承人位置?傅宥急火攻心成了这样?”简宁看着他一脸诧异,“陆浅浅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傅庭尧心中一暖。
在这种时刻,简宁没有被他们的身份束缚,最先想到的是傅宥本身的健康问题。
他颇为欣慰,“她就这么教育的……所以你要对傅宥好一点,他真的很可怜。”
“你们俩的儿子可怜关我什么事。”简宁无语,“该我做的自然会做,不该我做的我不会逾越。”
“不是那样。”傅庭尧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毕竟傅宥现在不止对简宁抗拒,对他也很抗拒,通知了简宁,现在这个状况的傅宥岂不是会让简宁也跟着伤心?
她承受的已经更多了。
他更愿意前期的苦闷都让自己来承受。
傅宥现在封闭自己,其实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他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重新培养感情。
“那是怎样?”简宁看着他,“你可别说,傅宥也是我儿子。”
傅庭尧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已经知道了?
简宁看都没看他,她能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只是纯粹觉得这事儿很扯淡。
当初在产房,孩子的一声哭她都没听见,陆浅浅还提着傅加放到她眼前晃过一晃,是只有那一个孩子没错。
而且当时陆浅浅的肚子里也有一个。
孕检报告她都是看了的。
虽然当时在产房陆浅浅在她跟前晃悠的时候没有任何生产动静,但现在看她对傅宥的教育情况,足以可见她对嫡长子的身份有多在意。
她记得,她当时在手术室半昏半醒的时候,陆浅浅好像也躺在了手术台上来着。
既然她的肾脏是健康的,那她做的手术……
也只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早产手术。
只不过肯定比她少受罪就是了。
她那种女人,完全有可能为了让自己成为继承人而做出强迫早产的事情。
反正两个孩子抱出去后不论她怎么说,傅庭尧都会信。
“别开这种国际玩笑。”简宁严肃地看着他,一脸嫌弃,“得益于他的父母,我对那个孩子完全没有好感。”
傅庭尧:“……我和陆浅浅没发生……”
“不重要。”简宁笑笑,“你们是什么关系,做过什么都不重要,拜托别在我耳边说这些,我也怕脏了自己的耳朵。”
也是。
傅庭尧嘲讽地笑笑。
又闭上了嘴巴。
当初他对陆浅浅那样,落在简宁眼里,处处都是误会,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让她相信他和陆浅浅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简宁的心情已经很差了。
他不想让她更生气,顿时打住,“反正原因就是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帮你尽快帮傅宥走出来。”
“心理问题我帮不了。”简宁道,“这个得找崇明。”
“可是崇明已经离职了。”傅庭尧惊讶地看着她,“他没告诉你?”
简宁摇头,“我们上午还通过电话,他怎么没提?”
“我们之前签过一个合约,他先违约离职,今早还给我打了一个亿的违约金。”傅庭尧是彻头彻尾的商人,这种纯粹赔本的买卖他不会干,所以他非常不理解这种行为,以至于专门派人去调查了崇明的动机。
“我听说,他回崇家做接班人了。”傅庭尧耸耸肩,如此拖垮的动作被他做来一点都不掉价,反而有种随意的慵懒。
在阳光下,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成为城市画报。
简宁移开眼睛,“所以他能不能专心帮傅宥诊疗还是问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