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及时出手。
哪怕和前面的车即将擦边,距离非常危险,她都临危不乱,冷静地把手放在了方向盘上,“没疯。”
她一点点转动方向盘,无视于左右车辆的谩骂,慢慢把车身调正。
“如果你刚刚撞上去,我才会疯。”简宁还有心情开玩笑,“毕竟我现在还没拿过工资,现在给你拿钱换车,一定会穷疯。”
阿芳,“都什么时候了……”
简宁明白她意思,指指前方,“还是你来开,该死的傅庭尧给我定座都是普通舱,一路飞过来可难受了。”
“你们还一起回来的?”
“对啊。”简宁笑笑,“他是我老板嘛,薅羊毛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
“小宁。”阿芳吞吞吐吐的。
“有话就说。”
“你现在对傅庭尧……不恨了?”
简宁把自己的小指亮到她眼底下,“怎么可能?你觉得我会忘?”
阿芳不理解了,“那你和他联系这么密切,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简宁摇摇头,“就不告诉你,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冲她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俏皮。
“这次见面,你好像有点不一样。”阿芳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不止是皮肤和五官更精致了,而是精气神……”
三年前,她们分开的时候,简宁和在监狱的状态差不了多少。
只是从之前的木讷做事情,变成了木讷的锻炼,木讷的练习医术。
本质上都像一个行尸走肉。
“可能……是最近遇见了一个人?”简宁想想,“你走之后其实我在桃花源也没做什么,就是更深的练习,只是这两天,突然过去了一个人,总能把我逗笑。”
“傅庭尧?”
阿芳听他们一起回来,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不是。”简宁冲她翻了个白眼,“其实我小时候就这种性格,我是在那件事情发生后,从爱上傅庭尧开始,才走上了不归路,慢慢弄丢了自己,这两天的我,反而更像那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简宁。”
阿芳恍然大悟,脸上的雀斑都变得生动起来,“你遇见第二春了?”
“想什么呢!”简宁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是傅庭尧和陆浅浅的小儿子。”
“傅加?”阿芳对他们也有很详细的了解,每次通话,简宁就会给她讲天天出现在杂志上的傅家一家四口看上去有多幸福,久而久之,他们一家四口她也不觉得很遥远了。
“嗯。”简宁点头,“但是回帝都后就过去了,我动了不该动的恻隐之心,傅家的后人再怎么样,骨子里淌的也是傅家的血。”
那个孩子,口口声声说爱她,要粘她。
离开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决绝。
“简宁。”阿芳看了她一眼,“那两个孩子就算和傅庭尧长得再像,也和你没关系,当初那个孩子,是你亲眼看着没气的。”她咽了口唾沫,似是有些不忍,“而且你的孩子只有一个,而傅宥和傅加是对双胞胎,按月份来说,正是陆浅浅和傅庭尧婚内出轨的证据。”
“你说的我都知道。”简宁说,“我不瞒你,这两天我的确有点放纵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的孩子还活着,有着和傅加一样可爱的脸蛋,会和他一样,说软糯糯的话……”
阿芳听她说的眼里都冒了泪。
她的孩子去世那年才八岁,但当时她在狱中,算起来和她同狱中的姐妹一起殴打简宁的日子正是同一天。
这些事情都是她出狱后才知道的。
她认为这是老天爷对她屡次犯错的惩罚。
她在女儿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后决定去找简宁,去赎罪。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下落,见到的居然是那样一副场景……
种种过往,已经不是一个惨字能概括。
阿芳从回忆中抽身,抬头抹了抹泪花。
简宁知道她一定是又想到了过去。
她不想让阿芳替她担心,整个人往后瘫了瘫,窝在副驾驶座位上,转移了话题,“我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早就弄好了。”阿芳慢慢敛住了情绪,把车子拐进一个小巷子,“你就和我住,你住里间,我住外间,地方不好,就先委屈你了。”
简宁知道她那个地儿是个简陋的一室一厅。
阿芳口中说的外间,其实就相当于是睡客厅,因为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基本上就是吃喝躺睡都要在厨房完成,现在是夏天,睡起来并不好受。
但她没和她拗,反正A院的待遇相当可观,现在又有牙膏增持收入,何况……还有之前就部下的商业版图……
相信不久后就能带她搬去市中心地带。
“之前你也没说要去A院上班。”阿芳带她下车,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们住这边,你远不远?”
“我早就查过了。”简宁把书包拿下来,帮她提菜,“这里虽然是外环,但过去有地铁,一个小时就能到。”
“在帝都这个时间段不算远了。”简宁推着她上楼,“快快快,好久没给你做红烧排骨了,一定馋了吧?”
“哈哈哈哈。”阿芳听了这个,顿时乐不可支,“可不是,排骨我都买好了,就等你来了。”
俩人有说有笑的进去,阿芳不由得再次感慨,“简宁,你现在能有这个状态,我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你笑过了。如果真是和那个傅加有关,不管他什么身份,只要你能拎得清,我就支持你和他见面。”
“不提他了。”简宁摆摆手,“一个小孩而已,我们还是先做饭,我明天就要去报道了。”
“嗯。”阿芳见她不愿意多说,立刻闭了嘴,“给我,我来洗。”
“嗯。”简宁把排骨和葱姜都递给她,“傅庭尧来电话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阿芳一愣。
她对那个男人的真实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在监狱的惊鸿一瞥。
因为她们殴打了简宁,所以论力度和次数领钱。
不得不承认,哪怕这五年来,不看照片和新闻,她对这个男人的容颜,也依然能记忆深刻。
那是一张冷酷又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
光名字,就足以让帝都的人抖三抖的男人。
简宁在他身上栽了太多跟头,吃了太多苦。
她相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摆摆手,“去去。”
简宁侧过身跑到卧室,摁下了免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