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到这,她眼皮微微一跳,试探性的开口,“你知道转乾珠被放在狐王殿一事?”
归海回过神,急道,“我是与义父他们打斗时,义父告知我的啊!”他解释的声音流利,但殊不知他皮肉之下心正怦怦剧烈跳动。
梦冷旋行了几步,檀口微张了张,什么也未在说。
对于有些事,她是有些后知后觉,但此次她清楚的明白,归海是在骗她。
自打他们聊天,他小动作就特别多,要不是摸头,就是扯衣襟看着手中佩剑,种种迹象表明,他在紧张,也就是说他对此事说了谎。
归海,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的习性我早已了解,你为何要骗我?
她的若有所思,归海看得明白,他侧头思索片刻,心下紧张的发麻。他知道梦冷旋是看出了什么,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强装镇定。
两人赶到小集夜,因不清楚林左意她们住在何处,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归海伤势不重,但内息不稳,需调养几日。
安排好一切后,梦冷旋出了门,去了小集夜的不夜街。
无忧楼下,梦冷旋站在那,久久没有抬步。若让师傅知道她又偷买酒喝,怕是又要挨责了,罢了,去戏如楼听会曲吧!
此时,戏如楼里的看台上已没人,她随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着台上唱曲的几人,不免心生落寞。
彼时,走进一对父女,女儿坐在那处喋喋不休,父亲在那看戏痴迷,但就是如此一幕,让梦冷旋很是羡慕。
狐星也曾给过她如此美好,但如今在也不会有了,思到这,她忽然想起娘亲同她说的一句话,“若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你身边,一定会很疼你。”
“爹!”生疏陌生的一字从她嘴里发了出来,她颤了颤,握在手中的糖葫芦掉落在地。
这么多年,义父义父唤着,她都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但方才那声爹喃出,她终究发现了两者不同。父父是一种依赖与信任,但爹是一种渴望与触动。
“娘亲从未与我说过爹爹的事,但从方才那句话来想,爹爹应该还在人世吧!”哎,想到这个,她轻叹,垂下了头。
静默之际,一人跨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收敛心思,侧头望了一眼,大惊,“问寒,你怎会在此?”
问寒勾了勾唇,将手中买得糖葫芦递给了她,“你与归海从狐族大殿出来,我便跟着你们了。”
闻言,梦冷旋微微点头,未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左意呢?”
“她在沉若客栈。”问寒轻回,收回糖葫芦的神情有些失落。
梦冷旋微微一笑,抬眸望着戏台,“离我跟归海所住的客栈不远,天在亮一点我去找她。”
“好。”他应道,目光停留在手中之物上。
相坐无言,戏台上的声音大而悠远,两人虽望着,但心思都不在上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受不了如此的问寒开了口,“你们如此出了狐族大殿,往后有什么打算?”对于梦冷旋与归海的对话,他虽听得不全,但也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梦冷旋目光一闪,扭头看着他,“我……我想去找我的父亲,”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问寒沉了沉,目光含了几许怜惜,“我陪你一同去找你的父亲。”梦冷旋的身世,他曾私下问过归海。
“好,应该是你同左意、浅斟醉、归海、我师傅陪我一同,”她笑道,加重了几人的名字。她与他之间,还是不要称上我们了吧!否则,左意又该多想了。
一句话,让问寒眼中星辰明月不见,他拧着眉,未在回言。
辰时,两人从戏如楼离去。彼时,天已大亮。
狐族中,狐星对内宣布了梦冷旋与归海之事,一时间将他们列为了叛徒。
“我都说了,归海喜欢的是二公主,怎会娶大公主呢!”假山后,两丫环正窃窃私语。
“对啊,我们都看的出来,大公主却看不明白,活该她在成亲之日被抛弃。”
“可不是吗!就大公主那脾气,归海怎会看得上她啊!”两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欢快,殊不知狐媚正站在假山的另一旁。
她抚着袖间的翡翠玉镯,提步走了上前。
一见到她,两个丫环吓得腿都软了,急忙下跪求饶。
狐媚盯着她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那笑,是狠厉的。
她带着如幽冷地狱的目光跨到两人中间,用内力将两人都举了起来,两人挣扎一会,不一会便没了动静。
看着倒地的两人,狐媚悠闲地取出手捐拭了拭手,眼里闪着幽冷的光彩。
“梦冷旋!”她大呼,攥紧手里绢布,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归海和梦冷旋与问寒,林左意会合后,萧沉、浅斟醉也出现了。
用过早点,梦冷旋让林左意陪她去集市上买些必备品,但她以身体抱恙拒绝了她,而萧沉与浅斟醉两人上顶楼下起了棋,归海则留在屋中调息。
梦冷旋想着自己一个人去算了,可问寒硬是跟了出来。
街上,她买了大家爱吃的栗子、松榚、桂圆等东西,回去之时,去了小集夜有名的七夕桥。
原本她早就想去了,但奈何时机老是不对,此次,趁机就去走走吧!
但当她去到七夕桥后,她便有些后悔了,因为桥上、桥两旁站着的都是成双成对之人。看到如此,不用多问,也知道是什么关系。
“我们回客栈吧!”推开众人,她轻声同一旁的问寒说着。
问寒愣了愣,仰头望着四周,随后,拉着她挤上了七夕桥,梦冷旋原本想拒绝,但问寒拉着紧,又或说是拖得紧,因为人太多了。
“来都来了不如在看一会。”方才她同他说来七夕桥时,眼中之光大盛,他就明白她很想来此。
梦冷旋凝视了他一会,站稳后,一把抽回了手,“人太多了回去吧!”说着又要挤下桥去。
见状,问寒想也没想便拉住了她。
“小青与若七来了。”人群中有人指着桥下船只上的一对璧人大喊,一时间,桥上大乱,有几人均被挤下了河。
梦冷旋大惊之余,身子已被周围的人撞了数次。
“啊!”一直喊叫,她一个踩空,直直住河中倒去,说时迟,那时快,问寒稳稳接住了她。
半空中,两人对望着,好似周边无一物。
突然,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梦冷旋惊醒,猛力推开问寒,踉跄落在了岸边。
该死,自己怎能如此!
被推开的问寒神色一醒,蓦地想起第一次见她,她掉下树的场景。
若当时知如今对你是这般痴迷的态度,我一定会稳稳地接住你。
整了整衣摆,梦冷旋调整心思上前,“多谢问寒兄出手相帮。”
一句话,客套又疏离,犹如凉风一般拂过问寒的耳边,他敛起双眉,轻轻点了头,“不用客气,因为是你,我才出手。”
闻话,梦冷旋心头一沉,极力压制着猛烈跳动的心,“问寒兄什么时候也会说如此风趣的话了。”言完,她紧了紧身,眼眸不敢望他。
若她没有答应林左意的要求,她想此时,她会开囗说喜欢他。
问寒面色微微一黯,复而淡笑道:“人都要学会适当改变,不是吗?”
“是啊。”她答,眉眼低垂。
“回去吧!”他闭了闭目,压下那椎心之痛,浅浅开口道。
梦冷旋抿了抿唇,轻道了一声好。
两人躲开人群,一前一后离开了七夕桥。殊不知,方才那一幕被站在桥对面的林左意尽收眼底。
她站在那,看着四周成对的人,笑出了声。那笑是痛苦与不舍。
若自己再待在问寒身边,以现在的妒意,她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对梦冷旋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决定,先离开问寒身边一阵。
回到客栈,梦冷旋将买给林左意的耳环送到了她的房间,但并未见到她的身影,心下疑惑之际,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件。
“梦姐姐收。”她低喃,快速拿过桌上信件。
站在未掩的窗前,她思了一会,终是将信件打开来。
“梦姐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去,在你们身边我很开心,但我见不得问寒对你的好,因为那种好让我心堵,我甚至一度让这种堵意,也就是妒意,侵占了我全部的思想,所以,我不能在让它肆意控制我。至于你我约定,我希望还作数,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林左意奉上。”
看完,梦冷旋静默半响,努力压抑心中那股异样。她站在那,任微风吹拂在脸上,目光无一丝焦点。
人的情感怎会如此容易掩藏的,有时候,她真的遮盖不住她对问寒的情感,就如方才。
“既已答应,就一定要做到。”返过神来,她凝聚起了没有焦点的目光,扶着窗棂自言自语道。
调整好心思,她出门将林左意离去之事告知了众人,众人没有过多语言。
吃过中饭,几人整装出发七星山的云上之所,但刚走出客栈门口,旱林便拦住了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