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探了探苏明月的呼吸,摸了摸她的脉搏,又趴在她肚子上听了听胎心,检查了她的内裤,感觉没有什么大事,她让燕秋冲一杯红糖水,给苏明月喂下去。
苏明月没有昏过去,只是头晕眼黑,她低低的声音说:“我没事,就是昨夜失眠了,刚才起猛了,眼前一黑。”
黎母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依不饶的说:“三媳妇,你肚子里可是我三儿子的骨血,你可要好好保胎,不能有一点闪失了。”
苏明月气的皱起了眉头,她怎么那么不爱听黎母说的话呢?奈何自己头晕虚弱,没有心力去跟黎母唇枪舌剑的吵架拌嘴。
李娟嘴上不饶人:“老太太,孩子在明月肚子里,你阴阳怪气的说她,若明月有什么闪失,你就是罪魁祸首。”
黎母怒视着李娟,不过却没有再说不中听的话,看苏明月的脸色慢慢转好,黎母跟张凤燕离开了她的房间。
柏小松担心苏明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劝苏明月道:“姐,快到预产期了,咱们提前去医院住着,我实在不放心。”
“不,我要在家里等黎建军的消息。”苏明月坚持道。
黎母和张凤燕回到前院,说了苏明月的身体状况,黎父劝老伴儿道:“暂且忍忍吧,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别再跟三儿媳妇针锋相对了。”
黎母点点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杜秋菊出了月子,身体慢慢恢复了,她想见见孩子,沈母就去黎建敏家里,对她说:“大媳妇,你上班工作忙,我帮你带小虎吧。”
黎建敏当然愿意了,这段时间娘家也出了事,她天天两头跑,正忙的焦头烂额,巴不得有人帮她带孩子呢。
沈母轻易的就把小虎抱到杜秋菊的院子了。
黎建敏的时间就宽裕了,下了班也不回家,直接回黎母的院子里。
一家人商议着以后怎么办?
“娘,已经这麽多天了,三弟凶多吉少了,”黎建敏不由得流下了难过的眼泪,“不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首先是三弟的骨血要保住,那是我们黎家的孙子。”
“大闺女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黎父赞赏道。
“爹,娘,苏明月年轻、不安分,以后难免会再嫁人,可孩子姓黎,一定要在黎家。
三弟不在了,爹娘就要掌管这个家,苏明月怀孕,只管养胎就好,家里一应大小事务,爹娘要担起来。”黎建敏说的入情入理,爹娘都点头赞同。
黎家人各怀心思,爹娘心里想的是三儿子黎建军的骨血;大哥大嫂想的是苏明月的家业,黎建敏想的是多捞一些钱。
二哥二嫂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黎母每天去看望苏明月,实际上是不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早上吃完饭,黎母走进了苏明月的院子,天气热,苏明月躺在廊下的竹椅上乘凉。
“三媳妇,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怀着孕,唉,娘想着,帮你分担分担。”
苏明月看向黎母,不明白她要分担什么?
“不用你分担,你管好黎家人就行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如今不比从前了,你肚子里怀的是黎家的骨肉,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从今天起,你不要再穿金戴银的,衣着鲜艳了,也不能再不睡觉,耗费精力,一切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苏明月没有精气神跟黎母虚耗,她摆摆手说;“我知道了,你走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苏明月闭上眼睛养神,她心里数着黎建军失联的天数,已经七天了,苏明月已经不敢给任何人打电话,询问黎建军的消息了,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最终的结果,等待锤子落下来。
苏明月度日如年的煎熬着,她从知道黎建军失联的那一刻起,就 再也没有走出院子。
苏明月若不是怀孕晚期,实在是不能出行,她再就飞到出事地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黎建军救回来。
苏明月除了必要的营养补充,她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若不是为了 肚子里的孩子,估计,连一口食物都难以下咽。
黎母和张凤燕端着两个砂锅进来了,一个锅里是一只清炖鸡,另一个锅里是红烧肉。
“三媳妇,娘亲手给你做的,赶紧过来吃。”黎母放下砂锅就过来叫苏明月去吃饭。
“娘,这才刚吃过饭,我还不饿,你端回去自己吃吧!”
“那怎么行?你不饿,你自己里的孩子饿,你怀着双胞胎呢,过来,听娘的话,快来吃些。”
苏明月看了看手表,刚刚10点,“我吃不下,这也不到午饭时间呀?”-
“明月,娘说了,你以后每天五顿饭,要让肚子里的孩子长的白白胖胖的,你看,娘对你多好,真让人羡慕。”
“羡慕吗?端走你吃了去。娘,你说那可不行,我吃那么多,到时候胎大难产可怎么办?你别操心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哪就胎大难产了?你别矫情了,让你吃,你就吃。为的是我黎家的孙子。”黎母的耐心用尽了,不再给苏明月好脸色。
燕秋和柏小松一直在院子里,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听到黎母厉声厉色的冲苏明月嚷嚷,他俩赶紧进来了,燕秋挡在苏明月身边,柏小松直接把两个砂锅端到门外。
“走,走,走,我姐已经够难受的了,别再给她添堵了。”柏小松把黎母和张凤燕推出了屋子。
两人气的端起地上的砂锅,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明月心里又气又烦,“小松,去把院门关上,我想清静一会儿。”
柏小松依言,把院门关上了。他直接坐在门房里发愁,听着外面黎家人大声说话,望着苏明月安静的要窒息的房间,柏小松苦恼的挠了挠头。
如此残云笼罩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