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媒婆一听也傻了眼,她指着刘金凤大声喊:“你别乱喷,你们留不住儿媳妇怨我了?又不是我叫她跑的,那人家七仙女为了跟董永,天兵天将追着她没处蹿,人家不照样跟着吗?”
“你自己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了,你简直是狗吃皮影,没有一点人味呀!你怨这怨那,你怨了红娘怨媒爹,你咋不怨女娲没给你捏哩啊!”
刘金凤让她骂的一愣一愣的,毫无还嘴之力。
苏梧桐楞啊,他不听谢媒婆这长篇大论的说唱艺术,他就认准要新媳妇。
他上去一把攥住谢媒婆的衣领:“你说的媒,你把小芳给我找出来,咱们没事,要不然,我今儿跟你拼了。”
谢媒婆看苏梧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手拍着地,连说带唱:
“你们相看成了,背着媒人自己定的亲,该给的谢媒钱你们给了吗?你们自己愿意的,给人家500块彩礼钱,今儿娶亲,我这当媒人的咋不知道?你们这会儿找不着人了来怨媒人了,带人上门欺负我?”
围观村民议论纷纷。
“还真没见过媒说成了,不给谢媒礼的人,活该被人骗婚!”
“就是,找不着媳妇来怨媒人了,什么人呀?”
“今天结婚连媒人都不说,这办的叫啥事呀?”
谢媒婆一听大家都向着自己,继续拍着腿哭着说:“我谢媒婆保媒拉纤一辈子,我干的都是积德行善的活呀,蚂蚁打我家门前过,我都舍不得踩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可从来不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呀!你们自己找不着媳妇了,来欺负我一个寡妇失业的,老少爷们,都来评评理呀,有这种过河拆桥,娶不着媳妇怨媒人的人吗?”
谢庄村的人群情激愤,一个个为谢媒婆打抱不平。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这是欺负我们谢庄没人吗?”
“自己干那没脸事,还有脸来谢庄找茬,轰出去!”
“对,轰出去,轰出去!”
谢庄村的村民们把刘金凤,苏梧桐和跟着一起来的人出谢庄村。
一场娶亲的喜事变成一场闹剧。
刘金凤心里憋屈的厉害,本来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怎么演化成这样了?
她一眼看到身边的苏有德,气哼哼的对他说:“啥事你咋都恁不上心呢?你咋不会去找找那父女俩?把钱要回来?”
“我上哪去找呀?人早跑没影了。”苏有德有气无力的说。
刘金凤开始埋怨苏梧桐:“都怨你,我劝你几回你非不听,非要急着把钱给他们送去,这下鸡飞蛋打了,这钱去哪里要呀?”
苏梧桐本来就一头官司,一肚子气,又被他娘埋怨,气鼓鼓的说:“我咋能知道会是这样的,你不是也喜欢的不得了,想着人家的嫁妆,彩礼和工资呢!现在没有了就怨我,我媳妇还没了,我怨谁去?”
苏家一家人相互埋怨推诿,喋喋不休的吵着回去了。
村里人都在议论苏家被骗婚的事。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着人家的姑娘,嫁妆,工资,没想到人家惦记着她的彩礼钱呢!”
“可不,你说县城的闺女凭什么嫁给他苏梧桐呀?”
“就是,就他家那条件,农村的都娶不到,还想娶县城的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下闹饥荒了。”
……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什么的都有。
刘金凤不死心,硬是拉着苏有德和苏梧桐,去县城小芳出租房那儿蹲守了一个星期,实在是再也没有发现小芳父女的踪迹,这才死心了,离开县城回了家。
苏明月不再早出晚归的去山上挖天麻了,在村里出现的频率就高了。
这天,宋大花拉着她,把苏梧桐娶亲那天的细枝末节,眉飞色舞的和苏明月说了一遍,“你那天是没见着,比唱戏都热闹!”
苏明月说:“还不是被贪心蒙了眼睛,一心想占人家的便宜,谁知中了人家的圈套?”
“可不是嘛,明月,你可留点神,这苏家拉了这么大的饥荒,那刘金凤可不是省油的灯,小心她打你的主意。”
苏明月听了点点头,八卦聊完,两人各回各家了。
今天,苏明月去市里送完肥皂,骑着自行车回来,快到家了,看见有电力工人在村里立电线杆,架电线。
苏明月立刻兴奋起来,村里这是要通电了吗?
她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把顺路买来的棕榈油搬进西屋,锁了门,出来打听情况。
村里通电是个大事,苏明月走到立电线杆的地方,那里早就聚集了一群人在围观。
宋大花见苏明月来了,拉着她说:“咱们村要通电了,谁家要想接电,就到村长那儿报名,电工就把电线接到谁家,不过听说要不少钱呢,还要安什么表,都要钱的。”
苏明月还能不知道,她接着宋大花的话茬说:“是需要安电表,收电费。”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宋大花附和道。
“明月,你家接电吗?”宋大花问。
“接呀,有电了还能不用?”苏明月想,用电多方便呀,当然要接电了。
“我也想接,有电灯多亮堂呀,就是有点贵,等富强回来了,和他商量商量再说。”宋大花说。
苏明月去村部找村长陈富贵,“村长,我来报个名,我家要接电。”
“好,”村长把苏明月的名字登记上,“电接到家里要安电表,布电线,装电灯,要收10块钱,以后按用电度数交钱,每度电一毛二分钱。”
“好。”苏明月掏出10块钱交给村长,“村长,什么时候去家里装电表、接电呀?”
“今天报名,明天开始装电表、接电。”村长说着,又有村民过来报名装电表、接电了。
苏明月高高兴兴的回去了,终于有电了。
没有电的日子,对一个曾经离不开电的现代人,可以说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