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一轮圆月高挂,虽然不见雪花,可室外温度依然特低。
最关键的是碑林村与别的村落非常不同,村内没有安排所谓的打更人,夜晚除了有不太正常的安静之外,还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惊悚之感。
突然之间,一道身影于村落内不断狂奔,而其所去之方向,正是张彩凤所住的那间客栈。
方子忠与马小玲房内,马小玲被一股尿意突然憋醒,她迷迷糊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眼身旁鼾睡的丈夫,上手轻推了好几下。
“咋了?”方子忠打哈欠问道。
“子忠,我有点想出恭,你能不能替我到茅房外边站下岗?”马小玲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央求道。
“小玲,出门左转,走几步就是茅房,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多大人了居然还会怕黑?”方子忠轻笑了一声,翻身又打算继续睡觉。
“子忠,我其实不是怕黑,我是怕破坏碑林村的规则,规则里不是提到了夜晚不能出恭吗?”马小玲继续推动方子忠恳求道,方子忠也不知是真陷入了沉睡,还是不愿理会马小玲,总而言之死活不接话茬。
马小玲见状不免心中有些失望,只能摇头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虽然看似平和温暖,实际上还是有些瑕疵,而且有时候还很不近人情。
马小玲尝试继续闭目沉睡无果,终究还是不敌强烈的尿意,决定鼓起勇气去茅房一趟,不断给自己暗中鼓劲儿道:“不就是去出恭吗?我还真就不信这世上有黄皮子!”
马小玲起身穿上衣服鞋子,点燃放在桌上的油灯,拿着油灯徐徐走出客房,往茅房的位置慢慢走了过去。
张彩凤自然也被这脚步声给吵醒了,她微眯着双眼起身,没有走出房门,而是隔着房门细细听马小玲脚步声去往何方,确定她是去往茅房之后,嘴角露出一抹轻笑,而后就不过多理会,打算回到床上闭双眼继续休息。
张彩凤来之前其实有过一定的预判,幕后黑手定会选机会对三人动手,只是不太确定动手的具体时间,所以还要耐心等待才行,毕竟此次长天会派出来的人选,极有可能是精通算计的酉鸡和巳蛇,这俩人非常不好对付。
与此同时,马小玲提灯出门见风后更觉寒冷刺骨,这寒冷反而更加深了她的尿意,遭到尿意驱使之下,心中的胆怯渐渐消散,走了数步察觉不到有大危险之后,索性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慢悠悠走到茅房之前,随后推门进入到了里头。
这室外茅房跟东北大部分茅房相同,只不过其内的空间巨大,属于可供多人一同排泄的那种旱厕。
马小玲解开裤子,瞬间就一泻千里,表情也出现了舒适之感。马小玲抬眼看着茅厕外,月光洒落下来之后,让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油灯。
如今的情况不管怎么说,那月光看起来,还略微有些让人内心不舒坦,特别是东北冬夜里的皎洁月光,会让人想到很多恐怖的事儿。
当马小玲解决完自己的私人问题,打算提灯离开茅房的时候,她手中的油灯忽然熄灭了,而她依旧只能保持着下蹲姿势。
马小玲顿时浑身一颤,猛吸了一口凉气,双目开始摇摆不定,心脏跳动急速加快,黑暗瞬间把她给包裹了。
马小玲内心有一种不安之感,而这预感来自四面八方和黑暗影响,好似她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马小玲本想立刻高声呼救,以此引起方子忠和张彩凤的注意,可恰逢此刻,又一股冷风突然猛然袭来,让她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贸然出声会惊动什么东西。
随后,一声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突然传出,仿佛不远处有一位民国奇女子正穿着一身红袍,步伐高雅迈步向着她所在地走来。
“张小姐,你大半夜出恭怎么还特意换上高跟鞋呀?”马小玲心里有点小慌张,可根本就没人给出回答。
“张小姐,我胆子特别小,您别吓我!”马小玲更加控制不住了,一滴泪水滑落到地,依然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让她更加心慌意乱了。
马小玲脑子里不断瞎琢磨,突然出现在茅厕外穿着高跟鞋的女子到底会是谁?莫不是王家死去的妻子突然回魂了?还是因为她触犯了十大规则中的规则?所以惹来了一些古怪的东西,比如传闻中能吸人血的黄大仙。
马小玲随即带着哭腔哀求道:“大仙,小女儿无意冒犯,以后必定遵守规则,还请您谅解,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突然茅房的门被一阵大风吹开,马小玲借着洁白月光,于黑暗中瞧见了一张苍白的美人脸,很难用言语去详细形容,因为从远处去看,那张脸皮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又极具古典美,主人的骨相特别好,不仅双眸极大,更有着高挺鼻梁和樱桃小嘴。
可如今这张面孔看着虽美,但非常非常可怕,因为双眼内压根就没有眼球,两道血淋淋的血水自动流下,连带五官另外几处都同时流血,看着就特别像跟刚从地府爬出来的索命厉鬼。
“你是想找我吗?”一股极为沙哑的声音,从这个女人的喉咙里缓缓传出,听起来更加让人头皮发麻,仿佛不像能从人嘴里发出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