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龙树镇

夜幕降临,明月初升,清流如水的月辉泄下,流淌在静谧的小镇上!

“咕咚咕咚……”

数十辆马车驶进龙树镇。

龙树镇坐落方圆四五里,镇民近千户,一个小型乡镇罢了!

“这种不熟悉的小镇安全吗?”

“不知道!”

王大叔疲乏的回道,“不过至少比野外安全,镇上各家各户都悬朝廷发的桃符,一般小诡可不敢来犯……”

桃符!

每年年关,上缴赋税之后,每户便可从官衙领一块桃符,这是这个世界平民家庭的护身符,虽然不能抵御强大的诡异,不过一些弱小的夜游诡还是没有问题的!

镇中,一条古溪流过,万物归寂,有流水声潺潺,清晰入耳。

天色已暗,路上没有行人,每家每户,紧闭门窗,灯火皆熄。

“怎如此安静?”

“冬日天寒,饭食都早,不然熬灯点油,还浪费炭火……”

王大叔伸伸懒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也是!”

苏长安凝神开眼,数息后,未察觉一丝异常,不由放心下来。

“这晚上怎么个借宿法?”

“等安排,管事定然已经去找镇长,花些钱财,到时候就借宿在一些镇民家中……”

蓦地,有一扇窗户打开,一个老者探出脑袋,老者须发皆白,满面沧桑。

“外地人,可是要借宿,来我家,来我家,我家地方宽敞,不要钱……”

老者身子颤动,满脸激动,手脚利落的打开木门。

“不要钱?”

苏长安讶然。

这些愿意借宿的镇民不就是为了一些碎银,才愿意接纳商队吗?

“呃……”

老者顿时哑然,尴尬的笑了笑,改口道,“咱就收点饭食钱,一个大钱(一百文)就行……”

“好!”

王大叔立即应了下来,将马匹往门前一拴。

“你家桃符怎么如此破旧?”

苏长安瞥了一眼门头上的桃符,好奇的问道。

“镇长说今年的桃符还未拨下来,得等一些时日……”

苏长安眉头轻皱,不再询问。

看着前方不远的马车,对王大叔说道,“请莫姑娘一起用饭吧!”

“不管她,她都没准点吃过饭……”

王大叔摆摆手,背起苏长安进了屋。

屋内,一个老妪正戚戚然,不时的用灰布围裙擦拭眼泪,火灶后还有一汉子,闷闷的抽着旱烟,枯黄粗糙的脸在烟雾间若隐若现。

“老婆子,来客人了,还不弄些饭菜来……”

老者脑袋一挣,暴喝道。

老妪默不作声,转身从里屋取出几个馒头,一碟咸菜,摆在桌子上。

“去,拿几个鸡子炒了,再把今年的新米舀些来,做些白米饭……”

老头指挥着,又转身哈着腰,有些不好意思对苏长安两人道,“小老儿这也就这些东西,两位多担待,不要见怪!”

说着,点起油灯,挑了挑灯芯。

“不会,不会!”

王大叔摇摇头。

将苏长安放在桌前的木椅上,抓起一个馒头,掺着咸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长安毫无食欲,裹紧身上的长袍,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而老者一家三口,正忙碌着生火做饭。

不一会儿!

米饭的清香,炒鸡子的诱人香味飘扬而来。

“咕嘟!”

口水下咽声落入五感逐渐恢复的苏长安耳中。

扭头一看!

一个垂着小辫的小姑娘坐在里屋门槛上,发缕枯黄,浑身脏兮兮,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麻衣,一双眼瞳清澈纯净,闪动时像天上的星星!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阿母呢?”

苏长安从须弥珠中取出一块饴糖,递到女孩面前。

“我叫丫丫……”

小姑娘一脸胆怯,纠结,看着面前的饴糖,不敢伸手去接。

“阿母不见了!”

苏长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饴糖塞入自己口中,又取出一块给她。

“谢谢大哥哥!”

丫丫迟疑的接过饴糖,小心翼翼的塞入嘴中。

“好甜啊!”

小嘴含糊的说道,一脸满足。

“大哥哥,这个给你!”

丫丫从兜里掏出一个盘的脏兮兮油腻腻的水煮鸡蛋,不舍的送给苏长安。

“你吃这个,不要吃饭……”

“死丫头,还不睡,打扰客人干嘛……”

老头看见两人说话,顿时冲过来,拎起小姑娘,扯进里屋,啪啪几巴掌打在丫丫屁股上。

“老丈,别打了,不至于……”

苏长安出言制止,手中握着那枚鸡蛋,面色一脸平静。

“是是是!”

老头连忙称是,几声喝止,让抽泣的丫丫噤若寒蝉。

“嘭!”

木门打开。

莫桃桃一脸欣喜的冲进来。

“长安,我又配出来一份蚀身膏,要不要试试?”

她掏出一个瓦罐,里面尽是黑乎乎的粘液。

“好啊!”

苏长安欣然应允。

胸腹大面积木质化,让他丧失行动力,这种感觉极为不爽,可是自己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处理办法,还不如让她试试,万一成了呢!

“姑娘,要不三位先吃个饭……”

“也行!”

莫桃桃将瓦罐放在一旁,捡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炒鸡蛋。

“等会!”

“啊呜!”

莫桃桃又塞满一大口米饭,宛如仓鼠咀嚼,边吃边嘟囔,“怎么了?”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再吃吗?”

苏长安扶额,一脸无奈。

“咦?软筋散味道?”

莫桃桃突然说道,吓得王大叔顿时摔下筷子。

“啊呜!”

她又尝了一口。

“嗯,的确是软筋散的味道!”

“卧槽!”

王大叔虎目一瞪,一脚踹倒老头,拔出绑脚处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放开我爹!”

灶台后的汉子拎起柴刀,砍来,被他一巴掌抡倒在地。

“说,怎么回事?”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们也不想的啊,都是被逼的啊……”

老头瘫软在地,禁不住哀嚎起来。

“都是镇长让我们做的啊,不做就没命了啊……”

“别嚎了,说清楚!”

苏长安寒声道,凌冽的气势让屋内瞬间又寒了几分。

“镇长,是镇长,药都是他给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说龙树发怒了,要活祭,要是拿不出人,咱们就得自己去填,丫丫他阿母就是被拉去活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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