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杂草拔完,墓碑擦干净,时染最后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杏种子放在了院长墓前:“院长,这是银杏种子,我不能经常来,让它陪陪你吧。”
时染眼泪止住了,可眼底依然布满着红。
一旦时染合上唇瓣,墓地里悲切的氛围便是静默的。
路时遇蓦然开口:“不说了?”
他还以为她孤单惯了,看到院长能倾诉上一个小时。
时染盯着墓碑的眼神一顿,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说些什么。
半晌,她侧头看向蹲在旁边的男人,他擦好墓碑后也帮她拔过草,冷白修长的手上此刻沾满了污秽的黑泥。
他一个洁癖竟然跟她一样拔草???
时染问他:“你有什么要跟院长说的吗?”
“算了。”路时遇也似乎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声音低沉磁性,“第一次见长辈,就向她吐槽你的缺点,不好。”
他说完缓缓摇了摇头。
时染瞠目,而后气恼地瞪他:“路时遇,你会不会讲话啊?!”
路时遇:“……”
“我难道就没优点吗?”时染反诘。
路时遇:“有。”
时染闻言,立刻朝路时遇抬了抬下巴,通红的眼底染上一丝骄傲又满意的情绪:“那你向院长夸我。”
路时遇看向墓碑上的女人,眉眼间的柔和与时女士是一样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生前将她的染染照顾地很好。
他由衷感谢。
他声音一贯低沉,开腔:“院长,很多话不用我说,其实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染染是个很好的姑娘,冰雪聪明,爱憎分明,明媚善良,温柔坚定,她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
时染听傻眼了,一时间失掉了反应。
还真是打记巴掌给颗甜枣,第一次从路时遇嘴里听到这么多夸她的褒义词。
“院长,您要保佑她开心快乐。”
路时遇音质清冽干净,字句动听。
时染怔了会儿,愣愣问了句:“说完了?”
她的心告诉她,她还没听够。
“还剩缺点……”路时遇疑惑睇向她,“你想我告诉院长?”
时染:“……”
闭麦吧狗男人!
…………
两个人离开了江城墓园,回到车上,路时遇抽出湿巾先自己随意擦了擦,再给她细致擦拭她同样脏兮兮的手。
时染被他的温柔惹得浑身差点起毛,擦了没几秒就缩了手,然后把人推了推.
“我能自己擦。”时染道。
“……”
被拒绝了,路时遇面色淡如古潭,自己再抽了两张干净的湿巾后将整抽湿巾纸都给了她。
边擦,时染边问:“擦好就直接回你家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路时遇擦拭的动作停了停,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有事的话我先送你回去。”
如果她反悔的话,他也理解。
因为她不喜欢路章奕。
时染没意识到路时遇内心的波涛汹涌,只道:“我是觉得我空手去不好,你待会儿替我找家大型超市,我得买点东西。”
“……”
是他太敏感了。
路时遇继续擦拭手指,动作悠然又优雅如画,他开口:“好,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