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这个偏后的时间点就特别多学生,等到他们点好饭拿着餐盘去找位置的时候,一楼食堂只有最后长长一排才有位置了。
远远的,时染她们快些一步坐到了最后的位置,旁边还有很多最后的位置,似乎也只空这么些了。
路时遇径直往另一列的最后一排走去。
看似很无奈的最后位置选择,可最后一个打了饭菜的经欩在走来的路上,看到路时遇坐的斜对面就是时染的位置的时候,心下闪过了一个念头——
路时遇这小子可能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有了这个念头,经欩一落座就开始在吃饭时候不动声色观察路时遇的一举一动,也不反常。
也就吃三口米饭往两点钟的时染方向,斜侧下眼睛而已。
而已。
这才一下,也不知道路时遇怎么觉察到的,下一秒就将视线挪到了对面的经欩身上:“看我这么久,你是想跟我搞基?”
经欩一下没忍住,也实在是第一回被话少的路时遇唐突到,含在嘴里的米饭直直喷到了对面的餐盘里。
那是路时遇的餐盘。
薛墨涛和周凌皆是一愣。
只见对面男生清然的脸色在触及自己菜面上零散的饭粒后遽然间沉了,他睨着眼前距离不足一米的经欩,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经欩暗叫不妙,打小玩到大的友谊小船,一旦路时遇有这动作,就是心里头不爽了。
很不爽。
经欩见状手心筷子一抖,不假思索:“有话好好说!”
口吻急切且带着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须臾功夫,经欩瞠目结舌地盯着路时遇修长干净的十指将自己和他的餐盘做了调换,然后将他餐盘里自己才啃了一口的长方形米饭刨掉了一半,剩下的半边米饭完好无损。
经欩目瞪口呆地看着如今眼底被调换后的餐盘,这之前明明是路时遇的。
上面白色饭粒星星点点洒在糖醋排骨和西蓝花上,丑死了……还脏!
经欩瞪向罪魁祸首:“路时遇!”
他虽没洁癖,但也没吃饭碎粒的嗜好。
罪魁祸首黑眸清冷地扫他一眼:“再瞪,我不介意把你喷出来的,一粒粒,再给你塞回嘴里。”
经欩:“……你欺人太甚!”
路时遇难得勾唇,波澜不惊地道:“这叫自食恶果。”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吃菜口味差不多,经欩点的菜没他忌口的,一调换也算公平。
经欩眯眼盯着自己眼前的饭碎,再度打破对路时遇的腹黑恶毒提高程度。
下一瞬,经欩一副眼神能杀人的神情,气压低沉,哼哧哼哧端着餐盘离开。
对面少了经欩,路时遇觉得周围少了个窥视仪。
目光,肆无忌惮地锁在了斜对面的时染身上。
她低眸吃饭,黛眉远山,小挺直立的鼻尖偶尔动动抽口气,下巴显尖了不少,白净清秀的脸瘦得快要脱相。
四个女生围坐一起,时染是那个最高最瘦的,蓝白的校服手臂上,也只有时染带了黑纱臂章。远望,路时遇觉得时染身上气息落寞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