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跑出来的人,直接就说明了自己追过来的来意。
想投奔镇南王求条活命的出路。
这么多兵送上门了,柏骞承和祁仲当然不会拒绝。
他俩查清楚了这些人的身份,确定无误后,美滋滋地带着壮大了的队伍追着东陵大军再跑了一截,把东陵大军折腾得够呛。
在东陵皇下发旨意让东陵大军往西撤退后,两人就带着这些人来了这里。
听他们说清楚了原委,钟璃和祁骁顿时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才多久,祁琮就折腾出这样的事儿,他这皇帝是真的当腻歪了?
钟璃和祁骁一起去见了前来投奔的将领。
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亲自露面,就等同于是接纳。
这对满心忐忑的将领们而言,无异于是被注入了一剂定心丸。
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瞬间就安定了。
祁骁趁机问清楚了宿城中如今的情形,得知还有不少人有反水的心思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前来投奔的人被柏骞承按钟璃的说法掺了沙子。
就是将原有的队伍打散,重新编排入列。
有被调出来的,也有重新加进去的。
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互相穿插,这样一是有利于军心统一管理。
二也可避免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儿。
除此外,这些人与另外拨出来的十万人组成了十五万大军,即将被留下驻守迎风城。
安置好了这些人,祁骁拉着钟璃回了营帐,神秘兮兮地拉上了帘子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
他献宝似的说:“阿璃你猜猜这是什么?”
钟璃本是不想搭理他的。
可捕捉到他眼里的期待又实在不忍拒绝,好笑道:“是什么?”
祁骁得意地笑了。
他将那被折叠起来的羊皮卷打开,指着上边标注出来的地方说:“这就是咱家的矿产了。”
说着祁骁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矿。”
镇南王府底蕴丰厚不假。
可也绝对没家底厚实到有好几个金矿。
祁骁这次从东陵手中抢到的这几条矿藏,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
钟璃见他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捏了一下祁骁的俊脸,口吻戏谑。
“平时也未曾在钱财上亏待于你,你怎地就如此见钱眼开?对着镜子瞧瞧你自己,乐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祁骁被取笑了也不在意,反而是理直气壮地说:“阿璃是不曾亏待我,可我不是想着要给两个小崽子攒点儿娶媳妇儿的银子吗?”
提起两个远在京中的孩子,祁骁的眼底泛起了说不出的柔和。
口气却依旧是无比嫌弃的。
他撇撇嘴说:“若不是那两个小崽子实在是丑,担心他们长大后凭本事找不着媳妇儿,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至于见着谁家有钱就想去抢。”
说着说着,似乎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祁骁可怜巴巴地抱住了钟璃的腰开始哼唧。
“我为父的一片苦心,阿璃怎可取笑于我?”
钟璃是被气笑的。
她没好气地揪了一下祁骁的耳朵,低声强调:“宝宝不丑。”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不好看,长大了就好了,不许胡说。”
祁骁不满哼哼:“阿璃怎知不丑?万一长大了比现在更丑,那不就更糟?”
钟璃无力地白了他一眼,说:“你就那么希望你儿子丑吗?”
祁骁嘿嘿笑了不说话,撑起身子凑到钟璃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说:“如今东陵诸事已定,让人留下打理就好,咱们择日就可启程回京了。”
说起回京,钟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怅然。
出门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
被留在京中的两个孩子不知是何种模样,见了她这个当娘亲的会不会哭。
捕捉到钟璃的遗憾,祁骁抿了抿唇,用手指掸了掸那张标注着地点的图纸,说:“阿璃觉得,应当派什么人前去这里采矿比较合适?”
矿藏是抢过来了,可抢来以后,应当怎么打点绝对是个难题。
矿藏上原有的东陵人被悉数打发走了,镇国军中无人会挖矿,让人想法子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耽误时间太长了,祁骁看着到不了手的金子眼馋。
摆着金矿挖不出来,还得命人好好看管。
祁骁想着就有些郁闷。
钟璃想了想,说:“之前抓来的东陵俘虏现在何处?”
祁骁的眼睛亮了一下。
“阿璃的意思是?”
钟璃轻飘飘地笑了。
“据说东陵遍地黄金,四处是矿,但凡东陵百姓,无论男女皆是挖矿采石的高手。”
“这些人东陵皇是不愿意花银子赎回去了,不如就全都打发去挖矿,别的不说,一口饭,保住命还是可以的。”
祁骁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哈哈大笑了一阵抱着钟璃狠狠地亲了几口,亲自去安排了。
钟璃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霍云齐给钟璃带来了宿城的最新消息。
宿城军心动摇,祁琮再三受刺激吐了好几次血后,更是在上朝之际晕倒在地。
祁琮的身子是败了,难以全力支撑朝政,不得不开始依仗大臣。
而最受他看重的,就是几次三番死里逃生的叶相。
叶相趁机大肆揽权的同时,还向皇上引荐了一位据说很是德高望重的道长。
这位道长最擅长的,是炼丹。
各种仙丹。
按理说,这种内危外乱之际,祁琮不该关注这样的人。
可抵不过这位道长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心动。
祁琮也心动了。
他听信了道长的话,认为自己吃仙丹不管政事,就可以凭借着诚意感动上天,让南疆大军自行撤退。
然后就开始跟着道长开始了修行之旅。
祁琮不管事儿了,叶相和深居后宫的老太后出来开始作妖了。
叶相和老太后明里暗里为夺权争斗不休的时候,安溪也为拿下宿城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霍云齐沉沉地说:“据探子回报,安溪与叶相在不久前有过一次密会,两人商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祁琮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祁琮都要死了,宿城自然也不可能守得住了。
钟璃闻言有些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正常。
叶相那样老奸巨猾的狐狸,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逐渐走向昏庸的祁琮手中险些丢了性命,叶相又怎会坐以待毙?
只怕祁琮昏迷的时候,叶相就已经张开了针对他的天罗地网。
只等着他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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