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浧虽看不上叶清柔的行径,可叶清柔目前也算是他的盟友,所以在叶清柔彻底丧失理智之前,耶律浧就说:“让你做的事儿,可都做好了?”
联合叶清柔设下这么一个陷阱,可不光是为了叶清柔觊觎祁骁的。
耶律浧想要的,是祁骁的命。
只有杀了祁骁,才会让钟璃痛苦万分。
那才是他希望钟璃付出的代价。
叶清柔闻言眸光闪了闪,忍着怒气说:“那是自然,只要镇南王有动静,必然难以逃脱本宫的掌心。”
耶律浧要笑不笑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那你怎么知道,镇南王一定会中计?”
叶清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笃定,掷地有声。
“他一定会来的。”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
可叶清柔就是坚信,祁骁不会无视百姓的惨死。
他一定会来的。
只要祁骁来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是她做主了。
耶律浧一眼就可看出叶清柔在想什么。
眼中不屑更加浓郁的同时,随手扔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人留着无用,你趁早把人解决了,别日后再添麻烦。”
叶清柔知道他说的是谁。
可她私心里却并不想让那个人在这时候死。
她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未曾把自己曾经受到的屈辱百倍奉还,她又怎会舍得让那人这么轻易地去死?
叶清柔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堪称是乖顺的点头说是。
“萧鼎王放心,本宫不会让一个死人出来作乱的。”
耶律浧勉强满意了。
他说:“剩下的按本王之前告诉你的去做,记住了,本王不在乎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可如果你敢坏了本王的事儿,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耶律浧的声音不大,可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叶清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低声应是。
耶律浧今日前来,本就是临时起意想见见叶清柔,并无其他重要的事儿。
看完了想看的人,他也懒得停留,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一言一行,完全不把叶清柔放在眼里。
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叶清柔坐在高座上,眼睁睁地看着耶律浧扬长而去,艳丽得过分的脸上满是遍布的阴冷煞气。
她死死地攥着衣袖,冷得冻人的嗓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钟!璃!”
耶律浧进了万春宫的事儿无人知晓。
可那位被霍云齐认出的秋先生的行踪却尽在钟璃的掌握之中。
得知秋先生还随身带着几个人,钟璃的眉心不明显地跳了一下。
她让人详细描述了一下跟着秋先生的人的样子,无声地抿紧了唇。
“我倒是把他忘了。”
正好走进来的霍云齐面露不解,诧异道:“王妃说忘了谁?”
钟璃头疼地摁住了眉心,无奈地说:“耶律浧。”
按探子的描述,秋先生似乎对随行中的一个男子极为恭敬。
而那位男子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平凡得让人难以记住。
钟璃却在探子描述出身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耶律浧。
能让耶律浧的第一得力助手如此恭敬的人,除了耶律浧本人,还能有谁?
改头换面这样的操作就更是常见了。
毕竟万春宫里还有个换了脸的假宣帝摆着呢。
霍云齐心念一转就明白了钟璃的意思,神色瞬间微微一变。
他们才刚刚意识到津南的事儿有北漠插手的痕迹。
更多的细节尚且来不及仔细推敲。
耶律浧身为北漠的第一员悍将却已经出现在了万春宫内,足以证明津南的事儿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风险程度也相应更大。
如此看来,钟璃再在津南停留,就当真是不妥了。
似乎是猜到了霍云齐想说什么。
不等他开口,钟璃就说:“东西可让人送回去了?”
霍云齐掩饰着眼底无奈,低声说:“安排了妥当的人一路护送着回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就可送达王爷手中。”
他们来这一趟为的就是芝兰草。
如今芝兰草得手了,第一要紧的当然就是把芝兰草送回京城。
钟璃闻言眉眼间多了一丝释然之色,却不见轻松。
芝兰草到手了是好事儿。
可接下来让钟璃忍不住担心的,就是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虽说来之前钟璃就已经详细向人打听过了,芝兰草对祁骁目前的情况的确是有用的。
可东西尚未起效,再加上芝兰草本身的弊端,钟璃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感到担心。
察觉到钟璃的情绪不佳,霍云齐沉默了片刻,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王妃之前让我去做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王妃可要过目?”
钟璃勉强稳住了心神,撑着额头说:“说来听听。”
霍云齐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他们之前就让人在民间大肆传播宣帝有假的传闻。
传闻初起时,或许不相信的人居多。
可随着宣帝倒行逆施,在民间大肆捕杀无辜百姓,这则早就在民间流窜的传闻莫名多了几分可信度。
对宣帝不满的人越来越多,朝堂上不同的声音也在不断响起。
虽然目前的每一次争议都被强压了下来。
但是人心里的怒气和不满,却不是能被这样的手段磨灭的。
随着时间的发酵,只会越演越烈。
要不了多长时间,津南内部必然就会先起动乱。
为了能更快地达到这个目标,霍云齐最近没少在外走动。
不管是看起来对宣帝忠心耿耿的大臣,还是坚持以民为本的忠臣,霍云齐都明里暗里地敲打了一番,用各种手段让人心中生了动摇。
民间不满沸起。
刑场血迹不干。
津南乱象,似乎就在眼前了。
这样的场面本应该是让人感到高兴的。
可一想到如今的局面是用百姓的性命取得,钟璃的心里无端就多了一抹沉重。
钟璃不说话了,霍云齐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场面一度寂静的时候,洛林和钟离流神色匆匆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钟离流还没来得及站稳,张嘴就说:“出大事了!”
钟璃骤然抬头望去。
洛林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钟璃面前,压制着急促的呼吸,哑声说:“王爷和宿城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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