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富贵人家小姐不认识野果,可沈依甜她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小姐哪。
她不光能吃到果子,还每次都能拿多余的来给官差吃。
宋家人气啊,那些野果本来是该进她们肚子的,肉干也是该她们吃的,结果全便宜那些押解她们的官差了。
直到那天晌午,沈依甜又像往常一样用树叶捧着一堆刚摘来的李子分给官差们。官差们脸上露出了质朴的笑容,正准备接过。这时,宋悦容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和不满。
“沈依甜,你到底分不分得清里外啊。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有好东西不给我们吃,却天天拿去喂这些狗?”宋悦容尖着嗓子厉声质问。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刺耳,那尖细的嗓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划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愤怒与嫉妒,双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嘴唇也气得有些颤抖。
刚还开开心心分李子的官差们听到这话,通通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宋悦容。他们的眼神中交错着错愕、嫌弃和愤怒。这些官差平日里虽然只是执行押解任务,但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被人如此辱骂,怎能不生气?其中一个年轻的官差,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而另一个年长些的官差,脸色变得阴沉,嘴唇紧抿着,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微微鼓起。
沈依甜听到这话简直惊呆了。她看着宋悦容,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知道宋悦容一直以来都有些娇纵,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愚蠢。她们如今可是流放犯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家,而这些官差掌握着她们的命运。宋悦容居然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说出这样莽撞的话。
沈依甜很快回过神来,她知道必须要处理好这个局面,否则大家都要吃苦头。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对宋悦容说:“悦容姐姐,你错了。在这流放的路上,我们的生死都在官差大哥们的一念之间。他们对我们还算客气,我们应当感恩。这些野果和肉干,我分给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宋悦容却不依不饶,她冷哼一声:“沈依甜,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就是想讨好他们,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斜视着沈依甜,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在将军府作威作福的时候。
沈依甜看着宋悦容那倔强的样子,心中明白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她转而面向官差们,深深鞠了一躬,这个鞠躬鞠得很低,她的头发都有些散落下来。“官差大哥们,悦容姐姐她不懂事,说错了话。我代她向你们赔罪。这些李子你们还是收下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和无奈。
官差们看着沈依甜,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官差叹了口气说:“沈小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你这个姐姐的话确实让我们心里不舒服。我们虽然是官差,但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规规矩矩的就好。”说完,他带着其他官差转身离开了。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沈依甜看着官差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官差们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宋悦容见官差们走了,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看着沈依甜:“哼,看你还怎么去讨好他们。”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沈依甜没有理会宋悦容,她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开始整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她知道这个时候和宋悦容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明白,在这流放途中,大家必须团结起来,而宋悦容这样的态度很可能会给整个队伍带来灾难。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嘴唇不自觉地咬着。
夜幕降临,众人在一片树林里扎营。沈依甜主动去捡柴生火,她弯着腰,在树林里仔细地寻找着干枯的树枝。她的手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但她也顾不上疼痛。而宋悦容却坐在一旁指使着其他宋家人做事,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眼睛时不时地扫向正在忙碌的沈依甜,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这一路的艰辛:“哼,这是什么鬼地方,本小姐以前哪里受过这种苦。”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里回荡着,显得格外聒噪。
就在大家都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阵汹涌的潮水,迅速地向他们涌来。官差们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原来是有一伙山贼发现了他们。山贼们看到这些流放的犯人,以为是送上门的肥肉。
官差们虽然人数也不少,但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山贼,也有些紧张。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准备随时战斗的猎豹。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山贼出现的方向,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沈依甜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和官差们齐心协力,大家都将性命不保。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宋悦容则吓得躲在其他宋家人身后,她的身体像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发抖。她紧紧地抓住身边人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惊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她的牙齿也因为害怕而上下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