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林的人头?
萧璟丞脸色骤变,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本能的问:“王茂林死了?怎么死的?”
如贵妃狠狠咬牙:“他是监察司的人,且死了这么久监察司都没有任何动静,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萧璟丞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母妃的意思是,王茂林死在宋危的手上?”
如贵妃沉着脸嗯了一声:“宋危此人看似无害,实则阴晴不定,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定是王茂林行事过于猖狂,惹他不快,他才动手杀了他。”
萧璟丞浓眉紧蹙:“可是母妃,宋危若只是动怒,何必将王茂林的人头送到您这儿,他是个聪明人,就算知道王茂林是我们的人,也不该如此行事。”
“这正是本宫所担心的。”如贵妃眯了眯眼睛:“宋危此举,本宫竟看不出来到底是在警告本宫莫要将手伸到他的监察司去,还是在告诉本宫,他已然站在本宫的对立面。”
听到这话,萧璟丞脸色难看起来。
监察司乃重中之重,倘若宋危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他走向那个位子的步伐,注定将更为艰难。
“母妃,儿臣有一事告知。”
“你说。”如贵妃此时心情不佳,语气也不大好。
萧璟丞倒是不介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他自顾自说道:“儿臣听闻霍云卿近日与孟莹安走得很近。”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孟莹安?”如贵妃轻嗤了声:“你的意思是,霍云卿之所以是那夜闯别院的女子,是受了孟莹安的挑唆?”
“极有可能。”
“愚蠢!”如贵妃怒声呵斥:“本宫告诫过你多少遍,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孟鸣舟,他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本宫何至于如此高看他!”
萧璟丞默不作声,任由如贵妃训斥。
如贵妃怒声喘着气,不满的盯着他,冷冷道:“本宫看你是被霍云卿迷了心智,难道你还不知道,萧北乾去了趟监察司?”
萧北乾早就派李志威盯着辰王府的动静了,自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愿承认,萧北乾和霍云卿不曾有过交集,他们何时这般亲近了?可他又忍不住想,她和平定侯府也未曾有过交集,不还是出手针对了吗?
萧北乾最他最该怀疑的人,他深刻的清楚这一点,可他……
“萧璟丞!”
他骤然抬眸,带着迷茫的眼神撞入了如贵妃的视线中。
如贵妃气极了,抓起一旁的茶盏便摔了过去,萧璟丞皱了皱眉,没躲,茶盏混合着茶叶与茶水落在他身上,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衫,显得他狼狈不堪。
“本宫真是白养你了。”如贵妃气得浑身颤抖,怒指着他骂:“你竟为了一个霍云卿愚昧至此,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母妃息怒。”
“你叫本宫如何不动怒,你可知本宫费了多大的劲,才坐上贵妃的位子,你可知本宫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太后!”说到这里,如贵妃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委屈道:“你父皇是不可能让别人坐上皇后之位的,凭什么!本宫这样爱他,他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贱人,凭什么!本宫就是要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当不成,本宫就当太后!”
萧璟丞深知每每提起此事,他的母妃便会陷入疯魔,他一如往常的出言提醒:“母妃,慎言。”
如贵妃不以为意:“怕什么,这里是咸福宫,里里外外都是本宫的人,本宫就是不甘心,本宫一点都不羡慕那个贱人,被他爱也没什么好的,你看她死得多惨。”
她话说着便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突然面容扭曲的盯着萧璟丞:“那个贱人处处压着本宫一头,你是本宫的儿子,定要将她的儿子踩在脚底下,你不是看中了霍云卿嘛,给本宫抢过来!”
如贵妃本就脸色苍白,如今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着,看起来狰狞可怕,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母妃,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明日早朝,群臣必定会见风使舵,让父皇严惩平定侯府,儿臣该如何是好。”
“无妨,本宫自有应对之策,明日早朝,你只需大义灭亲,让陛下严惩平定侯府便是。”
萧璟丞蹙眉,一时想不出他母妃到底有什么妙计,竟如此语气轻飘。
“母妃……”
“你不用问,也不用管,按照本宫说的做就是了,还有,刘大人和沈大人接连落马,你可想过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件事情萧璟丞自是想过的,但也没有明确的证据。
“母妃以为呢?”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重要的两颗棋子,如今一下子都没了,你该想想后路。”
萧璟丞皱了皱眉,有那么一瞬他好像窒息了一般,心中烦闷的很,但面上他还是点头应下:“儿臣明白了。”
如贵妃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吩咐道:“既进宫了,便去给你父皇请安吧,听闻萧北乾也在,总要去凑个热闹。”
萧璟丞诧异的看了过去,显然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如贵妃嗤笑了声:“你父皇有多关注萧北乾你是知道的,他今日大张旗鼓的去监察司为霍云卿做主,你父皇又怎会不闻不问。”
听了这话,萧璟丞不由急了,恨不得马上去给父皇请安。
如贵妃一眼看穿了他,摆了摆手说:“去吧,你不愿看到的事情,本宫也不愿看到。”
萧璟丞当即躬身道:“儿臣告退。”
“等等。”如贵妃皱着眉叫住了他。
萧璟丞不解。
如贵妃看向他的衣衫,摇头叹息:“真有这么急吗?好歹把身上的茶叶拂掉。”
今日他穿着深色锦袍,倒是看不出水渍来,萧璟丞伸手拍落了衣衫上的茶叶,这才匆匆告退,又匆匆去往御书房。
他在害怕,害怕萧北乾会在父皇面前说他心悦霍云卿,以父皇纵容溺爱他的程度,兴许当场便会下一道圣旨,将霍云卿许配给他。
他不许!绝不容许!
霍云卿竟不知何时起,仿佛已成了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