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既然欧阳兄想知道,那么我也不隐瞒啦。”朱桢伸着手搭在欧阳七七的肩膀上,便是把内心构思的一个计策道出。
待得欧阳七七听完计策后,不由高呼道:“不愧是王爷,使用此计策的话肯定能引起官吏们的内乱。”
天利城,北城一座府邸,这里是八品官员,户部田地文属官的住处。
文属官,负责统计、清算天利城地域的田地赋税一事,也是向朱桢认罪的其中一名贪官污吏。
受到金大丰的号召,回到府邸后的文属官已经铁了心乖乖认罪,不作弹劾了。
毕竟金大丰说得对,如果所有人都认罪的话,那么所有人都捞不到好处。现在有一批官员主动出来认罪,依着朱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认罪之人应该不至于丢了命。
而只要不丢了命,那么认罪的这批官员还是能靠着金大丰等人享受荣华富贵,快哉惬意。
坐在椅子上,房间烛光跳跃,此时文属官已上了床榻准备休息了。毕竟忙碌劳累了一天,他已经不想再去多思考无谓之事,接下来也就顺其自然。
就在要入眠之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夜半之时居然还有人来敲门,可引得文属官一阵不悦。
“谁啊?”
“老爷,是我啊……不好了,出大事了。”门外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
文属官开门一看,发现是一名小眼家丁了,他便是询问道:“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干什么?莫非是不知道本大人这个时候需要就寝休息吗?”
“大人,刚刚你回府邸时不是让小人要帮你留意一下城里各个官员的情况吗?”
“对,确实是有这一件事。”
“小人在张县官那里有一个老乡,他刚刚告诉我,张县官打算前去楚王府邸了。”
“什么!”
听得这个消息时文属官明显愣了一下,那张县官也是本次认罪之人。
按照之前大家在金大丰府邸里商量好那般,大家都应该保持沉默不能进行弹劾告密,结果张县官居然不守承诺?
文属官面容沉重地发问:“这一事可当真?”
“大人在上,小人是万万不敢欺骗大人啊!此一事千真万确。”
听得这是真事时,可令得文属官生气了,想不到这个张县官居然出尔反尔,明明大家说好不能弹劾对方,保持团结。
“糟了!”文属官想着,既然张县官出尔反尔,想必其他官吏也是如此吧?
记得楚王说过,这次自首后每一位官吏都要好好招供,若是能携带上罪证进行告发的话,甚至能“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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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他官吏都前去弹劾,获得罪名减免,那么文属官怎么办?到时自己不就成了一个愚蠢之人吗?只能见着其他人罪行减免,自己却要落得一个重罪问刑。
“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能落后与其他人之下。”
原本文属官还想要在床榻上好好睡觉,但现在他哪能睡得下啊,赶紧起身更衣,于桌案前进行罪状陈述,他不仅仅要写下自己的罪名,还要将他知道的官吏罪名都写下来,以争取楚王的恩惠仁慈。
同样的事情此时正在天利城四处发生,各个官员们都收到府邸下人的告密,称着其他官员都要去楚王那里弹劾了。
没错,每个官员的想法与文属官类似,他们都唯恐落后于人下,便是赶紧动身前去寻找楚王了。
若是主动坦白罪名,供出他人罪行,这可以获得赦免!每个人都想要得到宽容处罚,自然是不愿意落后于人下。
天利城,宣承布政使司府邸,北寝房。
此时金大丰也无入睡,反而在房内踱步行走,面容焦虑。事实上他哪能睡得下去啊,今日楚王气势汹汹地前来问罪,可把所有官吏弄得人心惶惶啊!
最关键是楚王还使了一招“借刀杀人”,以让官吏们彼此进行弹劾揭发。
虽然金大丰已经向每一名官吏作好了保证,以确保大家都没有后顾之忧,可谁知道官吏们内心又是怎么想的?只怕有些官吏给楚王吓破胆子,背过身就把所有罪行都招出来了。
在金大丰胡思乱想之时,门外来了一名大眼睛护卫,他敲门进来后,便是禀报道:“大人,出事了……楚王所住的那家客栈有许多官大人们出现,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什么!”
听得这个消息后,金大丰容颜暗沉,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想不到自己预料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些官员们人人为了自保,居然真想要向朱桢告状了!
这些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小人,明明本大人都与他们说了,怎么他们还如此鲁莽行事啊!
金大丰心里埋怨,但埋怨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得朱桢居住那家客栈里有络绎不绝的官员拜访,想必那些官员都是进行弹劾告密的,不用说包括金大丰的罪名也会成为弹劾的内容。
金大丰作为宣承布政使司,三司之一,他根本没有办法像那些小官员那样主动认罪。
“剑走偏锋,看来最后还是得出此下策了。”金大丰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里浮现了阵阵杀意。
时间流转,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落在天利城的城墙之上。
一大清晨的,朱桢洗漱更衣后便是前来寻找欧阳七七。
欧阳七七正在客栈中央的大房间里待着了,昨日有许多官员前来弹劾告密,朱桢赶着要睡觉可没有时间听那些官吏慢慢述说,于是他就让欧阳七七领着一群文官负责记录罪状。
如今朱桢推门进去,便是发现欧阳七七与十数名文官正横七竖八地卧倒在地上、桌面、床榻,每个人顶着黑眼圈,精神靡靡,如若是行尸走肉那般。
看得出来大家是忙坏了,毕竟昨天欧阳七七与其他人都是一同接待着那些天利城当地官吏了。
“辛苦了辛苦了!”朱桢走了进去,满脸笑哈哈的。
欧阳七七有气无力地起身,便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