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正准备给爷爷打个电话,听到了何助理的声音,“太太……”
在周围人听清的时候又立即换了个称呼,“姜小姐?你是来入职的吗?”
“是的。”姜愿仿佛看到了救星,“可是人事部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事发突然,估计她们内部还没通气,跟我来吧。”
何志和前台说了一声,姜愿就跟着他上去了。
“不好意思,前台是个新人,不知道您。”
“我之前没来过公司,她们不认识我也正常。”
她不会责怪公事公办的前台,那年裴承安不情不愿结婚,她没有婚礼,只有一对结婚证。
除了和裴承安亲近的人,公司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总裁的办公处在顶楼,而人事部就在楼下一层,随着电梯的上升,姜愿的耳朵越发不舒服,她皱着眉头忍着不适感。
“太太是耳朵不舒服吗?”
姜愿对耳朵尤为敏感,她犹如惊弓之鸟,“应该是楼层太高,暂时的不适。”
“嗯。”何志有些奇怪姜愿的惊吓。
“在公司里还是就叫我名字吧,以免招来误会。”
别的女人要是能攀上裴承安,恨不得全世界都公开他们的关系,最近正在住院的沈小姐就是如此。
而太太,除了出席必要的宴会,她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扮演好一位贤内助。
何志带着姜愿很快办理好入职,把她带到了顶楼的办公处。
裴承安到公司的时候,姜愿正在熟悉公司内部的系统,也正在熟悉周围的同事。
同事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姜愿在这碰了些软钉子。
走过后,他又退到姜愿的位置,“艾米呢?”
“经理说裴董安排了新助理,把艾米调到行政部去了。”
声音不大不小,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清楚。
“噢,有新助理的履历吗?”
经理很快让人事部调出了姜愿的履历。
裴承安待会还有个会议,但他依然悠闲地看着姜愿的简历。
“裴董事果然是老了,看上的人也不怎么样。”
他是借着姜愿上岗的事,指桑骂槐呢。
办公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裴承安脾气不好,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言讽刺一个新同事,还是头一次。
何志更是抹了一头的汗。
姜愿的脸白了又红,“之前遇人不淑,蹉跎了两年,我很感谢裴董的知遇之恩,也会拿出实绩来证明裴董没有看错人。”
被她明着骂,裴承安也不恼,他眉头一挑,“拭目以待,姜助理。”
何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夫妻,搞什么鬼?
面对裴承安的责问,姜愿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博了几分好感,她身侧的同事倒是会搭理她了。
“还好那个艾米走了,一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就差把‘小三’刻在脑门上了。”
“是吗?”一顿羞辱后,姜愿马不停蹄地打开艾米留下的内容,依循记忆工作,“你怎么知道裴总不是乐在其中吗?”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裴总出了名的“妻管严”吗?他们多登对啊。”
“你见过他老婆吗?”
“没有。”
“哦,那有没有可能他是一只大尾巴狼,那些其实都是装的?”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被经理叫过去,不过一会,她抱着两大摞文件回来。
一本落在姜愿的位置上,一本放在自己的位置上,“来活了,最近要接洽R.A公司,需要翻译文件,两天内交给裴总过目,行吗?”
姜愿简单地翻了一下,“好的。”
文件中很多晦涩生僻的专业术语,她借了本词典,一个一个地翻译。
大家都下班的时候,姜愿还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
天空笼上一层黑纱时,她才走进电梯。
高层的不适感又在作祟,姜愿只想快点抵达地面。
电梯忽地停了一下,姜愿垂着脑袋,看着一双皮鞋走了进来。
头顶上荡起嘲讽:“我没想到,姜助理还真像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姜愿身体不适,她背靠着电梯壁,“要不是老板压榨员工,我也不至于加班加到这么晚。”
“裴氏没有加班文化,除了业务部,没有员工还会在公司。”
裴承安上前一步,攫住她的下巴,“姜愿,不要用下作的手段去蛊惑老头子。”
姜愿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实话实说,问心无愧。”
“是,你只是把一切的脏水都泼到了茵茵身上。”裴承安的手落到了她的脖颈,“你丝毫不提自己故意爬上陌生男人的床勾引别人的事,只说沈茵不知廉耻破坏你的婚姻。”
纤细的脖颈在重力之下微透起绯红,姜愿的视线也逐渐飘忽。
她扒着他的手,“你、你放开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一米八几的身形覆盖着她,她几乎看不到光亮,她能呼吸的空气越发稀薄,求生的欲望让她尖叫,“放开我!”
她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背,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想掐死她!
裴承安骤然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姜愿煞白的脸。
他撩起她纷乱的耳发,姜愿拍开了他的手。
“没想到,刽子手也怕死。”
“你欺负沈茵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落到我的手里?”
姜愿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生怕不留神,又诱发他体内的暴虐因子。
“你在她身上欠下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姜愿身子瑟缩,她双腿麻了,根本站不起来,更无法回呛他的狠话。
她望着裴承安,逐渐地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大小姐,你在哭什么?”
“谁说我哭了?”姜愿胡乱地擦着眼泪。
少年因为车祸而短暂失明,但他知道这个是把他带到医院的少女。
她也受伤,但却坚持为他输血,而且每天都会守在他的跟前。
“我、我只是觉得我呼吸好困难,我会死吗?”
“如果医院和你无仇的话,每天的抽血量应该都是在控制范围内。”
“呸呸呸!”
“你放心,我痊愈之后,喂你大鱼大肉,把你养成一头猪。”
姜愿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了现实。
他食言了。